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玄武門前命運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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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然的後腦勺撞在青石板上時,耳中還嗡嗡響著古戒碎裂般的震顫。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最先湧入感官的是帶著麥麩香的夜風——不同於鹹陽宮沉水香的厚重,這味道裏混著胡餅攤未熄的炭火氣,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報——左屯衛第三隊巡查至玄武門!"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蘇然喉結滾動。
    他記得穿越前嬴政指尖幾乎要觸到戒麵的瞬間,古戒突然爆發出的金光裏,確實閃過李世民的麵容——濃眉朗目,腰間懸著玄甲衛的橫刀。
    可此刻他躺在地上,抬眼便見三盞燈籠在暮色裏搖晃,燈籠上"唐"字被血漬染得發暗,持劍的士兵已經逼近。
    "起來!"劍尖挑了挑他的衣角,金屬刮過布料的刺啦聲讓蘇然脊背發緊。
    他撐著石板坐起,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秦宮的玄色深衣,衣襟上沾著禦書房燒焦的殘屑。
    為首的年輕將軍玄甲未卸,胸前的獸首吞口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方才擋住他去路的男人。
    "姓名,籍貫,為何出現在玄武門?"將軍的刀壓在他鎖骨處,力道不輕不重,"如實說。"
    蘇然盯著對方腰間的魚符——"右武侯衛"四個字被磨得發亮。
    他想起現代曆史課上的內容:玄武門之變前,李世民正是通過控製玄武門守將常何掌握了宮禁。
    可眼前這位將軍...他迅速掃過對方眉骨處的箭疤,突然記起《舊唐書》裏記載,尉遲恭在虎牢關曾為李世民擋過一箭,箭傷正留在眉骨。
    "小人蘇然,隴西遊學的舉子。"他故意踉蹌著站起來,讓深衣下擺掃過地麵,露出沾著黃土的麻鞋,"前日在藍田迷路,誤打誤撞進了長安。"
    "遊學?"將軍冷笑一聲,刀尖又往前送了半寸,"遊學舉子會穿著秦國樣式的深衣?"
    蘇然心髒猛跳。
    他這才驚覺,秦朝的服飾在唐朝確實紮眼——交領右衽的寬度、袖口的雲雷紋,都是百年前的舊製。
    他額角滲出冷汗,餘光瞥見不遠處有輛載著胡商貨物的馬車經過,突然提高聲音:"小人自幼跟著師父研習古禮!
    前日在終南山遇著位老儒,說我穿的是"周製深衣",還誇...還誇小人守禮!"
    "殿下。"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後方傳來。
    蘇然轉頭,見穿緋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附在將軍耳邊低語。
    男子眉間有顆朱砂痣,正是長孫無忌——他在史書中見過畫像,那痣是長孫家的特征。
    "玄武門今晚要清場。"長孫無忌的目光像秤砣般壓在蘇然身上,"帶回去審問。"
    "諾。"將軍收刀入鞘,衝身後士兵使了個眼色。
    蘇然被架著往前走時,瞥見玄武門的飛簷在月光下投出猙獰的影子,像隻蓄勢待發的鷹。
    秦王府的地牢比想象中幹淨。
    蘇然被按在草席上時,聞到了淡淡的艾草味——顯然有人特意熏過。
    門"吱呀"一聲關上,燭火在牆上投出兩個重疊的影子:一個是方才的將軍,另一個...他眯起眼,那人腰間掛著玉玦,正是劉文靜——李世民最信任的謀士。
    "蘇舉子。"劉文靜搬了張胡凳坐下,指尖敲著案上的竹簡,"隴右到長安,走藍田道要七日。
    你說前日迷路,可今日才到?"
    蘇然盯著他指尖的繭子——那是長期握筆的痕跡。
    他突然笑了:"大人可知,小人在藍田遇到了山鬼?"
