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進城這些日子，看著林青山每天忙忙碌碌，還能贏得那麽多人的尊重，小姑娘心裏湧起一股自豪感。
    “這可是我男人，他越有本事，將來咱們家就越紅火。”
    從林青山聯想到婚後生活，她不知不覺紅了臉。
    “害臊啥？還沒過門呢……”
    “沒過門也是他媳婦，嘿嘿……”
    街上的小姑娘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時不時抿嘴輕笑，活像在演獨角戲。
    她不知道，大院裏有兩雙豺狼般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的必經之路。
    另一邊，紅星廠裏，王秘書和婁振華喝完一壺茶，接到通知——食堂的宴席準備好了。
    “王秘書，聽說這回是咱們食堂譚家菜的傳人親自掌勺，用的可都是上等山貨。這回我算是沾您的光，才能嚐到這口福啊！”
    婁振華一番奉承，王秘書眯起小眼睛，笑得見牙不見眼。
    “婁廠長客氣了，咱們先去替領導嚐嚐味道，回頭再請領導過來品鑒。”
    “對對，您先請……”
    婁振華沒想到傻柱真能弄來這些稀罕食材。
    盡管價格不菲，但為了招待好工業部的王秘書，他二話不說，直接按山貨市價的雙倍買下了宴席所需的所有材料。
    這讓傻柱樂得合不攏嘴。
    “嘿，還是資本家的錢好賺！這筆錢得分三份，青山的本錢得多算些，再分點給食堂幫忙的夥計……”
    粗略一算，這頓宴席讓他多掙了一個月的工資。
    回到食堂後，他當即宣布給所有員工發獎金，大夥兒的幹勁一下子被調動起來。
    他也親自上陣，亮出家傳的譚家菜手藝，給平日隻吃大鍋飯的工友們開了回眼界。
    龍衛國望著喧鬧的食堂，不禁感歎“在國外哪有這種場麵？我們這些在海外的前輩，天天蹲在後廚吃剩飯……”
    龍衛明聽罷沉默不語。本以為家族在國內受的打擊已經夠重，沒想到哥哥在國外同樣艱難。
    林青山似乎深有同感，拍拍龍衛國的肩道“隻要咱們把事業做起來，將來在外的同胞都會回來的。”
    “好！咱們一起努力，把龍國的工業搞上去！”
    聽說廠裏要辦宴席，工人們紛紛湧向食堂。
    另一邊，秦淮茹回到大院時，被街坊們圍住問長問短。
    得知林青山平安無事，眾人連連道賀，讓本就因胡思亂想而臉頰發燙的姑娘更是麵紅耳赤。
    路過中院時，她隱約感到有人窺視，四下張望卻不見人影，不由得望向賈家方向。
    想起出門時弟弟踢傷人的事，她仍心有餘悸，加快腳步往後院走去。剛稍稍平複心跳，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
    “你……你別過來……”
    隻見賈東旭滿頭纏著紗布，活像個木乃伊，麵目猙獰地逼近，嚇得姑娘腿腳發軟。
    “哼，以為傍上林青山就能翻身？你這不守婦道，遲早收拾你！”賈東旭咬牙切齒地步步緊逼，秦淮茹驚得渾身發抖。
    正值上班時間，後院靜悄悄的，隻有聾老太太家的門敞開著。
    林家對麵的許家緊閉著門，此刻若賈東旭對小姑娘動手，隻要不鬧出太大動靜，聾老太太根本不會察覺。
    賈東旭瞥了眼中間的聾老太太家，見老太太似乎沒注意到外麵的動靜，膽子便大了起來，一步步朝秦淮茹逼近。
    秦淮茹連連後退，後背緊貼林家的門板，退無可退。
    “你想幹什麽？我可警告你，要是敢亂來，我立刻報巡查，讓你吃牢飯！”
    這番威脅似乎起了作用，賈東旭停下腳步，站在離她伸手可及的位置，咬牙切齒道
    “少拿巡查嚇唬人！剛才你們把我打出血的事，我還沒跟你們算賬呢！”
    “你……你到底想怎樣？”
    自知理虧，秦淮茹不想多糾纏，攥緊背包帶的手暗暗發力。若他再靠近，她就把包裏十幾斤的食材砸過去。
    “想怎樣？我……我要你們賠錢！”
    “啊？”
    秦淮茹一愣，沒想到他話鋒一轉，竟提出賠償。她身上確實有不少錢，都是林青山給的。
    賈東旭雖盯著她，餘光卻瞥見聾老太太已走到門邊，正朝這邊張望。時機不對，他隻好按捺住衝動，將母親交代的賠償方案說了出來。
    “這……這事我做不了主，得等林大哥回來才能答複你。”
    麵對賈東旭的要求，秦淮茹決定先拖延，至少等林青山或弟弟在場，她才敢拒絕這個近乎癲狂的男人。
    賈東旭也沒再逼迫，假意應下時，見聾老太太轉身回屋，惡念頓生。
    “在那之前，我得先討點利息！”
