第92章 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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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倭寇來得特別早,也不知道是不是荒年的結果,大明災荒,想必倭寇們所在的東瀛好不到哪裏去。到了四月初,戚長鋒的軍隊還在整練,有探子來報見有小船在海上出沒,雖然沒上岸,但已經有了打探的跡象。
一連幾個月的訓練這些烏傷人已經算得上訓練有素了,尤其沈赫帶領的五百多人,一個個手持長矛麵帶煞氣,身體還站得筆直,仿佛就等將軍一聲令下,就會立馬出發關樓將倭寇撕個粉碎!
由於第一次福州戰倭,戚長鋒為首的騎營正麵土坡樹林嚴陣以待,沈赫則被安排埋伏在旁邊一個白沙灘的礁石後麵,這裏屬於關樓海岸線一部分,並且這裏地勢平坦,抬眼就可以看清楚海上的情況,同時由於白灘連接著土坡,隻要倭寇上岸經過,埋伏的人隻要從土坡上衝下來,或者從礁石後麵竄出,倭寇們就會麵臨兩麵夾擊的情況,可以說,守在這裏要比守在前麵土坡後麵要安全得多。
畢竟把總身份在那,那麽多連營哨官和前鋒將軍,摘一個敵手頭顱就是一份功勞,冒險的活還輪不到沈赫他們。
:“王三,給哥哥盯緊嘍!一有風吹草動就報告把總!”
王猛伏在沙堆裏,嘴裏咬著一根牛毛草,小聲囑咐著三弟,
四月海邊是個大晴天,王猛躺在沙窩裏抬頭閉眼,陽光落在眼皮,那愜意的表情似乎不是在麵對窮凶極惡的敵寇,而是吃飽喝足後躺在躺椅裏的瞌睡蟲。
沈赫眼睛時刻觀察著海上情況,王猛是自己手下難得的猛人,見他如此鬆散懈怠,不由得皺眉道:“福州陳兵十多萬,倭寇最多一次上岸也就幾千人,如此懸殊敵我對比,關樓還能是最危險的地方,你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麽嗎?”
王猛嘴裏吐出野草,笑道:“王二我正等著他們來呢!老天爺保佑他們從山坡那邊上岸,要真讓他們從爺麵前過!爺保證手裏的刀就像砍蘿卜一樣,一刀一個頭,全給他削嘍!”
沈赫白了一眼這粗貨,低聲喝罵:“給我起來!吊兒郎當像什麽樣?!”
沈赫眼神似刀,之前的幾個月訓練王猛算是被訓怕了,隻需沈把總一個眼神,王猛就得訕訕起身,連身上沙土都沒拍,便開始全神貫注的樣子盯著海麵。
海風鹹腥且苦,日頭也盛,遠處海水翻騰,陽光照落的浪花與白灘銀光閃閃,很容易就讓人花了眼。
:“呃…把總,這裏為什麽叫關樓?這裏隻有灘沒有樓呀!不是應該叫什麽灘才對嗎?”
:“叫樓自然是有樓的!並且不止一座。”
沈赫指向遠處海浪迭起的地方說:“看見那邊沒?聽驛站的人講,浪高後的海底矗立著兩座山一樣的樓,雖然退潮海底山樓也不會露出海麵,可那兩座山就像門上的鎖扣,漲潮時海水從鎖扣湧進來,形成的海浪又高又急,海水漫灌能淹到坡頂,這樣有利於倭寇們上岸…”
來福州路上的遭遇讓王猛有了陰影,他實在想不通倭寇是如何在浪急的情況下行船上岸的,於是便問:“山一樣的樓?誰這麽厲害居然能在海底建樓?還有,浪高倭寇們不怕嗎?他們又是怎麽利用海潮上岸的?”
是海底礁石堆積矗立而成的高樓!真沒見過這麽蠢的!
沈赫背過頭去不想說話,從前京城裏能和自己打交道的都是精得不能再精的人,遇到王猛這貨,難道這就是被貶最嚴重懲罰麽?
