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此言極是,萬物相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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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大夏:我竟成太祖嫡長子
    初臨異界前夜
    \"當心啊!\"
    一聲驚叫劃破長空,引得行人紛紛駐足。
    刺耳的摩擦聲驟然響起,一輛玄色轎車如失控的猛獸,徑直衝向路  的稚童。
    電光火石間,一道墨色身影飛身而出。青年雙臂猛推,女童跌入母親懷抱的瞬間,自己卻被狠狠撞飛。碎裂的廣告牌應聲倒地,塵土飛揚。
    婦人緊摟孩童啜泣不止,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待急救笛聲由遠及近,斑駁血泊中的青年已瞳孔渙散。
    他叫陸沉。
    意識消散前,恍惚看見自己浸在猩紅中,耳畔嘈雜漸漸化作永恒的寂靜。
    再醒時天地皆白。
    \"這是......?\"陸沉撐起身,純白空間無限延伸,腳步聲蕩出層層回音。
    「姓名:陸沉」
    「壽數:廿二」
    「籍貫:炎黃」
    「種族:人族」
    「歿因:舍身救稚,義舉殞命」
    機械聲驀然回蕩,驚得他渾身緊繃:\"誰在說話?\"
    浮光掠影間,臨終場景複現眼前。虛空裏傳來浩渺之音:
    \"吾乃造化之主,此間乃三千世界之外。\"
    \"念汝平生積善,特賜夙願一樁。\"
    青年怔忡片刻,嘴角泛起苦澀:\"既入黃泉,還有何願......\"
    忽又急切抬頭:\"能讓我重活一世麽?\"
    可。
    然逝者位麵不可複歸。
    \"真的可以?去哪都行?\"陸沉眸中迸出希冀。
    \"諸天萬界任爾遨遊,此為大德者獨享之權。\"
    青年眉心微蹙,似懂非懂地點頭。
    \"可決斷了?\"
    \"嗯。\"他攥緊拳頭,\"韶華未展便飲恨而終,此番......定要活得蕩氣回腸!\"
    話音方落,白玉門戶憑空顯現。
    \"踏過此門,便是新生。\"
    陸沉凝視著流轉星輝的門扉,猛然推開了時空的界限。
    金光乍現,林默陽踏上了蜿蜒的土路。舉目望去,層巒疊翠間傳來陣陣雀啼。
    “歡迎來到新天地,根據你的心願,已為你匹配最佳落腳點。此間邪祟橫行,鬼魅叢生,已將你的善緣轉化為修為,助你登頂此界巔峰。好好體驗新生吧,若有需要隨時喚我。”
    冰冷的話音消散後,林默陽體內驟然翻騰起陌生的能量,潮水般的記憶衝擊著神經。他不得不弓身按住太陽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待浪潮般的暈眩褪去,青年震顫的睫毛緩緩抬起,露出血色流轉的瞳孔——此刻這副軀體所有的奧秘,都已化作他指尖躍動的本能。
    上古遺脈?不死真祖?赤瞳魔尊?
    倒也不錯。永生不壞之軀配上通天徹地之能,確實是遊戲人間的好籌碼。
    恰在此時,石板路上傳來吱呀的扁擔聲與少年人的笑鬧。
    “阿豪,為什麽師叔總罰我抄符咒?”
    “手都快斷了......”
    “誰讓你總把朱砂調成胭脂嘛!”
    阿豪?莫非是......
    林默陽眸中血芒隱去,轉身時已化作溫潤書生模樣。三十步外,挑著糯米擔子的兩個年輕人正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當看清那對活寶的瓜皮帽與對襟短打,塵封的影像突然鮮活了——這分明是當年錄像廳裏見過的經典扮相。
    阿樂注意到同伴突然噤聲,順著視線看去,頓時被那道淵渟嶽峙的身影懾住。見對方穿著洋裝三件套,他酸溜溜地扯了扯阿豪衣角:“看著就像會唱留聲機的公子哥......”
    “胡說什麽!”阿豪一巴掌拍在同伴後腦勺,隨即抱拳致意,“這位先生見諒,我們趕著送糯米去義莊。”
    林默陽負手淺笑:“無妨。”
    見他沒有計較,阿豪剛鬆了口氣,卻見阿樂突然躥到陌生人跟前:“您這派頭,莫非是省城來的大少爺?”他擠眉弄眼道,“該不會衝著任家  ......”
    “閉嘴吧你!”阿豪一把捂住同伴的嘴,拽著扁擔落荒而逃。
    望著踉蹌遠去的兩個黑點,林默陽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不知此刻的任府大宅,可還停著那口滲血的楠木棺?
    他合上雙眼,精神感知朝周圍蔓延。沒過多久,他睜開眼,低聲喃喃:“前麵就是四叔的義莊,不如過去看看。”
    話音剛落,李東林身形一動,已來到一座院落前。院門敞開,院子寬大。他在門外站定,伸手輕叩門板:“有人在嗎?”
    屋內走出一名男子,濃黑的八字眉,方正的臉龐透著堅毅,一身正氣,正是他印象中的四叔。
    四叔在屋內忽然察覺到一絲陰氣,趕忙出門查看,隻見一名身著洋裝的青年站在院外。這年頭,穿得起西裝的非富即貴,尋常人哪有機會置辦這樣的行頭?
