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火光映照下，蘇然胸口鮮血狂湧，染紅了衣襟。
    烏蘭的匕首隻差半寸便能貫穿心髒，但就在她出手的瞬間，古戒猛然爆發出一道耀眼金光，如雷霆炸裂，將她震退數步。
    “咳——”蘇然重重摔落在地，喉間一甜，卻咬牙翻身躍起，借著混亂和火勢掩護，一個翻滾鑽入陰影之中。
    柳無痕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她體內有混沌印記，別戀戰，先脫身。”
    他忍住劇痛，身形在火光與黑影之間穿梭，幾個起落已衝出祭壇範圍。
    韓仲早已在外接應，見他踉蹌而來，立刻迎上扶住。
    “快走！”韓仲低聲道，背著蘇然迅速潛入密林深處。
    身後，阿史那思摩怒吼聲回蕩夜空，突厥戰士四散追擊。
    然而林中幽暗曲折，火把難以照亮前路，很快失去了目標。
    兩人一路奔逃至天明，才在一處山澗邊停下。
    蘇然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如紙，傷口雖止住了血，但混沌之力正沿著血脈緩緩侵蝕。
    就在這時，老道自林中緩步而出，手中托著一隻青玉小瓶。
    “這是‘封魂散’，可壓製混沌之力三日。”他將藥遞到蘇然手中，“你我皆知，這隻是權宜之計。”
    蘇然接過藥，心中五味雜陳。他望著老道，低聲道：“多謝。”
    服下藥後，意識漸漸清明。
    他閉目回憶昨夜種種，尤其烏蘭的眼神與話語，越想越覺不對勁。
    “命運之路……”他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她多次提及這個詞，每當提到時眼神都閃爍不定，像是刻意引導自己走向某個方向。
    劉伯莊此時也傳來密信，寫道：
    【《龍脈圖》上所標之地，有一處名為‘斷夢崖’，傳說藏有另一塊古戒碎片。】
    蘇然沉思良久，終於睜開眼，目光冷冽。
    “她在引我入局。”
    另一邊，敵營之內。
    烏蘭跪伏於地，阿史那思摩立於帳中，臉上帶著陰冷笑意。
    “他已中計，接下來隻需引他前往斷夢崖，便可完成獻祭。”烏蘭低聲說道。
    “很好。”阿史那思摩點頭，“你也被混沌選中，若能吞噬他的氣運，你便是新的持戒者。”
    烏蘭抬頭，”
    她緩緩起身，走出大帳。
    夜風拂麵，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裏隱隱浮現一道黑色印記，仿佛蛇紋般纏繞。
    她望向遠方，喃喃道：“對不起，蘇然……我真的別無選擇。”
    三日後，山林深處。
    蘇然靠在一棵古樹下，臉色仍舊蒼白，但精神已恢複幾分。
    韓仲在一旁磨刀守夜，時不時偷瞄一眼蘇然的臉色。
    “你還撐得住嗎？”他低聲問。
    蘇然點點頭，握緊手中的古戒。它微微震動，似有所感。
    “我要去斷夢崖。”他說。
    韓仲皺眉：“那地方凶險異常，烏蘭又可能設下陷阱……”
    “正因為如此，我才非去不可。”蘇然站起身來，目光堅定，“既然他們想讓我去斷夢崖，那就讓他們如願吧。”
    他低頭看了眼胸前尚未愈合的傷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過……他們大概沒想到，古戒雖然受損，但還有一點點能量沒用完。”
    他閉上雙眼，感知古戒中的殘餘力量，心中已有計劃。
    當夜，韓仲攙扶著他踏上通往斷夢崖的小徑。
    一路上，蘇然腳步虛浮，神情痛苦，仿佛隨時會倒下。
    他低聲對韓仲說：“讓他們以為我重傷難行……讓他們覺得勝券在握。”
    韓仲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麽，重重點頭。
    而在他們身後，遠處山林中，一雙眼睛靜靜注視著這一切，悄然轉身消失於黑暗之中。
    斷夢崖，近在眼前。
    而等待蘇然的，是一場生死未卜的博弈。
    夜色沉沉，山風掠過斷夢崖的邊緣，卷起幾片枯葉。
    蘇然靠在韓仲肩上，腳步虛浮，呼吸沉重，仿佛隨時會倒下。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胸口的傷口雖已止血，但混沌之力仍在體內緩緩侵蝕，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再撐一會兒，快到了。”韓仲低聲說，語氣裏藏著擔憂。
    前方，斷夢崖的輪廓逐漸顯現，那是一處陡峭如削的懸崖，崖壁上刻著斑駁古老的符文，風吹過時仿佛有低語回響。
    烏蘭設下的陷阱、敵人的埋伏都在等待一個重傷瀕死的獵物。
    而蘇然，正一步步走進他們的圈套。
    他閉上眼，感知古戒中的殘餘能量，微弱卻依舊存在。
    他輕輕一動心念，一道模糊的幻影從身旁升起——那是他自己，隻是更顯虛弱，甚至嘴角帶血，步履踉蹌，仿佛隨時可能倒地不起。
    “好戲該開始了。”他在心中低語。
    當他們終於踏入斷夢崖邊緣的一片開闊地帶時，烏蘭早已等候多時。
    她立於崖前，身披黑袍，目光冷冽。
    而在她身後，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也不少，皆是阿史那思摩派出的突厥精銳，隻等蘇然一倒，便可完成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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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蘇然的狀態，烏蘭眉頭微蹙，
    “結束了。”她輕聲道。
    就在這時，韓仲猛地將“蘇然”的幻象往前一推，自己則迅速後退，隱入黑暗之中。
    幻象踉蹌幾步，倒在烏蘭麵前，氣息微弱，似已油盡燈枯。
    烏蘭怔住。
    “死了？”她低聲問。
    “應該……死了。”一名手下試探性地靠近，伸手去探鼻息。
    刹那間，一道金光乍現！
    真正的蘇然自陰影中猛然躍出，古戒殘存的能量化作一道金芒直衝天際，瞬間點燃了整片夜空。
    敵人驚叫四起，混亂爆發。
    “殺！”烏蘭怒喝一聲，拔劍迎上。
    然而蘇然並未與她交手，而是幾個閃身避開攻勢，落在一處高岩之上，冷冷俯視著她。
    “你是真的想殺我，還是被迫？”
    一句話，讓烏蘭動作一滯，手中的劍微微顫抖。
    兩人對視，時間仿佛凝固。
    良久，烏蘭才低聲開口：“我不是你的敵人……但我必須這麽做。”
    話音剛落，柳無痕的身影自夜色中浮現，白衣如雪，手中長劍未出鞘，卻已逼退烏蘭三步。
    “你果然也是混沌印記持有者之一。”他冷冷道。
    隨後轉向蘇然，語氣肅然：“你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信任她，還是徹底斬斷這段因果。”
    蘇然望著烏蘭顫抖的手，望著她眼中那抹掙紮與痛苦，緩緩伸出手。
    “我相信你還有救。”
    風聲呼嘯，斷夢崖的霧氣開始彌漫，岩壁上的古老符文在月光下隱隱泛起微光。
    蘇然忍著胸口的疼痛，緩步向前，目光鎖定那塊嵌在岩壁中央的暗紅色石塊。
    而他也知道，烏蘭，並未真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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