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龍哥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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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響起淒厲的呼救聲劃破了知青大院的寧靜。
“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尖銳的哭喊聲像把生鏽的刀,猛地紮進知青大院凝滯的空氣裏。
正在井台邊搓洗衣裳的婦人手一抖,木盆“哐當”翻進泥地;幾個倚著土牆抽旱煙的老漢驚得嗆了喉嚨,煙袋鍋子撲簌簌掉在鞋麵上。
不知誰喊了句“是村尾覃家方向”,蜂窩似的人群登時炸開,布鞋踩過碎石路的“嗒嗒”聲裏,有人端著碗、有人攥著笤帚,全朝村尾湧去。原本圍在知青大院門口議論紛紛的村民們,像被驚起的麻雀,呼啦啦全往聲音源頭奔去。
遠遠地就看見覃家院子裏塵土飛揚,隱約有撕扯扭打的身影。
"造孽啊!"跑在前麵的王嬸邊跑邊喘,"覃家那三個兒子打起來了!"
覃家大院門口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村民,眼前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覃家院子一片狼藉。晾衣繩被扯斷,剛洗的衣物散落一地,沾滿了泥土。一隻豁了口的搪瓷盆滾到牆角,發出空洞的響聲。
竹編曬箕歪在牆根,碎成兩半的陶罐淌著隔夜的玉米糊,堂屋門框上還掛著半片被扯爛的藍布。
許琪蜷在八仙桌底下,粗布衫子撕出幾道口子,鬢角沾著草屑,眼淚混著塵土在臉上衝出幾道白印,隻敢攥著衣角發抖;
而院子中央,覃龍像座鐵塔般矗立著。這個在部隊曆練五年的漢子,此刻雙眼通紅,上衣被撕得七零八落,露出結實的臂膀上幾道新鮮的血痕。覃龍的藍布軍裝皺得像團醃菜,肩膀處磨出的毛邊泛著白,腳下踩著兩個縮成蝦米的身影——弟弟覃天、覃武,此刻正抱著腦袋悶聲哭號,褲腰帶上還別著半塊沒吃完的芝麻餅——那是鎮裏供銷社才有的稀罕物。
東牆根下,覃龍他爹佝僂著背,煙袋杆在手裏抖得碰響磚縫,渾濁的眼睛盯著地上的兒子,嘴唇動了動,卻隻吐出半口帶著旱煙味的歎息。
堂屋門檻上,覃母癱坐在門檻上,頭發散亂,拍著大腿哭天搶地:"我的兒啊!你這是要娘的命啊!"覃母正拍著大腿幹嚎,手鐲子撞在門框上“叮鈴哐啷”響:“作孽啊!養了個忤逆子啊!”那哭聲裏帶著股子狠勁,末了還偷偷抬眼掃了掃門口攢動的人頭。
而覃父——那個平日裏在村裏說一不二的漢子——此刻卻像被抽了脊梁骨,背靠著斑駁的土牆,眼神渙散,嘴唇不停地哆嗦。
“我再問一遍——”覃龍的聲音帶著當兵時練出的粗糲,卻在晨色裏泛著顫音,“給還是不給?
他環視一圈圍觀的村民,眼神中的怒火漸漸沉澱成一種令人心驚的冷靜:"從十六歲當兵開始,到去年退伍回來,整整五年零三個月。我的津貼,你們可曾給過我一分?就連我娶許琪的彩禮錢,都是跪著求戰友五塊十塊湊的!"
覃龍突然轉向他父親,聲音陡然提高:"爹!我退伍回來和你說去許家提親那天,你枕頭底下壓著的那五百塊錢,敢不敢當著鄉親們的麵說清楚?"
覃父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躲閃。這個細節被圍觀的村民敏銳地捕捉到,人群中立刻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人群裏響起“嘁嘁喳喳”的私語。
"我就說嘛,"住在覃家隔壁的李嬸捅了捅身旁的人,"那時趕集我還看見老覃頭從信用社取錢回來,厚厚一遝呢!"
王嬸子戳了戳身旁的李大娘:“上月我瞧見覃家老三在鎮上買大前門抽呢,那煙盒上的金箔紙閃得晃眼,說是‘家裏給錢買的,隨便花’——合著老大的血汗錢,都填了這倆小兔崽子的窟窿?”
“可不是嘛,”隔壁張大爺吧嗒著煙袋,“前不久,老大覃龍迎許琪剛過門到現在,愣是在牛棚改的廂房裏住了這麽久,屋頂漏雨都沒人管,幸好這牛棚房,人家江知青剛來下鄉時請人修補過……”
“合著這覃家都是做做表麵功夫而已啊!說一套做一套!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啊”
覃龍沒理會這些議論,轉身對著哭嚎的母親,聲音裏帶著壓抑多年的顫抖:"娘,許琪今早肚子疼得打滾,我問你要十塊錢去鎮上看病,你是怎麽說的?"他模仿著母親尖利的聲音,""裝什麽裝?要死早點死!""
沒說完,覃母突然撲過來,指甲差點戳到他臉上:“胡說!你個沒良心的,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倒算計起老子娘的棺材本了?”
“棺材本?”覃龍冷笑一聲,從褲兜掏出皺巴巴的記賬本,紙頁上用鉛筆歪歪扭扭記著:“73年每月寄回家15塊,74年每月寄回寄20塊……還要不要我繼續念?加上退伍費180塊,合計是多少?你自己算算?——這些錢,你們敢說沒花在覃天覃武身上?”
