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的運動鞋碾過地麵碎石，通道裏那股子腐臭味熏得他直犯惡心。
    他偏頭看了眼身後——嬴政正用龍紋袖口掩著口鼻，嫌棄得像是踩到了菜市場爛菜葉的霸道總裁。
    "這味兒比螺螄粉還衝。"他故意用劍柄戳了戳青羽仙子腰間的香囊，少女身上飄來的清冽鬆香總算衝淡了些許腥氣，"仙子你這香包該申請非遺啊。"
    青羽仙子沒好氣地拍開他的劍柄，纖白手指在虛空中畫了個符。
    淡青色光暈順著她指尖流淌，轉眼間凝成半透明的護盾，將眾人籠在其中。
    劉伯溫的羅盤指針突然瘋轉，在護盾成型的刹那，四周石壁滲出猩紅血霧。
    "退後！"嬴政的青銅劍當啷出鞘，劍鋒擦過劉伯溫的衣擺，削落三片粘著血珠的布帛。
    那些血珠落地時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濺起處石板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蘇然摸出褲兜裏的防風打火機，幽藍火苗舔上腰間玉佩。
    古戒突然震顫著發燙，將玉佩映出蛛網般的金紋。
    他猛地想起昨夜在鹹陽宮偏殿，傳國玉璽在月光下顯出的那句"氣運交匯處，當燃三昧真火"。
    "老劉！"他甩手把打火機拋向謀士，"用你的天機盤接住！"
    劉伯溫旋身抬腕，羅盤精準卡住飛來的金屬外殼。
    當玉佩金光與羅盤的紫微星圖相撞，通道頂端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般的脆響。
    無數暗紅符文從石縫中滲出，在半空拚成猙獰的饕餮圖騰。
    玄風長老的拂塵突然炸開銀絲，三千煩惱絲根根繃直如鋼針。
    老人倒抽冷氣："這是...商紂時期的血祭陣！
    墨羽，快用你的乾坤鏡照東南角！"
    墨羽道長道袍翻飛，銅鏡折射出青羽仙子的護盾靈光。
    鏡麵映照處，石壁竟顯出一具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枯骨。
    嬴政突然悶哼一聲，手中寶劍發出龍吟般的顫鳴，劍身浮現出與枯骨頸間玉佩相同的雲雷紋。
    "陛下當心！"蘇然一個箭步撞開嬴政，古戒擦過劍鋒迸出火星。
    那些火星沾到血霧竟燃起金色火焰，順著符文的紋路燒出一片清明。
    暗影魔尊的狂笑就在這時穿透石壁，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六丈高的黑影盤踞在青銅巨鼎之上。
    暗影魔尊黑袍上的惡鬼紋好似活物遊走，他腳下踩著九顆仍在滴血的頭顱——正是各朝代失蹤的欽天監掌印！
    "孤等你們好久了。"魔尊抬手掀起兜帽，露出半張爬滿咒文的青灰麵孔。
    他指尖輕點，鼎中黑焰騰起三丈，將劉伯溫的羅盤震得脫手飛出，"用傳國玉璽換這些螻蟻的命，如何？"
    蘇然突然嗤笑出聲。
    他慢悠悠摘下鴨舌帽，露出被汗水浸濕的額發，右手卻悄悄在背後衝青羽仙子比劃戰術手勢。"您這砍價水平不行啊，"他故意轉動著古戒，讓玉璽虛影在掌心若隱若現，"要不咱們玩個大的？"
    古戒與玉佩同時亮起的刹那，嬴政的寶劍突然掙脫掌控，帶著破空之聲釘入魔尊身後的石壁。
    劍身雲雷紋與枯骨玉佩產生共鳴，竟在魔尊頭頂撕開一道細小的時空裂隙。
    暗影魔尊瞳孔驟縮，黑袍翻湧如怒濤。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劉伯溫的羅盤突然倒轉，青羽仙子的護盾化作漫天青羽，而蘇然掌心的玉璽虛影...突然凝成實體！
    暗影魔尊黑袍上的惡鬼紋驟然睜眼，萬千道黑芒如毒蛇出洞。
    青銅鼎轟然炸裂，裹挾著腥風的能量波撕裂時空裂隙，整個洞穴開始崩塌。
    蘇然隻覺得古戒燙得灼骨，傳國玉璽在掌心重若千鈞——他看見嬴政的寶劍正在魔尊眉心三寸處瘋狂震顫，而青羽仙子結印的指尖...滲出了血珠。
