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坍塌的貨架在龍吟聲中震顫，玄風長老道袍上的饕餮紋突然泛起青光。
    蘇然看著老人被觸手拽入地縫的衣角，古戒灼熱的溫度幾乎要烙穿指骨。
    "饕餮吞天陣！"青羽仙子突然甩出三張紫符，那些正在碳化的符咒突然爆出紫色電弧。
    嬴政反手接住玄風長老擲來的銅鞭殘柄，定秦劍與青銅碎片相撞的刹那，貨架上所有酸奶瓶蓋同時彈起，飛濺的乳白色液體在空中凝成篆體"鎮"字。
    黑暗領主的笑聲震得冰櫃玻璃炸裂，蒙恬戰車所化的青銅鼎突然浮現龜裂紋路。
    劉伯溫胸前的渾天儀刻痕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他抓起促銷海報上掉落的能量結晶，突然將其按在自動販賣機的投幣口。
    "蘇然！
    秦半兩！"炎陽道人突然扯開道袍，露出腰間掛著的五銖錢串。
    蘇然猛然想起三個月前在洛陽鬼市，那個賣贗品的老頭硬塞給他的三枚鏽蝕銅錢——此刻正在褲兜裏發燙。
    當三枚銅錢嵌入販賣機的退幣口，蒙恬的青銅鼎突然發出編鍾般的嗡鳴。
    鼎身上的饕餮紋與玄風長老胸前的封印產生共鳴，那些被黑霧腐蝕的永樂大典殘頁突然懸浮起來，墨字化作金芒注入鼎中。
    "原來如此！"劉伯溫的渾天儀刻痕突然投影到天花板，與十二道橫梁組成的先天八卦陣重疊，"地脈即龍脈，這邪祟在吞食文明印記重塑地脈！"
    嬴政的冕旒珠串突然崩斷，十二顆玉珠墜入地縫的瞬間，便利店地磚下的長城虛影突然凝實。
    蘇然看見黑霧中浮現出六國地圖的輪廓，那些被黑暗腐蝕的城池正對應著貨架上的薯片包裝——三個月前在超市打工時，他親手擺成了戰國七雄的方位。
    古戒突然在掌心旋轉，蘇然福至心靈地抓起貨架上的老幹媽玻璃瓶。
    當瓶底的"陶華碧"三個字映在鼎身，黑暗領主突然發出痛楚的嘶吼，拽著玄風長老的觸手猛然縮回三寸。
    "文明火種！"幻月尊者的拂塵卷起《河圖》殘頁拍在冰櫃門上，冷藏的速凍水餃包裝突然浮現河圖洛書的紋路，"用食貨之道鎮他！"
    蘇然踹開變形的收銀台，從抽屜裏抓出上個月盤點用的賬本。
    當泛黃的紙張觸到古戒，他忽然看見公元前213年鹹陽宮外的星空——那是焚書坑儒前夜，自己藏在驪山山洞裏的竹簡正在發光。
    "原來你早就在偷竊文明！"嬴政的定秦劍突然刺入賬本，劍尖穿過"火腿腸x20"的字樣釘在地縫邊緣。
    黑霧中浮現出趙高扭曲的麵容，那宦官尖笑著撕開秦簡，竹片落地竟化作蠕動的蛆蟲。
    青羽仙子的紫符突然組成北鬥陣型，便利店天花板垂落的八卦陣投射下金色光柱。
    蘇然趁機將古戒按在賬本上，三個月來收集的文明印記突然實體化——雲夢澤的蛟鱗、故宮的琉璃瓦、洛陽的唐三彩碎片如同暴雨般砸向地縫。
    黑暗領主的咆哮震碎了所有燈泡，蘇然在閃爍的應急燈光裏看見可怕真相：那些黑霧凝聚成的根本不是觸手，而是無數被篡改的史書殘頁，每張紙都在重寫華夏文明的曆史。
    "小心認知汙染！"劉伯溫突然用簽字筆在自己掌心畫出八卦，渾天儀投影開始逆向旋轉，"他要把我們拖進篡改後的曆史維度！"
    玄風長老的饕餮紋突然脫離身體，在空中化作青銅鎖鏈纏住地縫。
    老人沙啞的喊聲從深淵傳來："找真正的河圖！
    上周換的贗品缺了艮位山紋！"
    蘇然猛然想起幻月尊者從酸奶貨架勾出的半卷《河圖》，褲兜裏突然傳來震動——那是三天前在舊書店淘的《水經注》複印件正在發燙。
    當他將複印件拍在促銷海報背麵，劉伯溫畫的北鬥七星突然延伸出黃河水脈的紋路。
    "以水克火！"墨羽道長的劍鋒挑起冰櫃裏融化的冰水，在空中畫出坎卦符紋。
    嬴政突然扯下玉璜擲入地縫，蘇然看見黑霧中浮現阿房宮的輪廓正在崩塌重組，趙高的尖笑變成了驚恐的嗚咽。
    古戒突然自動飛向地縫，蘇然抓住戒麵的刹那，神識突然被扯入黑暗。
    他看見穿著現代西裝的黑暗領主坐在龍椅上，腳下踩著二十四史的殘卷，玄風長老正被鎖鏈吊在《史記》的裂頁之間。
    "用三包方便麵換河圖的小聰明？"黑暗領主撫摸著《資治通鑒》化作的蟒蛇，"你以為那些氣運是修補古戒的養料？
    不過是在幫我收集文明碎片......"
