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捕鱗】....你聽過那個故事吧，鱗幣從鏡湖浮起的故事。”
    “這個聽過。”張浪點頭道，可不是聽過麽，昨天周叔剛說過。
    “你知道故事的源頭裏，在鏡湖裏撈鱗幣的倒黴蛋結局如何？”
    “這倒是沒有聽人說起過。”
    “當然不會有人說起，因為那個倒黴蛋...就在這裏。”
    阮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張浪微訝，很想說句“那要恭喜你咯？”怕被人打，隻得作罷。
    旁邊一個癱在椅子上的悲鳴一聲，抱怨道：“阮哥，你真是熱衷於說你的倒黴事跡，每個新人進來你都要說一遍，也不管管我們，耳朵都聽起繭了，就不能換個故事來說。”
    阮濤氣急敗壞，坐直起來罵道：“要不你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老子每次拿自己的事跡出來，還不是為了讓新人更好代入，戳的是老子肺管子，你還嫌聽膩了，要不拿你故事來講。”
    “行行行，您繼續。”
    被這麽一岔，阮濤說故事的興趣去了一半，指著癱坐的幾人介紹道：“這幾個是孔艋，趙之微，李永盛，丁夏，孟行雲，鄧家武，這個嘴巴多的叫劉星....故事雖然有誇張的部分，但是基本屬實，【捕鱗】就是從鏡湖裏把鱗幣撈上來，至於怎麽撈，今晚你就知道了。”
    似乎想起什麽，轉頭問道：“對了，你水性如何？”然後遲疑了片刻又道：“當然，不會遊泳也沒事，今晚你可以先在船上給我們搭手，之後熟悉水性了再下水。”
    還要下水？
    鏡城有內河，但是不深，不會遊泳的大有人在，以前被塞進來的新丁也多數不會水，結果不出意外的第一次【捕鱗】就出事了，所以很多人才會談【捕】色變。
    張浪很自然道：“我水性不錯。”
    “那就好。”阮濤點點頭不以為意，想了想道：“這裏沒事了，晚上在城主府門口集合，你可以回家，也可以像我們一樣在這待著，也可以在城主府裏逛逛，餘老二跟你說過府內禁忌之事吧？”
    “說過了。”
    “那你自便吧。”說罷便閉上了眼睛，張浪敏銳覺察，這幫人看似散漫，實則是用這種辦法讓身體放鬆，似乎每一秒的休息時間對他們來說都異常珍貴。
    張浪打了聲招呼便離開班房，自然也沒人理會他。
    心中暗自警惕，看來晚上的【捕鱗】非常危險，至於危險來自於哪裏呢暫時不得而知，琢磨了片刻毫無頭緒隻能暫時按下。
    天色尚早，張浪並沒有著急回家，順著漢白玉鋪就的小路，在府內閑逛，將府內路徑暗中記下，方便行事。
    途經另外的幾個班房，發現那幾個班房的家丁人不是一般的多，反正看到他穿著家丁服也沒人理會，他索性進去逛了逛。
    稅字班房修得氣派些，家具還都是全新的，不像捕字班，一個大廳擺幾把椅子，像是聚義堂一樣。
    張浪發現陸陸續續有人抬著貼著封條的木箱進出，箱子中裝的是收上來的稅幣，封條上寫清楚日期和數量，以及簽押人的名字。
    路過身邊時，張浪聽到其中似乎有鱗片摩擦發出的聲音，裝的像是活物而不是鱗幣。
    稅字班主要是負責城內商事稅錢收取，先經城主府，最後被存入錢莊，看來就是這些了箱子。
    感覺有些多餘....
    從經濟學的角度，貨幣是一般等價物，對於掌權者來說，不管是使用銅幣還是鱗幣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他需要的是貨幣的流通屬性，用來分配鏡城資源的一種手段，所以他執著於幾箱鱗幣看起來就非常古怪。
    錢莊也好稅字班房也罷，都是城主的私有物，何必要先送入城主府，再送到錢莊，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張浪感覺城主府上下，全都透著一股‘多餘’的味道。
    搖了搖頭，沒再多留，轉身出了城主府，在街上買了些雜物，還雇了一輛驢車返回桂花巷。
    趕驢車的大爺隻負責趕車不負責搬貨，張浪將東西分好幾趟搬到院子裏，忙活半天，終於在太陽將落未落之際，全部搬進院子裏。
    在此期間，張浪沒看到朵朵的影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工錢付過，送走了大爺，張浪趁著附近沒人，拖著幾袋石灰來到廢棄的院子，打開了藏著馬飛燕屍體的水缸。
    壓在缸口的桂花樹葉子飄然而落，映入眼簾的是——空空如也的缸底！
    人不見了！
    張浪皺著眉，仔細打量著缸中情況，缸壁上有殘留的血跡，缸底昨晚拖拽後帶進來的泥土......但是周圍沒有翻動的痕跡。
    張浪百分百確定昨晚的馬飛燕生理性死亡，他並沒有留手，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以這口水缸的痕跡推測，也不可能是有人在張浪離開後移走屍體。
    那隻剩下一種可能...
    屍體憑空消失了。
    裝石灰的袋子砸在腳麵，張浪感覺到腳上略微的疼痛感，真實得不似作偽...
    張浪猜測，這大概率是海市蜃樓之中的某種運行機製：
    被海市蜃樓卷入進來的人並並不完整，而是通過某種玄妙聯係投射進來的‘意識體’，肉身還在現實之中，所以這裏的死亡是意識體的死亡，具體表現為：死去的人的屍體會憑空消失。
    若是意識體世界，還有一點說不通，
    張浪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永安一十】，指節能感覺得到上麵的每一絲細節。
    這又是怎麽回事？
    現實存在的物體也能投射進入海市蜃樓之中，難道是因為它更特殊，是傳說之中的法器？
    張浪越想越頭疼，索性不去琢磨，他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休息了一會，在桌子上留了些食物，以免回來被紅黃不可名狀物強扣san值，等到太陽完全落山，才再次出門。
    桂花巷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路過早上見過大爺家門口，透過門縫看到裏麵屋子沒有點燈。
    “大爺，大爺！起來撒尿了。”
    沒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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