王猛不知道沈把總生氣什麽,見他臉黑得嚇人,也不敢再去擼老虎的胡須,隻得閉嘴專心盯著海麵。
:“來了!”王猛突然指著海麵大喊。
跟著沈赫埋伏在沙丘後麵的有幾十號人,差不多都是王姓的烏傷同鄉,這時見到海麵有風帆出沒,所有人都握緊了手中的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風帆出沒的地方。
海麵波濤洶湧,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海潮又快又急,倭寇的船也越來越近。當海水漫天席卷,浪花如同天邊迎麵而來的羊群一般奔騰擁擠,倭寇帆船也瞬間到了土坡山前的灘塗。
帆船已經離得很近,站在沈赫他們的地方甚至可以聽見風中傳來風帆鼓動拉扯的聲音。
土坡不高,樹林也不算茂密,但很快從沈赫視角已經看不清楚倭寇帆船的情況。
由於漲潮,空氣更加濕潤了,耳邊海水撞擊礁石的聲音刺激著沈赫的耳膜,致使他除海浪以外再聽不到別的聲音。
陽光照在沙灘上,一隻沙螯伸著鉗子橫著走在上麵。王猛王莒他們的目光很快被吸引,然而他們並不認識它,得源於烏傷不臨海,王猛甚至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出過海,因此除了河溝裏長得差不多的河蟹,他還沒見過像這種長著灰白殼子,眼珠子在頭頂睜著老大的玩意兒。
:“這個能吃嗎?”
:“不知道,看著沒什麽肉…”
:“沒肉可以煮米粥吃呀…!”
幾人低聲商量著,貪婪的眼睛一直盯著沙螯,那眼神饑渴極了,仿佛隻要條件允許,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將那腳趾大的沙螯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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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螯也仿佛沒見過身穿棉甲的士兵,察覺他們眼露凶光也不躲避,隻是站在原地雙眼像蠡牛的觸角瞪圓了好奇地盯著他們。
王準決定要上前把沙螯捉住,於是王猛幾人屏住呼吸,看準了想要尋找動手的機會。
這時海灘除了浪打礁石的聲音,周圍寂靜得可怕,沒有風聲,沒有鳥聲,甚至仿佛關樓幾十丈海岸線埋伏的士兵都不曾存在。
:“你們幾個盯著這裏,我去那邊看看!”察覺到不尋常,沈赫交代幾句便往右邊土坡走去。
沈赫一走,驚動沙螯被嚇得一下子鑽到沙子裏消失不見,王猛幾人隻得悻悻收回目光,抬著失望的眼看向周圍。
:“呃…你們看呀!剛才蟹子進去的地方有鬆散的沙堆,那邊也有,等下我們扒開這些沙子,肯定能找到很多這樣的蟹子!”
王猛興奮地吧唧著嘴,仿佛麵前已經呈現出一鍋沙螯煮成的香軟小粥。
旁邊的王準王實幾個也都摩拳擦掌,就盼著土坡那邊快點結束戰況,他們好將這片沙灘翻個底朝天。
潮水一次次湧上海灘,可奇怪的是從前覬覦海灘上海螺的海鳥卻沒有出現,太陽曬得沙堆暖暖的,王猛幾人臥在上麵還做著抓沙螯的美夢,直到等得無聊,王猛扭頭看見寂靜的空林才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沈把總可不是那種辦事鬆散的人,這人去了這麽久都沒有回來,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王猛猛地從沙堆裏站起身,抬頭便看到稀疏的樹林裏飛出一隻驚慌的飛鳥,正尖叫著拍翅膀慌張逃竄。
:“二哥…快跑!”
樹林裏傳來一個熟悉的叫聲,王猛心頭一顫,隻見王郊一臉驚恐從樹林的小路跑來,並且由於過於驚恐,他的瞳孔縮成一團,臉色白得像鬼,踉蹌沒幾步,差點沒倒在地上。
王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幾道黑影追上王郊,“刷刷”幾道白色亮光閃過,王郊胸前立即噴濺出豔麗的血珠,那鮮紅的顏色在王猛腦子裏“轟”地一下炸開,可憐的王郊就這樣直挺挺倒在了麵前。
:“郊兒!”