    蘇然突然注意到對方王座下的陰影——那裏蜷縮著七個朝代的帝王虛影，嬴政的投影正在奮力掙脫鎖鏈。
    古戒傳來刺痛，他想起在驪山喚醒兵馬俑時，蒙恬戰車車輪上那個奇怪的凹槽。
    "你要的不是主宰，是恐懼。"蘇然突然抓起神識空間裏的老幹媽瓶子，"真正的主宰者從不需要證明自己——就像辣椒醬不需要解釋為什麽下飯。"
    黑暗領主的笑容僵住了，蘇然趁機將古戒按在瓶身的商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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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中的便利店突然彌漫起豆瓣醬的香氣，那些腐蝕文明印記的黑霧遇到紅油竟開始滋滋蒸發。
    當神識回歸肉體，蘇然看見眾人腳下浮現出黃河改道的虛影。
    嬴政的定秦劍突然自動書寫《諫逐客書》的文字，青羽仙子趁機將紫符貼滿玄風長老的青銅鎖鏈。
    "遊戲該結束了。"黑暗領主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便利店地磚開始浮現楚河漢界的棋盤紋路，"想要老頭子的命，就來我的鬼穀棋盤——記得帶上你收集的所有文明火種。"
    整座便利店突然垂直墜入地縫，蘇然在失重中抓住貨架殘骸。
    當蒙恬的青銅鼎化作降落傘的瞬間，他看見玄風長老的道袍碎片卡在地縫邊緣，上麵的饕餮紋正在重組為地圖紋路。
    "泰山封禪台......"劉伯溫盯著渾天儀投影裏閃爍的星位，"他故意留下的坐標。"
    嬴政撿起裂成兩半的玉璜，斷麵呈現出地下溶洞的脈絡圖："這不是地縫，是被人為撕開的文明斷層。"
    蘇然摩挲著古戒上新出現的巽卦紋路，想起黑暗領主王座陰影裏那七個虛影。
    貨架殘骸落地時激起的塵埃中，他隱約看見玄風長老用血畫在鎖鏈上的卦象——那分明是上周他們在洛陽找到的假河圖缺失的部分。
    青銅鼎化作的降落傘在潮濕的岩壁上擦出火星，蘇然聞到空氣裏飄浮著鹹腥的鐵鏽味。
    嬴政的玉璜碎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映照出溶洞頂部倒垂的青銅鎖鏈——那些鎖鏈的環扣分明是《史記》裏的紀年表形狀。
    "地脈在流血。"青羽仙子撚起沾在發梢的紅色結晶，紫符映照下竟顯出《禹貢》九州的輪廓。
    劉伯溫的渾天儀刻痕突然投射出立體星圖，二十八宿的位置與便利店墜落時破裂的日光燈管完全重合。
    墨羽道長突然用劍鞘擋住眾人："那些水聲不對勁。"
    五米開外的暗河中，漂浮的永樂大典殘頁正在重組為竹筏。
    蘇然注意到每根竹簡都長著細小的倒刺，倒影裏分明是趙高批閱奏折的朱砂筆跡。
    "用這個。"幻月尊者突然撕下道袍下擺，沾著青銅鼎的銅綠畫出遁甲符紋，"青羽道友的隱身符撐不過三刻鍾，老夫的"太陰匿形陣"能借此地陰氣......"
