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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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爺目送他離開,目光轉向二樓某個方向,再次歎息。
    與此同時,誌明急匆匆趕回警局後院的廂房,隻見一位灰袍道人盤坐在床榻上,此人正是當年鎮守沈家鎮的風水先生,也是當年龍脈寶穴的布局者。
    誌明焦急道:“仙師,廖師傅和唐少爺回來了,咱們的事會不會露餡?”
    道人緩緩睜眼,氣定神閑:“廖景坤看不破的,至於那個唐姓小子,不過是個江湖術士。”
    誌明稍感安心,道人繼續吩咐:“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哄住沈家  的貼身丫鬟,再按時服用我那湯藥三日,那丫頭便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誌明不放心地問:“這藥對慧慧身體沒影響吧?”
    道人拂須笑道:“拜堂後便可停用,無礙。”
    誌明雖點頭,眼裏仍閃過一絲不安。
    “停藥後要是慧慧變心怎麽辦?”
    “她該不會還惦記著那個唐文吧?”
    道人見狀輕拍誌明肩膀:
    “拜過天地就是夫妻。若她有了身孕,即便清醒也斷不會離開。”
    誌明握緊拳頭下定決心:“為了和慧慧長相廝守,隻能先瞞著她了。”
    道人捋須含笑,露出滿意的神情。
    “以後對她好些,日子久了,她總能接受的。”
    阿明連連點頭,再三道謝並立下誓言,隨即轉身離開。
    望著阿明遠去的背影,原本笑容和善的道士驟然變臉,眼中閃過陰鷙,低聲自語:
    “哼,周家,周老爺。二十年籌謀,竟被那陳道長攪亂,真是造化弄人。這一次,看誰還能阻我。”
    說罷,他瞥了眼阿明消失的方向,譏誚一笑:
    “蠢貨,周老爺竟舍得將掌上明珠許配給你?倒也省了我的事……那周家  倒是生得標致,豈能便宜了你?”
    話音落下,他袖袍一揮,陰風驟起,房門“砰”地緊閉。
    義莊,夜。
    晚飯後,四叔讓阿福和阿壽給薑遠、屍尊、淩夜收拾了一間大屋。眾人陸續睡下。
    屋內,薑遠三人圍坐。淩夜用胳膊撞了撞薑遠,挑眉道:
    “老大,真不去?”
    薑遠一愣:“去哪兒?”
    淩夜猛地拍桌:“周府啊!咱們直接殺進去,千軍萬馬裏搶了嫂子就跑,多痛快!”
    薑遠臉色一沉,抬手一記爆栗敲在他腦門上:“胡鬧!”
    屍尊也皺眉搖頭:“阿夜,別給薑遠惹麻煩。”
    淩夜不服氣地抱著胳膊,扭頭哼了一聲。
    屍尊轉而看向薑遠,語氣緩了緩:“不過阿夜的話不無道理。這世上,還沒有我們奪不來的東西。情之一字,本是屍道至臻的關鍵,也是你我破境的契機。”
    聽罷淩夜的話,屍尊曲指輕叩桌麵,對薑遠道:“阿夜說得在理。你如今卡在赤瞳初期,若能借周家  參透情關,或許可直入後期。”
    淩夜眼睛一亮,薑遠卻搖頭。屍尊輕笑,目光悠遠:“薑遠,可知我與女媧的舊事?”
    淩夜頓時豎起耳朵,薑遠仍不作聲。屍尊繼續道:“當年我初遇女媧時,亦如你這般境界。那時天地蒼茫,我獨行日久,最終選擇長眠……”
    改寫版:
    晨光熹微時,一道清音將我從混沌中驚醒。沿著聲源尋去,遇見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存在——青梧。四目相對的刹那,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我的神魂,令我無法抗拒地追隨她的步伐。後來青梧選擇自我放逐,我再度陷入長眠。但每次蘇醒,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總是她的身影,周身靈力也會隨之增長。
    雲隱聽完,輕撫茶盞邊緣:\"原來如此,兄長。這三日我會認真思量。\"
    白蘅露出欣慰的神色:\"望你能懂,這世間唯有特定之人方能教會我們何為情愛。若遇此人,自當傾盡所有。\"
    雲隱頷首,又一聲輕歎。他踱至廊前,望著天邊如鉤的新月,心事如潮:
    長兄啊...
    你愛青梧確實...
    可當初那份悸動...
    當真不是古神族賦予你的使命在作祟麽?你本是奉命監視她的存在...
    恍惚間,雲隱似乎看見月輪中掠過一道剪影。他猛然屏息凝神,半個身子探出欄杆。嗯?竟真有人?
    白蘅與玄羽見狀走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此刻玉盤澄澈,哪還有半點異狀。
    \"阿兄?\"
    \"對月思人?\"
    雲隱反手給了玄羽一記肘擊:\"方才確實有人影掠過月麵。\"
    玄羽揉著肋骨恍然道:\"哦...兄長莫非說的是廣寒仙子?\"一旁的九霄聞言看向懷素。
    懷素撥弄著茶梗:\"自然知曉。她本是太陰星君的道侶。西王母因此與太陰星君大戰百日,險些崩碎三界。後來你們族人出手封印西王母,令太陰星君陷入沉眠。\"
    重明聞言也想起那段傳說,點頭道:\"確有其事,當時日月倒懸,天河決堤,人間幾成煉獄。\"
    九霄腦海中浮現廣寒仙子獨守月宮的孤影,那是上古傳說裏被天命戲弄的可憐人。他仰望星穹暗忖:這天命...也會找上我麽?