    "山鬼?"劉文靜挑眉。
    "對。"蘇然往前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那山鬼說,三日後玄武門的月亮會變成血紅色。
    小人嚇得連夜趕路,這才迷了方向。"
    地牢裏靜得能聽見燭芯爆裂的輕響。
    劉文靜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被說中心事的反應。
    蘇然趁機掃視四周:地牢牆上有新鮮的刻痕,像是計算兵力的標記;通風口飄來若有若無的馬糞味,後院應該在操練士兵。
    他想起方才路過前院時,看見尉遲恭正舉著鐵鞭抽打沙袋,沙袋上的血跡還沒幹。
    "山鬼的話,你也信?"劉文靜突然冷笑。
    "小人不信。"蘇然直視他的眼睛,"可小人信星象。
    前日在終南山,小人夜觀天象,見玄武七宿中虛宿移位——虛宿主哭泣,主兵戈。"
    劉文靜的手指頓在竹簡上。
    蘇然知道自己賭對了:李世民集團最在意的就是"天命所歸"的輿論。
    他繼續道:"大人若不信,不妨去後院看看——尉遲將軍的鐵鞭,今日抽斷了第三根。"
    地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劉文靜猛地站起,玄色官服掃過蘇然的膝蓋。
    門開的瞬間,蘇然看見月光落在來者腰間的玉劍上——是李世民。
    "退下。"李世民揮了揮手,劉文靜和守衛魚貫而出。
    他提燈走到蘇然麵前,燈芯在風裏搖晃,將他的臉分成明暗兩半,"你說虛宿移位?"
    蘇然喉間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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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書中的李世民總帶著三分威嚴,可此刻他眼裏有團火,像要燒穿人的心肺。"殿下可知,今日宮中來了位突厥使者?"他突然反問。
    李世民的瞳孔驟縮。
    "阿史那思摩。"蘇然說出名字時,注意到對方握燈的手緊了緊,"他帶著十車賀禮進宮,卻在偏殿與太子密談了半個時辰。"
    "你如何得知?"
    "小人在朱雀大街茶肆聽胡商說的。"蘇然扯了扯衣襟,"胡商說,使者的馬車底座有夾層——藏的不是賀禮。"
    李世民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拽他起來:"跟我走。"
    月上中天時,蘇然跟著李世民、尉遲恭摸進了鴻臚寺後院。
    尉遲恭的鐵鞭在腰間撞出輕響,他回頭瞥了眼蘇然:"若有差池,某的鞭不認人。"
    "借將軍吉言。"蘇然摸著古戒,戒麵微微發燙——這是感應到氣運的征兆。
    他繞著停在廊下的馬車轉了兩圈,突然蹲下身:"夾層在這裏。"
    尉遲恭的鐵鞭一揮,木板"哢"地裂開。
    蘇然抽出一卷染著龍腦香的絹帛,展開的瞬間,李世民的呼吸陡然粗重:"助太子除逆王...好個阿史那思摩!"
    "走!"尉遲恭拽著蘇然要跑,身後突然傳來拍手聲。
    "蘇先生好手段。"
    月光下,穿突厥錦袍的男人斜倚廊柱,金狼頭胸針在夜裏泛著冷光。
    他望著蘇然的眼神,像獵人盯著入網的鹿:"在鹹陽宮與始皇帝論政的,可是先生?"
    蘇然的血瞬間冷到腳底。
    他下意識握緊古戒,戒麵燙得幾乎要灼傷掌心——這熱度,竟與嬴政觸碰時如出一轍。
    "你..."
    "某在突厥王庭,見過先生的畫像。"阿史那思摩一步步逼近,"古戒的主人,果然不同凡響。"
    尉遲恭的鐵鞭已經揚起,李世民卻按住他的手腕。
    蘇然望著突厥使者身後的陰影——那裏站著十幾個持弓的突厥武士,弓弦繃緊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蘇先生。"阿史那思摩的聲音突然放軟,"你以為,這枚戒指隻會帶你穿越時空?"他指腹劃過自己心口,"它的秘密,某知道得可比你多。"
    古戒在掌心劇烈震顫,蘇然聽見耳中傳來類似蜂鳴的嗡響。
    他望著阿史那思摩身後的月亮,突然想起嬴政說過的話:"天下氣運,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擔得起的。"
    此刻,那輪月亮正從烏雲裏鑽出來,將"玄武門"三個字照得雪白,也將阿史那思摩眼底的勢在必得,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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