王猛顫聲大喊,提著刀晃了幾招飛速跑到王郊身邊。
:“郊兒!別嚇我!應你二哥!應一下你二哥!”
王猛死死抱著王郊嚎啕大哭,任憑鮮血染紅盔甲,王郊眼睛艱難睜開一條縫,盯了許久才發現是從小待他如兄弟的王二。
他隻見過一次他哭得這樣傷心,那是王大死的時候…他多想笑他,笑他怎麽又哭得這麽難看…
手上如有千斤鐵錘,沉得他一點也舉不起來,張開嘴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裏不知何時灌滿了腥甜的寒漿,王郊努力張大嘴巴想要安撫王二哥,然而血水在喉嚨裏隻能發出“咕嚕”響的怪聲。
:“二…二哥!”
…郊兒身上好痛啊!
痛苦的話語淹沒在喉嚨裏,嘴裏血水像是湧動的泉眼在不停往外冒,緊接著舉在空中的手突然墜落,王郊的身體也隨之變得沉重。
:“郊兒…郊兒!”
王猛拚命呼喊兒時玩伴的名字,可是呼喊之人一雙死目早已失去了光彩,哪裏還能回應自己半聲?
身上好像有東西被抽走,四月的風吹在身上居然冷得他直發顫!腦子裏全部是兒時王郊跟著自己兄弟三人身後打狗捉鳥的情形。
得益於倭寇急於衝出圍剿,倭寇經過王猛身邊時大多都急於逃命沒有對他出手,王準王林他們就不一樣了,平時沈赫訓練他們時就說過不準臨陣脫逃,要不犯的可是悖軍之罪!觸犯軍規什麽下場他們在王大身上已然看得清清楚楚的,因此倭寇殺到時大家奮起反抗,尤其是看到王郊死在血泊中時,士兵們無不通紅雙眼,誓死也要叫這些倭寇償命!
士兵們吼叫著舉起尖刀,倭寇們也是一驚,不多時刀劍相交,不大的沙丘雙方激鬥,很快地上就鋪滿了屍首與大大小小的血塊。
:“王二!快起來!”
王準手上尖刀抵擋著倭寇的長刀回頭大喊,王猛還沒從憤怒與傷心中回過神來,聽到喊聲,並且身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王猛這才看見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就站在身旁。
那人手裏的彎刀已經沾滿血跡,看著自己也不知道獰笑著怪叫什麽,正舉著比手臂還長的彎刀直直向自己頭頂砍來!
王猛舉起大刀抵擋,兩兵相撞崩裂出星點火花,照映出王猛褪去血色的碩大臉龐。
他從前聽過倭寇凶殘,卻沒成想竟這般瘋狂!
手上的屍首越來越沉,就算麵對倭寇王猛卻還不願放開。手裏艱難抵擋著,那倭寇身形詭異刀法極快,沒幾下便逼得王猛不得不把手中的屍首往地上一拋,最後雙手握著大刀死死抵住倭寇砍過來的刀鋒。
王猛出身鄉野,身體長得像牛一樣壯實,身上也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因此黑衣人那勢不可擋的長刀被擋在半空,或者等王猛緩過勁來反客為主也說不定。
周圍短兵相接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黑衣人看了看向前奔逃的同伴,自己顯然已經落在了後麵,再看壯碩如牛的王猛,那倭寇實在不願與他糾纏,咬了咬牙,手上長刀收回虛晃一招,長刀又在手上轉了個劍花,最後直直向著對方喉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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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王猛避無可避,黑衣人心中得意,卻不想手上一麻,隻聽得“叮”的一聲長,手中長刀被一條橫空出現的離鉤鎖打斷,黑衣倭寇吃驚向後退去,正想著拔腿要逃,一柄白晃晃的大刀就已攔下去路。
失去兵刃的黑衣倭寇心中閃過一陣絕望,赤手空拳是不可能抵擋沈赫雨一般密集的刀鋒的,於是就在那倭寇被逼得連連後退時,王猛大叫一聲跳起,手中大刀向前猛地一刀!隻聽得“嗤啦”一聲血漿噴濺,一隻蒙著黑麵的倭寇頭顱就已滾落麵前!