    秦淮茹剛鬆口氣，以為他要離開，卻見他猛然轉身撲來，雙手直襲她胸口。情急之下，她掄起背包，將十幾斤的食材狠狠砸向賈東旭。
    “嘩啦——”麻袋裏的食材因劇烈撞擊四散飛濺。賈東旭被砸得眼冒金星，差點昏過去，倒在地上仍不甘心地咒罵
    “賤人！敢背著老子勾搭野男人，看我不撕了你……哎喲……這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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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快要失控暴起之際，混雜在食材中的草蛇突然如得令般齊刷刷朝他張開毒牙。賈東旭淒厲的哀嚎嚇得聾老太太跌坐在地，枯瘦的手指顫巍巍指著被群蛇纏繞的身影，喉間卻擠不出半點聲響。
    秦淮茹臉色煞白地望著滿地遊走的草蛇，這些冰冷的長蟲仿佛是從她帶來的麻袋裏鑽出來的，可此刻她連掀開袋口確認的勇氣都沒有。中院傳來的雜亂腳步聲裏，賈張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由遠及近我的兒啊——
    這老婦人抄起月亮門旁碗口粗的木棍就往前衝，棍影挾著風聲朝那些翠綠的蛇影劈頭蓋臉砸去。作死的畜生！敢碰我兒子！木棍砸在皮肉上的悶響裏混著賈東旭的痛呼娘！您這棍子到底是打蛇還是打我啊？忍著！娘這是在救你！
    後院的騷動引來了大雜院的鄰居們。眾人剛湧進月亮門就看見賈張氏掄圓了棍子往親兒子身上招呼，待看清地上糾纏的蛇群，又齊刷刷退潮般縮回門洞。有人倒吸涼氣老天爺！這些蛇眼冒綠光像餓瘋似的賈東旭造了什麽孽？早上剛挨了頓揍，這會兒又被蛇咬。瞧賈家嬸子這架勢，不知道的還當是殺子仇人呢！
    紅星鋼廠食堂飄蕩著誘人的香氣，傻柱領著幫廚們端出蓋著白布的托盤。工人們伸長了脖子，目光追隨著送往主桌的餐盤——那裏坐著婁振華和西裝筆挺的王秘書，龍衛國與林青山分列兩側，整桌領導談笑風生卻遲遲不揭蓋子。
    零號車間的工友們圍著龍衛明和猴子聽他們吹牛，可所有人的喉結都在隨著蒸籠裏溢出的香味上下滾動。當傻柱掀開主菜時，油亮的肉塊在蒸騰熱氣中顫動這道譚家秘製五花腩，用的是深山裏他故意拉長的尾音吊得滿食堂吞咽聲此起彼伏。
    傻柱一揭開鍋蓋，濃鬱的肉香夾雜著淡淡的草藥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引得主桌旁的領導們紛紛露出讚賞的神色。
    “好！不愧是譚家菜，這官府菜的派頭，色香味俱全，確實令人回味。”王秘書連連稱讚，還不忘補充道，“這道菜我得向領導們推薦，下次讓他們也來嚐嚐。”
    婁振華一聽，臉上笑容頓時綻開，活像朵迎著太陽的向日葵。他殷勤地給王秘書夾了塊肉，又揮手示意傻柱繼續上菜。
    林青山嚐了口五花肉，總覺得傻柱的烹飪手法還有提升空間。他悄悄把傻柱拉到一旁，低聲提了幾句建議。
    “對啊！就該這麽辦，我這就去改進！”傻柱猛地一拍手，嗓門洪亮，絲毫沒顧及場合。
    林青山被他這反應驚得一怔——本打算私下提醒，哪知這家夥直來直去，半點不藏心思。眼瞅著傻柱風風火火奔向廚房，林青山無奈搖頭。
    “沒想到林工對廚藝也頗有研究，瞧把咱們大廚給激動跑了。”王秘書打趣道，逗得滿桌人哈哈大笑。
    正談笑間，一個院裏的鄰居慌慌張張衝進食堂，好不容易找到正與婁振華聊飲食文化的林青山。
    “青山，你快回去！家裏出事了！”
    “什麽？”林青山臉色驟變，匆忙向眾人賠禮，拽著鄰居就往外跑。家裏隻剩秦淮茹一人，院裏那群人的德行他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女人要是受委屈，他哪還坐得住？
    不知何時跟出來的也快步追上前，聽著鄰居七零八落的敘述，臉色愈發陰沉。
    林青山一路疾走，總算在院門前理清了頭緒。“姐夫……那蛇……”拽了拽他的衣角，欲言又止。林青山點點頭，示意他先別出聲。
    踏入後院時，隻見自家門前一片狼藉——秦淮茹背回來的食材散落滿地，院中血跡斑斑，旁邊橫著根手臂粗的木棍和幾條死透的草蛇。
    “林青山，你回來得正好！瞧瞧你媳婦幹的好事……”易中海站在聾老太太門前，趾高氣揚地指著他嗬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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