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滾利利天下之利，財聚財聚天下之財。
    上書四個大字“金蛇錢莊”。
    餘禮腆著肚子扶著腰帶走在前麵，張浪負手走在後麵，朵朵捧著一張比臉大的餅跟在二人後頭。
    張浪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阮濤兩人的詰責，餘禮投桃報李，對於他提出要到錢莊金庫看看的請求，餘禮略微思忖便答應了，所以才有了這一遭。
    走進錢莊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天井之中刻著“鱗”字影壁。
    繞過影壁便是正廳，此時正廳之中有人聲鼎沸，存取典當，貸商稅繳都在此處，黑色櫃台上方擋著木柵欄，穿著考究的賬房先生站在櫃台後方劈啪打著算盤。
    瘦弱男子不滿推搡，大聲罵道：“能不能別擠，再擠我要懷孕了。”
    粗獷男子惡聲氣道：“廢什麽話，這裏就這麽寬，要不你排後麵去。”
    “蒜鳥蒜鳥，都不泳衣。”
    “你也閉嘴！”
    張浪扯住一個要去排隊的老人家問道：“老人家，這是在排什麽隊，為什麽這麽多人？”
    老人突然被人拉住，趕緊捂住袖子，見張浪隻是問話，這才鬆了口氣道：“都是來存錢的，這錢莊存錢的利率突然調高這麽多，不怪今天有這麽多人，我都算來得早的，想不到這些人比我還早，有鱗人真多。”
    他感歎兩句又警惕看著張浪道：“小子，你得排我後麵。”
    “.....”
    張浪翻了個白眼鬆開大爺，倒是旁邊的餘禮左顧右盼，對二人說話不感興趣。
    站在門口的一位錢莊管事正指著下屬鼻子喝罵，餘光瞟到站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的三人，渾身一顫，臉上帶笑，快步上前。
    一把攙住餘禮胳膊，不見倨傲，神色十分諂媚，朗聲道：
    “我說餘大總管，您過來怎麽不說一聲，這裏兵荒馬亂的，要是衝撞您我可擔待不起。”
    張浪見他也身著城主府家丁服，腰裏別的牌子卻是個【稅】字，想來是稅字班房的人。
    餘禮借著對方攙扶將氣喘勻，富態的身子似乎對他是極大負擔，說起話來吞吐夾雜氣聲：“這..這位是金蛇錢莊的二掌櫃錢巨。”而後轉身介紹道：“這位是城主跟前紅人，張大人。”
    張浪牽著朵朵的手頷首示意，錢巨眼角微不可查的打量著兄妹二人，心裏感覺奇怪，臉上卻帶模子刻出的諂媚笑容：“稀客稀客，不知兩位大人蒞臨有何要事，是不是城主又要點檢鱗幣？”
    “不是。”餘禮推開對方的攙扶，拉開了點距離，笑嗬嗬道：“我們想到金庫看看，沒問題吧？”
    “這...”
    錢巨有些遲疑，他倒是不擔心餘禮，對方位高權重，不會以身犯險做什麽蠢事，但是這年輕人.....雖然餘禮說他是城主跟前紅人，但是城主大人性情淡漠，向來與誰都不親近，從未聽聞有什麽紅人，錢巨不得不警醒。
    餘禮也知道對方擔心什麽，輕聲道：“他能隨意進出城主書房。”
    聽聞此話，錢巨一個激靈：“這邊請，小王，去拿金庫鑰匙。”
    ....
    金蛇錢莊為回字型建築，分前廳，信房，賬房，掌櫃房，金庫。金庫在整個錢莊的最裏層，有巡邏丁兵看管，刀槍出鞘，守備嚴密。
    錢巨領著眾人穿過重重守備，來到一座完全由青磚壘砌，沒有窗扉，也沒有名字，大門重重鎖閉的建築前。
    門口的巡邏丁兵持槍向前，嗬斥道：“金庫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張浪一行人是跟著錢巨進來的，途中也少不了盤問，從錢巨口中得知錢莊內部安保和賬房是相互獨立的，為的是防止串聯，監守自盜。
    所以丁兵隻認鑰匙不認人，並不奇怪。
    錢巨將金庫鑰匙和腰牌一齊拿了出來，對麵見狀才收槍，神色古怪道：“昨天不是才將庫內鱗幣送到城主府點檢麽，這會過來搞什麽？”
    錢巨皺眉負手，沒有了諂媚，嗬斥道：“不該問的事情別問，不該說的別說，開門。”
    丁兵不敢多說，接過鑰匙轉身擺弄了一陣，厚重的大門才被打開。
    “請吧。”將鑰匙抵還後，側身守住門口。
    金庫沒有窗戶，陽光隻停留在門外，看起來格外陰暗，錢巨卻早有準備，點燃了門後油燈，這才讓室內亮了起來。
    金庫不大，沒有什麽多餘裝飾，四角各有十幾個銅鉚釘大木箱整齊碼在一起，一些貼著封條，和張浪在城主府見的一般無二，一邊則是沒有貼封條的，不過都有重鎖鎖住。
    “可以打開麽？”朵朵歪著頭問道。
    “這....”錢巨又有點遲疑，還真不知道怎麽回這小女孩的話。
    “這裏可不透氣，我胸悶得難受，老錢，鑰匙給他們，我們出去轉一圈，我有點事找你聊聊。”餘禮笑眯眯的道，不由分說的將掛著對方腰上的鑰匙拿過來，一把丟給張浪，頷首示意，把這手足無措的錢巨的肩膀出了金庫。
    庫中有人，大門不鎖，這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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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浪接過鑰匙，偏頭看了一眼朵朵，見對方有些迫不及的的樣子，選擇將最近的一口沒有封條的木箱打開。
    箱子打開的刹那，頓時暗室生輝！
    就好像動畫片裏麵的情節，滿室昏暗於這一刻被鱗幣上熒光刺破，像是千萬尾遊魚在水中遊魚泛起的冷光，但是又於刹那間又消，在看箱子之中，滿滿當當的鱗幣摞在一起，便是再視錢財如糞土之人，也要在這一刻動容。
    朵朵歡呼一聲撲了上去，被張浪抓著後頸脖子揪了下來。
    “別亂來，那女人打過來，我可保你不住。”
    朵朵的身份來曆張浪已經了解，也找到了除蜃龍和白素素以外的第三方，來這裏，不過是嚐試能不能用另一種辦法解決海市蜃樓。
    聞言朵朵滿不在乎的皺了皺鼻子，不過還是乖巧的不再亂動，張浪見此拿出一隻包好的冰糖葫蘆，頓時將她哄得眉開眼笑。
    是個吃貨。
    張浪無語，接著又打開幾口沒有封條的箱子，無一例外的都是滿滿當當的鱗幣。
    張浪將視線轉向那些貼有封條的箱子，正在猶豫，耳中突然傳來“刺啦”的聲音，朵朵嘴裏叼著冰糖葫蘆，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頓時笑了。
    “下不為例，怎麽能做這種事，我強烈譴責....”
    外麵的丁兵抻著脖子看到這幕都無語了，大聲咳嗽提醒。
    張浪隻當沒聽見，示意朵朵打開。
    “哢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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