:“遇到敵寇殺人時,你要做的是跳起來就砍!而不是抱著屍首哭!”
沈赫黑沉的臉如同鍋底,聽著嗬斥,失去同伴的王猛麵如死灰,不敢也再沒有力氣反駁。
:“二哥你沒事吧?”
王實一臉擔憂地上前查看王猛身上的傷勢。
手臂上的棉甲被割開,露出裏麵一塊血肉外翻的傷痕,並且刀痕上還在鼓鼓地冒著血,王猛蒼白著臉一言不發,麵對胞弟詢問也隻是輕輕搖頭,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的王郊屍首身上。
倭寇們訓練有素,配合也很默契,轉眼就消失在前麵荒草後麵的樹林之中。
:“王準整理一下,看看還有多少人,然後派人去通知哨官,其他沒事的跟著我追,他娘的!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插翅飛了!”
沈赫氣得後槽牙都咬碎了,冷冷瞥了一眼王猛便帶著其餘的人向前追去。
:“把總等等!”
淚水還在眼眶打轉,王猛突然叫住沈赫。
:“我也去!不殺了他們償命王猛不解恨!”
沈赫回頭看著王猛,見他眼神堅定,眼底隱隱湧動著複仇的火焰,沈赫隻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同意了王猛的請求。
王實為王猛簡單包紮過後跟著沈赫,眾人像憋著氣上前的螞蟻隊伍,飛快地從沙丘越過石山,再從石山走到鬆軟的荒草地,一直走到低矮灌木叢後麵的竹林,見到林中有像被什麽動物或人踩踏過的痕跡,走在隊伍前麵的沈赫突然揮手停住,一雙銳利的目光觀察著周圍止步不前。
竹林有小而胡亂堆積的石頭,還有些石縫裏長出來的不知名野草,在一株半截高長著像手掌形狀葉子的野草麵前,沈赫蹲了下來,並且盯著野草旁邊黑色的動物糞便出神。
:“把總,怎麽不走了?”
王猛臉色蒼白,走到沈赫跟前問道。
幾個王姓烏傷士兵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心裏也很是不解,不是追擊敵寇嗎?怎麽停下來了呢?
:“你過來!”
沈赫招呼著王猛蹲下看那坨黑色糞便,卻見那糞便顏色鮮亮,小小的一坨還在發出青草腐爛的臭味。
:“這是馬糞吧?”
王猛齜著不大的眼睛認真說道。
沈赫:“把你手給我!”
由於右手有傷口,王猛聽話地把左手伸了過去,沈赫抓住王猛的手,下一刻,王猛竟眼睜睜看到自己的手指直直地伸入了馬糞中間!
:“你…!”
王猛哭笑不得,這個人就不能照顧一下自己受傷的心情和身體嗎?
:“怎麽樣?還熱乎不?”
聽沈赫這麽一問,王猛竟一下子忘了脾氣,感受著手上傳來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王猛不知所以點了點頭。
:“先回去吧!靠雙腳追不上他們!”沈赫放開王猛的手,站起身來淡淡地道。
王猛拿起自己的手,那上麵還粘有馬糞的顏色,王猛嫌惡地看了一眼,最後很不是滋味地看著沈赫往回走遠的身影欲言又止。
:“怎麽回事?”
剛回到沙丘陣地,遠遠便看到戚長鋒打馬早早等在那裏,看到人回來便焦急地問道。
:“我們追了十裏地,在那邊石山後麵的竹林裏發現了新鮮的馬糞。”
戚長鋒聞言思索片刻,很快明白過來沈赫的意思,皺眉問道:“你是說,前麵有接應倭寇的人?!”
