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深知其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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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祖龍心中同樣存有怒火。
淳於越與儒生意圖以民意對抗王權,觸犯秦律,此舉已是大逆不道,即便將其全部清除,又有何不可?
世人如何評判,祖龍毫不在意。
暴君也好,仁君也罷,這些名號對他毫無意義。
祖龍所求唯有四海安寧,永息戰亂。
見狀,王綰等人不再勸阻,這也讓他們再次認識到嬴遲在祖龍心中的重要地位。
王宮之外,五萬餘名儒生竭力呐喊,震響整座宮殿內外。
四周聚攏的百姓達數萬人,共同見證這一場麵。
此刻,王宮城牆上,嬴遲現身。
“淳於越,汝此舉豈非冒犯王室?”
嬴遲的聲音如雷貫耳,在宮外回蕩。
此話一出,扶蘇神情微變,目光帶著敬意望向嬴遲。
他明白,兄長來了。
事情恐難善終。
淳於越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子,目光直視城牆上的嬴遲,神情依舊鎮定。
他早已預料今日的結果,最壞不過被秦王震怒後處死。
淳於越對嬴遲的到來充滿怨恨。
在他看來,廢除分封製和取消扶蘇的太子之位,皆因嬴遲所致。
否則,分封製或許早已實行。
“嬴遲。”
“我淳於越代表儒家與舊製覲見大王,汝究竟意欲何為?”
淳於越冷言道。
此言看似平淡,實則暗含諷刺,意指嬴遲不該到場。
“我。”
“大秦武安君。”
“大秦太子。”
“汝算何物?於大秦又有何功?”
嬴遲直言不諱。
此言出口,淳於越臉色驟變。
何功可言?
連他自己也難以說清。
他對大秦毫無建樹。
“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威名赫赫,為大秦開拓疆域,平定四方。”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此淳於越淺薄無知,有何資格質問殿下?”
“太子殿下已示寬宏,他卻仍這般放肆,實屬不知死活。”
嬴遲的話語一落,四周百姓目光灼熱,低聲議論。
這些話刺入淳於越耳中,愈加尖銳。
在大秦,戰功是根本。
無功無爵,則難立身。
縱居高位,仍會遭人指責。
無功不封爵,這是大秦鐵律。
“吾乃淳於越,儒家領袖,天下功臣之喉舌。
懇請大王重振祖製,施行分封,方能安定天下。
唯遵祖製,秦帝國方可長盛不衰。”
“若大王執意廢除祖製,拒絕分封。”
“吾將率五千儒者守宮門,雖死無悔。”
淳於越話音未落,身後儒者齊聲高呼:“若大王不重祖製、不尊禮法、不行分封,吾等誓守宮門,絕不退縮。”
其聲震徹整個王宮。
“汝算什麽東西?”
“不過一介少傅,無官無爵,更無寸功。”
“有何資格代表天下功臣?”
嬴遲依舊冷眼相對。
“嬴遲!”
“汝強詞奪理!”
“縱使我無功無爵,但我同樣是大秦子民,為大秦千秋基業,難道不應盡忠,甚至獻身?”
淳於越近乎咆哮。
“好。”
“既然汝欲以命諫言,那吾亦需問,汝所謂祖製分封,究竟有何益處?”
嬴遲目光淩厲,冷聲發問。
“祖製傳承,先賢遺誌,分封之製自夏朝以來便是我炎黃治國之本。”
“若恢複分封,有功者可得封爵,甚至封侯稱王。”
“分封諸侯效忠大秦,必能治理一方,天下由此安寧。”
“分封之利在於賞功臣、彰王恩,保天下、止紛爭。”
淳於越情緒激動地說道。
“這就是汝的答案?”
嬴遲帶著幾分嘲諷審視他……
忽而召集儒者前來挑戰,嬴遲原以為他會另尋途徑,不想仍是舊調重彈。
他召集數千儒者,意圖借助民意壓力,以為祖龍不會輕易行動。
他的最後籌碼便是自己的性命。
隻要饒他不死,他便永不止步。
即便勸說不成,他冒死進諫的美名將傳遍四方,儒家的影響力也將因此擴大。
“確是如此。”
“無論對大秦還是天下,唯有遵循祖製、施行分封,才能使天下安定。”
淳於越抬頭,目光堅毅,麵對鹹陽民眾的注視,他正氣凜然。”很好。”
嬴遲冷笑一聲:“那麽,本君問你,可知商朝與周朝的結局?”
淳於越神色微變,急切答道:“今日隻論大秦該不該施行分封,商周之事有何關聯?”
“你說要遵循祖製,可商周不正是祖製的延續?”
嬴遲冷言道。
“商周因暴君執政,諸侯反叛,國破家亡。”
淳於越咬牙反駁。
此話一出,嬴遲笑出聲來:“很好,說得不錯。”
“商周因暴君而亡,暴君令諸侯反叛,國家崩潰。”
“若本君換個說法,商周 ,是否說明諸侯權力過大,意欲反叛弑君?”
嬴遲冷眼說道。
淳於越臉色驟變,周圍百姓開始低聲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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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於越。”
“本君告訴你,自古以來,王權至高無上,君命如山,臣當死則死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你們儒家不是以忠孝禮義為根本嗎?”
“可從你的話裏,本君聽不出對大秦的敬意,對大王的忠誠,這便是你推崇的禮法?”
“在朝廷議事之地,你不遵秦律,聚眾堵宮門,這便是不忠。”
“這就是儒家的忠孝禮義?”
