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畫窺天道李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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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元年的深秋,成都皇城內外彌漫著肅殺之氣。劉備身著玄色錦袍,立於校場高台之上,望著麾下整裝待發的七十五萬大軍,眼神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東吳斬殺關羽、奪取荊州之仇,如鯁在喉,他誓要踏平江東。然而,就在大軍即將啟程之際,一則關於神秘隱士的傳聞,讓這位蜀漢皇帝停下了腳步。
在蜀地群山深處,隱居著一位號稱活了三百餘歲的奇人——李意。據《神仙傳》等野史記載,李意自漢文帝時期便已行走世間,曆經數朝更迭,見過無數興衰。他精通書畫,筆下所繪之物,往往能預示未來,故而被百姓奉為“活神仙”。傳聞他曾在漢武帝求仙問道時現身,以一幅《蓬萊仙山圖》點破帝王虛妄;又在王莽篡漢前,畫出群蛇纏鼎的怪圖,暗示天下將亂。這些故事在蜀地流傳甚廣,連劉備也早有耳聞。
“陛下,若得李意先生一卦,此戰吉凶便可知曉。”丞相諸葛亮委婉進諫。他雖不信怪力亂神,但深知劉備此次東征凶險,若能借隱士之言勸阻,或許能避免一場浩劫。劉備沉吟片刻,最終點頭,命人備下厚禮,前往青城山尋訪李意。
數日後,使者在雲霧繚繞的道觀中見到了李意。這位老者白發垂地,身形佝僂,卻目若朗星,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超然氣質。聽聞劉備相邀,李意並未推辭,隻淡淡道:“命數已定,何必多問。”說罷,隨使者下山。
劉備在皇宮偏殿設宴款待李意,席間,他迫不及待地詢問東征之事。李意不答,隻取來筆墨,在素絹上揮毫潑墨。第一幅畫中,千軍萬馬奔騰向前,卻在一片火海前止步,將士們或跪地哀嚎,或倉皇逃竄;第二幅畫裏,一位頭戴冕旒(ian iu)的王者仰臥於地,四周布滿白幡,一群人正揮鍬掘土。
滿殿文武見此畫麵,頓時鴉雀無聲。劉備臉色鐵青,強壓怒火問道:“先生這是何意?”李意長歎一聲:“此乃天意,陛下若執意東征,恐有大敗之禍,龍體亦將不保。”說罷,他將畫筆一擲,化作青煙消散,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三國演義》中對此事的描寫更為玄幻:“李意)畫了數十張,皆畫軍人器械亂丟之狀;畫畢,一一扯碎。又畫一大人仰臥於地上,傍邊一人掘土埋之,上寫一大‘白’字,遂稽首而去。”這些充滿隱喻的畫麵,直指劉備兵敗夷陵、白帝托孤的結局。
然而,此時的劉備已被仇恨蒙蔽雙眼,將李意的預言拋諸腦後。他親率大軍東進,起初勢如破竹,連克數城。東吳陸遜避其鋒芒,堅守不戰。直到次年盛夏,蜀軍在夷陵紮下七百裏連營,陸遜抓住戰機,以火攻大破蜀軍。一時間,火光衝天,蜀軍全線崩潰,劉備僅率殘部逃至白帝城。這場慘敗讓蜀漢元氣大傷,也印證了李意的預言。
劉備在白帝城一病不起,臨終前,他握著諸葛亮的手悔恨道:“朕早該聽李意先生之言,不至於此!”而李意也自此消失在曆史的迷霧中,再無人知曉他的蹤跡。有人說他重返青城山繼續修道,也有人說他已羽化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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