    "等等！"蘇然突然摸出褲兜裏粘著口香糖的公交卡，"上周在南京地鐵站，這張卡吸收過明孝陵的龍氣。"當卡片貼上青銅鼎的饕餮紋，眾人周身突然籠罩起六棱形的光膜，連呼吸聲都變得模糊不清。
    嬴政突然按住定秦劍柄："右前方三十步，活物。"
    蒙恬戰車殘片凝成的青銅匕首突然自行出鞘，釘在長滿青苔的岩壁上。
    被刺穿的壁虎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落地竟化作半卷《戰國策》竹簡。
    "認知汙染在實體化。"劉伯溫用簽字筆在渾天儀刻痕裏添了道墨跡，"這些低等邪物是曆史裂隙滋生的蜉蝣，真正的威脅在......"
    爆炸聲打斷了話語。
    炎陽道人的五銖錢串突然燒成赤紅，眾人腳下的岩石裂開蛛網狀縫隙。
    七隻長著《資治通鑒》書頁翅膀的蝙蝠破土而出，獠牙上滴落的毒液腐蝕得《水經注》複印件滋滋作響。
    "坎卦方位！"青羽仙子甩出三張紫符，冰櫃裏帶來的速凍水餃突然爆開。
    嬴政劍鋒挑起四濺的韭菜豬肉餡，那些碎末在空中組成八卦陣中的水位符紋，將蝙蝠凍結成冰雕。
    蘇然突然抓起貨架殘骸裏的跳跳糖，撕開包裝撒向冰雕："三年前在秦陵陪葬坑，這種碳酸反應能......"
    劈啪炸響的糖果與冰雕接觸的瞬間，蝙蝠們突然膨脹成氣球，表皮浮現出"安史之亂"的篡改史書文字。
    墨羽道長及時擲出《河圖》殘頁，洛水虛影澆滅了即將爆炸的毒囊。
    "小心認知衝擊！"幻月尊者突然用拂塵卷住蘇然手腕，"看地麵！"
    溶洞地麵不知何時鋪滿了超市促銷海報，那些"第二件半價"的標語正扭曲成"焚書坑儒"的偽造詔令。
    劉伯溫的渾天儀突然發出齒輪卡死的摩擦聲，投影出的星圖開始逆向旋轉。
    嬴政突然割破指尖，將血滴在定秦劍的缺口："大秦銳士何在？"
    沾血的劍鋒劃過海報上劉邦的畫像，暗河中突然浮起三千陶俑虛影。
    蘇然驚訝地發現這些兵馬俑手持的不是青銅戈，而是便利店倒塌時飛散的吸管與塑料勺。
    "赳赳老秦！"蒙恬戰車碎片發出號角般的嗡鳴。
    陶俑們列陣推倒篡改的史書牆壁時，蘇然褲兜裏的三枚銅錢突然跳起，在青銅鼎上擺出"坤上艮下"的謙卦。
    震動突然從地心傳來。
    青羽仙子隱身符的光膜開始閃爍，眾人看見暗河對岸亮起密密麻麻的紅點——那是數萬雙猩紅的眼睛，每隻瞳孔裏都跳動著不同朝代的年號火焰。
    "不是實體......是集體記憶的惡意！"劉伯溫突然將渾天儀按進岩壁，"快用文明火種構築屏障！"
    蘇然手忙腳亂地掏出收集的唐三彩碎片，卻看見黑暗領主的虛影在紅眼怪物身後浮現。
    那邪魔手中握著的，赫然是玄風長老的道冠。
    "他要讓整個華夏史變成恐懼的溫床。"嬴政的冕服突然燃起黑色火焰，十二旒玉串在火中重組為傳國玉璽的虛影，"蘇然，用你口袋裏那個東西。"
    蘇然猛然想起三天前在舊書店，老板硬塞給他的那包辣條。
    當印著"衛龍"字樣的包裝袋接觸古戒，整條暗河突然沸騰起紅油般的浪濤。
    那些紅眼怪物發出紙張燃燒的慘叫，卻在灰燼中重組為更龐大的陰影。
    青銅鼎突然發出裂帛之音，鼎身上的饕餮紋開始脫落。
    蘇然感覺古戒在瘋狂抽取他的體溫，恍惚間看到七個帝王虛影在暗河中沉浮。
    最後一枚銅錢滾落腳邊時，他聽見玄風長老的嘶吼從地心傳來：
    "艮位在東南......找那座用《論語》當磚瓦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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