“再者,你明知商周因分封而亡,明知其弊端,卻違抗王命,召集儒生冒犯宮禁,你是要毀掉大秦,還是意欲謀反?”
嬴遲厲聲質問。
“不……不對,你這樣做是……”
淳於越臉色慘白,想爭辯,卻心亂如麻,無言以對。
“這……”
扶蘇聽完,見淳於越的模樣,瞪大了眼睛,滿是震驚。
此刻,他覺得這位一向敬重的老師變得十分陌生。
“淳於越。”
“商周皆因諸侯野心膨脹,所謂守舊不過是自掘墳墓。”
“若我大秦推行分封製,廣封諸侯,讓天下盡是侯、君、王。”
“十餘年間,或許真能迎來太平。”
“可數十年乃至百年之後呢?”
“豈非又陷入亂世?豈非再次上演骨肉相殘?”
“你的分封製,不過是不斷孕育野心諸侯,最終導致天下大亂的禍根。”
“這就是你對大秦的忠誠?”
“分明是在毀我大秦根基,分明意欲讓千萬華夏子孫再陷戰火,流離失所,生計困頓,複歸列國紛爭,使戰亂延續千年!”
嬴遲怒吼震天。
隨後,他的目光掃向四周的民眾:“大秦子民,天下初定,再無兵燹,手足同胞不再自相殘害。
大秦以德治國,惠及萬民。”
“唯有實行郡縣製,方能確保政令暢通,天下歸一。”
“分封製隻會引發新的動蕩,縱使今日你們未覺隱患,後世亦會嚐其苦果。”
“汝等深知戰亂之痛,豈忍後輩重曆骨肉相殘之殤?”
嬴遲擲地有聲的話語響徹四野。
此言出口,群情震驚。
亂世之怖,他們怎能不知?大多人生於戰亂,親曆廝殺,見過屠戮,深知其殘酷。
若後世再度陷入戰火,陷入無盡絕望,這是他們斷不能接受的。
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他們不懂高深道理,但對安寧的渴求卻是真切的。
也許對分封製與郡縣製的認知有限,但從太子剖析中得知,分封製便是廣封王侯,豈非重蹈列國紛爭覆轍?先輩努力豈非付諸東流?
分封諸侯。
即便他們可能暫時遠離戰亂,可後世呢?
想到這裏,他們滿腔怒火,目光如刀直逼那些儒家學者,特別是淳於越,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起初隻是湊趣,然局勢已然轉變……
他們意識到淳於越推崇的分封製不僅關乎自身命運,更牽連子孫未來。
至此,他們再也按捺不住。
“汝這頑固儒生,不曾料汝如此狡詐,竟妄圖動搖秦帝國一統根基,讓吾等後代重陷紛爭。”
“老朽愚鈍。”
“我昔日不解分封製為何物,今聽太子剖析,方知汝欲分封無數王侯,屆時必致天下大亂。
汝不忠不義,理應受罰!”
“處死此賊!”
“這些不忠不義的儒生皆該死!”
“他們是禍國殃民的敗類。”
“罪無可恕!”
“殺……”
頃刻間,群情激憤,圍觀民眾紛紛斥責儒生與淳於越,情緒高昂。
在任何時代,人總先顧自身利益。
若與己無關,或許袖手旁觀;然若關乎自身,則必拚死抗爭。
就朝廷決策而言,分封製或郡縣製取決於祖龍的選擇。
然而,若欲秦帝國長治久安,必須集權,唯郡縣製可行。
分封製隱患重重,嚴重動搖統治根基。
顯然,哪怕尋常百姓也能明白分封製隻會滋生無數諸侯,最終導致天下重歸混亂,這關係到每位黎民的切身利益。
"我……我……"
方圜情緒激動地痛斥,激起百姓怒火。
淳於越麵露驚恐,往日堅定的儒家學子此刻也顯慌亂,伏地不起。
這一局麵遠超他們的預想。
他們本欲勸諫君王遵循祖製,現卻被視為大秦罪人?
“荒唐至極,竟敢違逆本宮,還企圖蠱惑民心。”
嬴遲冷眼旁觀,對淳於越充滿嘲諷。
淳於越召集眾儒生,以為人多可緩解朝廷壓力,亦盼借此聲勢打動鹹陽民眾,迫使祖龍讓步。
但事與願違。
嬴遲寥寥數語,局勢急轉直下。
淳於越精心策劃的民意反成催命符,亦成為五千儒生的催命符。
若嬴遲欲嚴懲,實屬罪有應得。
百姓責罵聲不絕,淳於越與儒生愈加陰沉。
此時,
嬴遲高舉雙臂:“大秦子民,請聽我說。”
話畢,
王宮外責罵漸止。
眾人目光齊聚宮牆。
“數日前,我凱旋而歸,為大秦千秋萬世,為天下百姓安寧,與百官商議推行郡縣製,已呈奏父王,製已初具雛形。”
“淳於越與儒生觸犯秦律,背棄秦法,失忠義,更危及大秦根本。”
“妄圖私欲,使大秦動蕩,百姓重陷紛爭。”
“此罪,絕不可恕。”
“大秦子民,”
“此等叛徒,當否處死?以其血警示天下?”
嬴遲目光掃視,話語低沉有力。
片刻靜默後,
“殺!殺!殺!”
呼聲震天。
宮內外彌漫殺氣,怒火全集於淳於越與儒生。
殿內,祖龍端坐,外界喧囂難擾其專注。
“這殺戮之聲,非儒生所發。”
祖龍微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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