    蘇然後槽牙咬得發酸，古戒嵌進掌心的紋路幾乎要烙進骨頭裏。
    傳國玉璽在他手心嗡鳴震顫，壓得腕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暗影魔尊黑袍上的惡鬼紋竟真從布料上剝落下來，化作九頭身覆鱗片的鬼蛟，獠牙間滴落的毒液把青石地磚蝕出縷縷青煙。
    "躲開！"青羽仙子甩出三枚玉簪釘住鬼蛟七寸，簪尾綴著的鈴鐺突然炸開漫天金粉。
    玄風長老趁機甩出拂塵，銀絲纏住嬴政的青銅劍淩空畫符，劍鋒擦過玉璽虛影竟帶起赤紅雷光。
    劉伯溫的羅盤在碎石堆裏突然倒轉，他踉蹌著撲過去用袖口抹開血汙："坎位生門在巽！
    墨羽道長，借你八卦鏡一用！"老謀士的襆頭被氣浪掀飛也顧不上，抄起銅鏡就往正在結印的墨羽道長懷裏塞。
    暗影魔尊突然張開雙臂，鼎中黑焰凝成十八柄鬼頭刀懸在眾人頭頂。
    嬴政的冕旒珠串嘩啦作響，他反手扯斷三串玉珠彈向半空："寡人受命於天，魑魅魍魎也敢造次？"玉珠撞上鬼頭刀竟發出編鍾般的清越鳴響，蘇然腰間的玉佩應聲裂開蛛網紋。
    "接著！"蘇然把滾燙的玉璽拋給嬴政，自己從牛仔褲兜摸出個防狼電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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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兒是他上周在義烏小商品市場淘的，沒想到此刻劈啪作響的藍紫色電光，竟讓撲來的鬼蛟動作滯了半拍。
    青羽仙子的香囊突然自燃，她順勢將灰燼撒向劉伯溫的羅盤："乾三連，坤六斷！"紫色星圖從羅盤躍出裹住電擊器的電流，化作電網兜住三頭鬼蛟。
    被電焦的鱗片混著腥臭血肉雨點般砸落，墨羽道長的道袍頓時濺滿黑血。
    暗影魔尊喉間發出非人的低吼，黑袍無風自動露出爬滿咒文的胸膛。
    他抬手按在眉心那道殷紅豎紋上，整個洞穴突然響起萬千冤魂的慟哭。
    蘇然眼前一黑，古戒突然傳來針紮似的刺痛——這是穿越前夜在古董店被戒指劃破手指時的感覺。
    "當心時空亂流！"玄風長老的拂塵纏住蘇然腳踝往後拽，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裂開黑洞，將半截鬼蛟殘軀攪成肉沫。
    嬴政的玉璽虛影正與魔尊的黑焰僵持，傳國玉璽的螭紐竟開始滲出鮮血。
    劉伯溫突然噴出一口血霧，染紅了羅盤上的二十八宿："快...快用陛下真龍之血點醒玉璽！"話音未落，暗影魔尊的指尖已凝出九顆骷髏頭骨，眼窩裏躍動的磷火在空中拚成困龍鎖的圖案。
    嬴政的瞳孔突然泛起鎏金色，他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玉璽上。
    真龍虛影騰空而起的刹那，蘇然感覺古戒像塊燒紅的烙鐵，那些曾吸收的秦朝氣運竟化作金色絲線纏上龍影。
    鬼蛟撞上龍鱗的瞬間，整個洞穴被刺目的白光吞沒。
    等眾人恢複視覺，卻發現置身於粘稠如墨的黑暗。
    蘇然摸到褲兜裏的手機，按亮屏幕卻照不出半寸光明。
    嬴政的佩劍在地上拖出火星，可那點微光轉瞬就被黑暗吞噬。
    "別費勁了。"青羽仙子的聲音從右側傳來，帶著氣脈不足的虛浮，"這是九幽冥域，五感都會被..."話沒說完就變成悶哼，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響。
    蘇然憑著記憶朝聲源處摸索，指尖觸到冰涼綢緞的瞬間，古戒突然在他指根燙出一道血痕。
    鮮血滴落的聲響被放大了千百倍，黑暗中緩緩亮起十三盞幽藍鬼火，照出眾人慘白的臉——每張麵孔上都爬滿了蛛網狀的黑色咒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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