沈赫點點頭:“他們在前麵灘塗下水,遊到山坡後並沒有像我們預料的那樣從坡頂下來,而是繞著山坡這一端到這邊守備不嚴的灘口上岸,我們預留這邊的人不多,並且他們武功不錯,我們…王準,我方損失多少人?”沈赫突然轉頭問手下。
王準跪道:“稟告將軍,三十七軍第三連營總共損失三十九人!”
:“不錯,這些人明顯接受過訓練,比我們之前在滁州遇到的賊寇要厲害得多,他們對這片地形很是了解!請將軍賜我等快馬,沈赫定將賊首捉拿回來!”
戚長鋒頷首認可了沈赫的提議:“要不要讓其他先鋒或者副將跟你一起去追?”
沈赫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們三營就夠了!賊寇精於謀算,如果沈赫猜的不錯,麵對將軍上萬軍馬守在坡前,那些倭寇有幾人正麵攻擊了將軍的部隊,至於用什麽手法沈赫不得而知,總之是為了吸引將軍多數人馬的注意,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從側麵突擊成功。”
驚歎沈赫的謀識,戚長鋒略帶詫異地道:“不錯!剛剛確實有幾個賊寇以火藥攻擊,我們還以為來了很多人,卻沒想嚴守了一陣,他們又登船跟著潮水逃走了!我們的人眼看著他們登船,還以為就是幾個賊寇來探虛實的,不想陳哨官卻來報你們這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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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鋒歎了一聲,沈赫繼續道:““他們上岸人不多,剛剛從這過去的三百人不到,並且這些人身手不凡,後麵又有人接應,一般倭寇流竄不止這點人馬,不然就算我們沒攔住他們,福清、江口、連海有於瀟戌他們合圍,賊寇很快就會被剿得個幹幹淨淨!所以上來這麽點人不合符常理。”
戚長鋒:“聽驛館的人講,之前倭寇上岸一次至少上千人,他們一般先是找到缺口分次上岸分批藏在各處,等集結好就開始往豫州的西南道走,潭口驛丞孫澤禺說倭寇最瘋狂的時候能集結七八千人!一般這麽多人就算是一方守軍拚命死守都難以抵擋,一旦被他們集結成軍,進入內陸以後,章州西南以外就是大明湖廣渭南糧倉之地…當年七十二名倭寇就敢打入南京太平府,這麽多倭寇就算湖廣渭南的兵馬想擋隻怕也擋不住!…要是讓倭寇上岸,不知多少百姓因此遭殃了!”
沈赫:“所以,這些倭寇大概隻是一個引子,等我們抽出大部人馬去追這些人,關樓留下空地,大部分賊寇就可以輕易上岸了!”
聽著他們的談話,不單沈赫手下的王猛幾個聽得一愣一愣的,就是跟在戚長鋒身邊的先鋒將軍餘呈群方蘊台他們也聽得一臉不可思議。
他們可不會因為一坨馬糞想到這麽多事情,同樣的,也不可能看得穿倭寇如此精明的連環計謀。
餘呈群和方蘊台看沈赫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歎服,也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一路以來將軍為什麽如此看重這位沈把總了。
這樣的謀略這樣的身手要是納入自己帳下,那建功立業封侯拜相豈不是指日可待?
兩位前鋒將軍相視一眼,方蘊台眼疾手快,首先上前請求和沈赫一起去圍剿逃竄的敵寇,餘呈群則一臉懊惱,顯然悔恨自己下手太遲了。
看著方蘊台那一臉興奮的表情,沈赫覺得莫名其妙,方蘊台要是追擊寇匪,他的官職比自己高,那自己豈不是要一路聽他行事?
沈赫臉色微變,但也不好表示拒絕,幸好戚長鋒是懂沈赫顧慮的,隻是從陳瓊手下抽調一些人補充給沈赫,並且這些人大多數是王猛的同鄉,讓沈赫省去了許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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