圍觀的婦女們發出驚呼,幾個年輕媳婦已經紅了眼眶。許琪在村裏的口碑很好,即使被安排住在漏雨的牛棚房裏也從無怨言。
覃龍一腳踢開試圖爬起來的覃武,這個動作引得覃母又是一陣尖叫。"我算看明白了,"覃龍冷笑,"覃天、覃武是你們的心頭肉,我就是個掙錢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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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被踩在腳下的覃武突然啐了一口:"你本來就是..."
"閉嘴!"覃母厲聲喝止,但為時已晚。
覃龍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他彎腰揪住覃武的衣領,幾乎把他提離地麵:"來,當著全村人的麵,把話說全了!"他轉向覃天,"還有你,昨天不是炫耀娘給你們存了娶媳婦的錢嗎?"
人群炸開了鍋。幾個老人搖頭歎氣,年輕人則憤憤不平。站在江奔宇旁邊的生產隊長猛抽一口旱煙,低聲罵道:"作孽!老大在部隊吃糠咽菜,老二老三倒抽上大前門了!"
"我親眼看見的,"經常去鎮上賣菜的老林頭插嘴,"覃武那兩小子三天兩頭來買煙,覃龍呢?學我們老頭子抽是的豆葉絲卷著抽!"
議論聲越來越大,像無數細小的針,紮得覃母坐不住了。她突然跳起來,指著覃龍鼻子罵:"白眼狼!養你這麽大就是讓你來拆家的?"
"養我?"覃龍突然笑了,那笑聲比哭還難聽,"我十六歲就被你們送去當兵,津貼全寄回家。去年回來才發現,家裏新起了三間大瓦房,而我接回來媳婦卻住在牛棚裏!"
許琪的哭聲突然大了起來。這個溫順的姑娘終於崩潰了,她跪爬著抱住覃龍的腿:"阿龍,我們走吧...我肚子不疼了,真的..."
人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王嬸子甚至扯著嗓子喊:“再這麽鬧,以後誰家姑娘敢進你們覃家門?怕不是要斷子絕孫!”
覃母原本漲紅的臉青了又白,忽然撒起潑來,往地上一坐就開始蹬腿:“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就把娘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的!”
覃龍盯著地上打滾的娘,忽然想起入伍前那個雨夜,她躲在灶間數錢的背影,指甲在燈影裏泛著青白。喉間發苦,他閉了閉眼,聲音忽然冷下來:“不給錢,那就分家。從今往後,各過各的。”
眾人看到許琪褲腳滲出的血跡,心裏一沉,正要上前,卻被覃母尖利的聲音打斷。
"想走?分家?行啊!"覃母叉著腰,臉上的皺紋裏都透著刻薄,"把這些年吃我家的糧食吐出來!"
一直沉默的覃父突然開口:"分家可以,但津貼別想要,地也別想分!"
卻被四公太一個眼神瞪了回去。老人指節敲了敲覃龍的記賬本:“分家可以,按老理說,當兵的津貼是阿龍的血汗錢,本該還他。”又轉向覃母,“但你說‘淨身出戶’——不成!自留地按人頭分,阿龍兩口子該得的那份,半分不能少。”
人群嘩然。這種分家方式在村裏聞所未聞,簡直是逼人上絕路。
“反正就這樣,分家就淨身出戶,要麽就不分!”覃母說道。
幾個族老已經沉下臉,正要說話,覃龍卻先開口了,
"好!"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我有條件——從今往後,你們二老的生老病死,與我無關。讓你們的寶貝兒子老二,老三伺候吧!"
"好!好!"覃母拍著手,臉上的表情近乎猙獰,"我們就是餓死,也不吃你一粒米!死了也不用你上香!"
這話太絕情了,連圍觀的村民都倒吸涼氣。覃龍的眼眶也忍不住瞬間紅了,但他倔強地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記住你們今天的話。"他彎腰抱起虛弱的許琪,轉身時一滴淚終於砸在妻子蒼白的臉上。
就在這時,德高望重的四公太拄著拐杖,老人銀白的胡須氣得直抖,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覃老三!你還是個人嗎?"
覃父立刻矮了半截,縮著脖子不敢吭聲。四公太又看向覃母:"虎毒不食子,你比虎還毒!"
當覃龍抱著用棉被裹緊的許琪離開時,升起的太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圍觀的村民自動讓出一條路,幾個婦女偷偷抹眼淚。覃母還在後麵跳腳咒罵,但已經沒人在意了。
江奔宇站在院門口,看著那個倔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晨色中。這個家,終究是碎了。但我知道,對於覃龍來說,這或許才是真正生活的開始。
遠走的覃龍許琪兩人卻在輕聲說道“阿龍,你真傷心了啊?這戲別上頭了。”
“有點吧,雖然知道我不待他們見,但是沒想到有這樣不待見。”覃龍說道。
“對了!你這流血是怎麽的做的,演得真像啊,我都看不出來是真是假?還真擔心是流血了呢。”覃龍又說道。
“小宇給我的!他說看準時機就,擠出破就行了。”許琪說道。
“老大,這計劃,每一步都預判了我那個娘的心裏選擇!”覃龍有些傷心地說道。
“別說了,快走吧!你這樣抱,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有點麻了。”許琪說道。
“那行!我走快點,到了牛棚那邊才能放你下啦!”覃龍說道,就加快腳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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