    四叔打量著李東林這身打扮,略微皺眉:“這位公子來義莊,有何貴幹?”
    李東林心中泛起波瀾,眼前之人,正是無數人敬仰的那位高人,如今竟真切地站在自己麵前。
    他稍稍平複心情,答道:“在下李東林,途經此地,想討杯茶稍作歇息。”
    四叔聽罷一怔,再度細看對方,並未察覺異樣,方才那股陰氣仿佛隻是錯覺。  的,哪來的僵屍蹤影?
    他抬手示意對方進屋:“請進。”
    落座後,四叔親自斟了茶,略帶疑惑地問道:“閣下這身打扮,不像是逃難之人,路上可曾遇到什麽怪事?”
    李東林從容回答:“實不相瞞,我自省城而來,對玄門之術頗感興趣,故而遊曆四方,想求教於高人。”
    四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頗感興趣地問道:“閣下竟對玄門之術如此執著?”
    李東林微微詫異:“道長何出此言?”
    四叔笑著搖頭:“無妨,隻是少見罷了。”
    李東林見狀,心中疑惑:“道長莫非認為,我出身省城富貴之家,又接觸過新學,會對這些鬼神之說嗤之以鼻?”
    四叔一愣,幹笑兩聲,並未作答。
    李東林淡然一笑:“道長,天地萬物,自有其規律,有正邪善惡,陰陽相生。既有道法,自然也有鬼魅。”
    四叔點頭讚同:“此言極是,萬物相生相克。”
    李東林環顧院落,提議道:“道長若是不介意,能否讓我在此暫住幾日?我願支付食宿費用。”
    他心中所想,一是親近這位仰慕已久的高人,二是想知曉他未來的命數。
    老道士抬手推辭:“莊內廂房不少,小友盡管安心住下,不必談錢。”
    薑佑連聲道謝,隨後與老道士秉燭夜談,所聊之事多是他從前世記憶裏攢下的奇聞。
    對老道士的善意,薑佑心懷感激。其一,他初至此地,囊空如洗;其二,老道士雖對徒弟摳門,實則家底豐厚,不在乎多養一人;其三,這義莊本就是暫留過客之地,薑佑身為屍王,棲身於此倒也應景。
    二人相談甚歡,直至日頭偏西。老道士愈發覺得這年輕人有趣——舉止從容,學識廣博,明明身負絕學卻恭敬有禮,讓他幾次想開口收徒,又按捺下來,決心再考量幾日。
    天色將晚時,阿茂和鐵柱回到義莊,見到薑佑皆是一愣。
    在老道士威嚴的目光下,兩人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但他們帶回要緊消息:鎮上的黃老爺明日約老道士茶樓議事。
    薑佑心下了然——自己正趕上故事伊始,卻不願貿然插手。縱然彈指間就能掃清邪祟,替老道士省去麻煩,但這反而會誤了對方的修行。
    老道士需在實戰中磨礪本領,方能應對日後的劫難。更何況,功德修為對修道之人而言重逾千斤。
    晚飯後,鐵柱說要趕著替嬸娘照看鋪子,匆匆告辭。老道士未加阻攔。
    阿茂眼巴巴望著鐵柱背影,撇了撇嘴。他自幼跟在老道士身邊,雖常被責罵,實則是寄予厚望。鐵柱是後來拜師的,按規矩還得喚他一聲師兄。
    夜深人靜,老道士與薑佑聊興更濃。薑佑憑著前世記憶,將那些光怪陸離的傳說娓娓道來——什麽僵屍真祖與除妖世家的恩怨,上古四大凶屍的秘聞,甚至人皇與西王母的糾葛,雖難辨真假,卻讓老道士聽得入神。
    星移鬥轉間,兩人交情愈深,連稱呼都親昵幾分。
    次日破曉,薑佑在院中閑耍木劍。身為赤瞳屍王的他早已超脫六道,畢竟開天辟地的神族後裔,豈會被凡物所傷?
    木劍在他手裏舞得呼呼作響,老道士循聲而來,見他劍招散漫,便提點道:
    “阿佑,這般亂劈柴似的練法,非但無益,反損元氣。”
    薑佑當即收勢,正色抱拳:“師父晨安。”
    五
    “一時手癢,隨手練練罷了。”
    林師父聽罷微微頷首,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若我那兩個徒兒有你一半刻苦,我做夢都能笑醒。”
    江遠山明白林師父的擔憂——阿福的將來讓他放心不下,畢竟歲月不饒人,他憂心自己百年之後,阿福難以自立。至於阿盛,好歹還有親人照應。
    想到這兒,林師父心頭火起,沉聲喝道:
    “阿福?”
    裏屋傳來窸窣響動,阿福摟著個褪色的布老虎,揉著眼睛踉蹌跑出來。
    “師、師父?發生啥事了?”
    林師父閉眼深吸一口氣:“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去燒灶?”
    阿福一個激靈,跌跌撞撞衝向了灶間。
    田埂小道上,林師父、江遠山與阿福正往鎮上走。林師父在前,江遠山含笑與之攀談,阿福酸溜溜地吊在隊伍末尾。
    行至福祿鎮牌坊下,街上早已人聲鼎沸。沿街貨郎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林師父所過之處,不斷有鄉鄰作揖問好,他也頻頻拱手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