    夜色漸深,眾人相繼入眠。原本不需安眠的重明與懷素,近日也被九霄的作息影響。懷素總是蜷縮而臥,許是保留著原身不願暴露弱處的習性。
    三日後,在陸天師的勸說下,林陌決定出席蘇婉清的婚禮。經過幾日深思與眾人開導,他最終選擇成全蘇婉清的心願。於是陸天師領著林陌、陳默、蕭遠以及清風、明月等  ,齊齊趕往蘇家鎮蘇府。
    林陌懷中緊攥著檀木禮盒,內裏躺著一枚稀世珍寶——\"星河之淚\"。這份賀禮由某位隱世高人備下,並在呈上禮物後,那人便徑直前往趙氏父子處。以其修為,林陌毫不擔憂他會吃虧。雖說那人的實力稍遜於林陌、陳默和蕭遠,卻也相差有限,足以睥睨四方。
    眾人剛進蘇家鎮地界,便感受到滿城歡騰。商鋪雖開門營業,卻門可羅雀,鎮上居民都往蘇府湧去。
    \"快些走,今日蘇老爺的掌上明珠蘇婉清要嫁給治安官周勇,蘇家擺下全鎮流水席。\"
    \"咱們這些平頭百姓,總算能沾光吃頓像樣的酒席。\"
    見此情景,陸天師撫須頷首。
    \"蘇老爺如此慷慨,果然不負蘇家鎮首善之名。\"
    說罷轉身對林陌等人道:\"咱們也加緊腳步。\"
    眾人稱是。
    行至蘇府附近,隻見府門前摩肩接踵,長街兩側擺開數百桌宴席。
    無論士農工商,鎮民皆比鄰而坐。
    入府時,門房管事高聲唱喏陸天師一行人的到來。
    陸天師遞上請柬並銀票,笑道:\"略備薄禮,聊表心意。\"
    管事連忙接過,引著陸天師入內。
    蘇明遠聞訊迎出,熱情相邀。
    \"道長親臨已是蓬蓽生輝,何必如此破費?\"
    陸天師擺手笑道:\"婉兒大喜之日,老道豈能空手而來?\"
    蘇明遠稱謝間,目光掠過陸天師身後的林陌等人。
    心中暗歎,旋即邀眾人入席。
    蘇家鎮沐浴在蘇婉清大婚的喜氣中,蘇府內外賓客如雲。
    蘇明遠大開筵席,無論尊卑,皆可在蘇府享用佳肴。
    正廳內雖不似外頭喧鬧,但幾位鄉紳名流紛紛上前與陸天師見禮,陸天師含笑應酬。
    落座後,蘇明遠好奇詢問林陌身旁的林修與蕭遠。
    林陌溫聲介紹:\"這是胞兄林修,這位是表親蕭遠。\"
    蘇明遠頷首致意,仆役當即奉上香茗。
    蘇明遠舉盞相邀:\"諸位請用。\"
    席間賓客紛紛舉盞同飲。
    一盅熱茶下肚,林師傅目光掃視廳堂,略帶疑惑道:
    \"怎麽不見雪怡那丫頭?\"
    \"這都晌午了,誌明這孩子也不見人影?\"
    陳老爺聽罷亦麵露難色,輕撫胡須解釋:
    \"前日請靈霄觀道長合過八字,說倆孩子需亥時拜堂才吉利,白日裏便先設宴待客。\"
    林師傅聞言眉頭深鎖。
    察覺林師傅麵色有異,陳老爺略顯局促地補充:
    \"原想勞煩林師傅看日子,可雪怡那丫頭催得緊,偏巧您又出門在外......\"
    林師傅擺擺手打斷道:
    \"陳老爺多慮了,隻是這婚俗倒是頭回見識。\"
    陳老爺連連頷首:
    \"婚事古怪,那丫頭更......\"
    話到此處突然噤聲,隻餘一聲長歎。
    林師傅目光如炬追問道:
    \"雪怡可是出了什麽事?\"
    在座眾人聞言皆放下碗筷,連沉默寡言的張守義也抬眼望來。
    陳老爺摩挲著翡翠扳指,視線掠過張守義:
    \"你們離城那晚,丫頭說心裏悶得慌要出門透氣,結果徹夜未歸。派了二十多家丁尋遍全城,三更時分她自己回來了,問什麽都不答,回屋就發起了高燒......\"
    廳內燭火忽地搖曳,陳老爺的音調沉了幾分:
    \"城裏大夫都說沒法治,誰知次日卯時燒突然退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要嫁誌明。\"
    賓客們麵麵相覷。
    林師傅與張守義交換個眼色,緩聲道:
    \"兒女姻緣天注定,許是倆孩子情投意合。\"
    陳老爺苦笑:
    \"或許罷......\"
    恰在此時,丫鬟端著朱漆托盤經過,盤中青瓷碗騰起嫋嫋熱氣。
    九指神丐忽然以密音入耳:
    \"二哥,那藥湯透著古怪。\"
    張守義指節輕叩桌麵回應:
    \"當歸氣味底下藏著別的。\"
    見眾人盯著藥碗,陳老爺解釋道:
    \"不過是些靈芝雪蛤調的養身湯......\"
    話未說完,趴在梁上的山魈突然吱吱亂叫。
    張守義袖中銅錢倏地發燙,聽見靈寵傳音:
    \"黃泉路的味道!\"
    林師傅的羅盤在布袋裏無聲震顫。
    聽到這兩句話,兩人神色一凝,立即施展精神感知,霎時捕捉到了房內的林墨雪。她看起來與平常無異,卻躲不開肖遙的法眼。
    \"師兄,墨雪好像受某種力量操控了。\"
    \"嗯,那碗湯藥就是控製她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