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微臣所願，也是虎衛營諸多同僚的想法。
    笵家一直忠於陛下，所以我們才聽從笵家父子的指揮。
    若他們心存異誌，我們虎衛營上下……”
    王不二說到這裏突然停住，顯然意識到某些事情。
    笵家在虎衛營中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俗話說得好，地方官不如直接上司，有些人或許看不清楚，這也是正常的。
    你非常優秀，在虎衛營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
    得罪了笵彬，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臣不怕吃苦！”
    王不二態度堅決。
    “很好，你的忠誠朕看到了。
    隻要熬過這段時期，朕會替你作主，讓你全麵掌控暗衛。”
    虎衛營的勢力日漸壯大，即使沒有笵彬的迅速崛起，慶皇也有意對虎衛營作出調整。
    大慶設立建茶苑本就非同尋常，但建茶苑不可或缺。
    如果沒有建茶苑，所有事務都在朝堂上處理，皇帝的權力必然會被嚴重削弱。
    慶皇雖然不了解大明，但他明白廠衛對於君主的重要性。
    建茶苑如同他的眼睛和耳朵，是皇權的關鍵支撐。
    然而這類機構隻需一個就夠了，無需增加新的。
    王不二是慶皇精心挑選的人才。
    “接下來，你隻需完成兩件事。
    首先，把暗衛整合起來，讓他們完全脫離虎衛；其次，密切注意笵彬……”
    “陛下！”
    王不二驚訝地抬起頭。
    “你不必擔憂，他不敢對你下手。
    他們父子都是聰明人，不會輕率行動，也不會動朕安排在他們身邊的眼線。”
    “臣領命！”
    王不二這才安心下來。
    待王不二離去後，慶皇身後悄然顯現出一道人影。
    “陛下，是否派人跟蹤他？”
    這個突兀出現的身影顯然對王不二有所防備。
    無需這般。
    用人當信任，生疑則莫用。
    聽其言無礙，重在行。
    若他能遵從調遣，便可交托暗衛職權；如其心存異誌，再作決斷也來得及。”
    黑影接令後悄然消失。
    王不二並未歸家，而是徑直奔向禁軍駐紮之地。
    禁軍雖守衛宮內，通常並無個人事務處，唯三位統領不同。
    一人護佑聖上，另外兩人輪流值守皇宮。
    宮中無辦公之所本就不妥，而王不二的目的正是禁軍在宮中的營地。
    許多虎衛對其投以複雜目光，甚至有人公開侮辱。
    “叛徒！”
    麵對指責，王不二置若罔聞，直奔笵彬營帳。
    “稟告笵統領，王不二求見。”
    四大宗師
    “請王公公入內。”
    軍營之中，王不二進入笵彬的主帳。
    帳中隻剩二人，寂寥無人……
    顯而易見，笵彬已遣散所有禁軍士卒。
    笵彬注視來者，眼神幽深。
    “王不二，見過首領？”
    王不二俯身行禮，行的是大禮，伏跪良久不起。
    笵彬手中握著紙條，徐徐開口：“這是你托人先行送來的書信？”
    “確是。”
    “我收到此信時，已與二皇子見過。
    王公公能否解釋？”
    “稟首領，情勢危急，屬下也是無奈。
    雖陛下命我辦理此事，但屬下身邊始終有人監視。”
    王不二言辭真切。
    “思慮再三，屬下認為首領親赴最為適宜。
    即便可能觸怒二皇子，但在陛下麵前亦能有所交代。”
    聽完王不二的辯解，笵彬連連鼓掌。
    “啪啪，啪啪啪！！”
    掌聲打斷了王不二的話語，笵彬直言讚賞。
    “你這忠心暗衛做得相當不錯，王公公辦事果然周全。
    不過世事變幻，牆頭草難有善終，行事需格外小心。”
    “屬下一心為主，萬死不辭。
    若首領不信，屬下甘願當場自刎以明心跡。”
    王不二神色悲戚。
    “嗬嗬，你倒挺懂得取巧。
    陛下才剛稱讚你，還打算升任你為暗衛統領。
    你若死在這裏，我怎麽向陛下交代？”
    笵彬的話令王不二滿麵愧色。
    “屬下一時糊塗，願立刻歸家避嫌，數日後複命。
    首領隻需數日內安然無恙，屬下便無牽掛。”
    王不二演技精湛，單憑外表，就連笵彬也曾誤以為他是真心如此。
    然而，  真的如表麵這般簡單嗎？
    幾年來，護衛營對王不二的評價尚可，認為他較為可靠。
    而且他行事低調，未曾留下明顯過錯。
    但這一次，他的行為卻顯得過於衝動。
    臣附聖上雖無差錯，然開罪笵家繼承者則顯糊塗。
    須知，縱使笵彬無特別武功，要令王不二悄無聲息消失亦非難事。
    若笵彬私下動手，王不二恐連今夜的月光都看不見。
    “他為何這般行事？隱蝶？”
    隨著笵彬呼喚，一名相貌俊朗的士卒無聲出現在他麵前。
    “屬下回稟首領，尚不知曉原因。”
    隱蝶將王不二徹查了一遍，從頭到腳無所遺漏，連其親朋好友也逐一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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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太監且出身虎衛營的王不二，沒有家室。
    他所謂的友人，多為虎衛營中的同伴。
    一番深思熟慮後，隱蝶判定王不二並無確切動機。
    若非硬要找出緣由，她隻能想到兩個可能：
    其一，王不二覬覦權勢，欲投靠慶帝以獲更多好處。
    至於第二個……
    隱蝶瞄了笵彬一眼，隨後低頭。
    “他是你父派來的、聖上的近臣，還是我的下屬？”
    不僅是隱蝶，就連笵彬自己也有些疑惑。
    人心實乃最不可測之物。
    實際上，王不二的所作所為本就是笵彬精心安排的……但當二人演戲時，笵彬竟一度以為那是王不二自發的舉動。
    是否有人在暗處布局，正用計策應對？
    笵彬近年來雖對王不二頗為賞識，甚至給予其掌控部分暗衛的重任，但這份知遇之恩，能否換得對方的絕對忠誠呢？答案也許並非如此。
    即便是眼前的隱蝶，笵彬親手  且最為信賴之人，他也未敢斷定隱蝶會完全效忠於己。
    “你先退下吧，我想獨自靜靜。”
    待隱蝶離開後，笵彬盤膝而坐。
    他體內真氣開始在經脈中流轉，細胞也隨之規律地呼吸。
    這些細胞在吞食遊走的真氣時，也讓笵彬不斷增長的真氣逐漸被身體吸收。
    他的體質極為強健，即便遭遇如五竹般的神妙使者，他也能勉強與其交戰。
    笵彬察覺自身實力稍有精進，雖然與洪泗庠一戰收獲甚微，但仍覺不足。
    他已觸及某種實力的門檻，除非跨越這道鴻溝，否則實力將停滯不前。
    細胞無法再次蛻變，這就是目前的瓶頸。
    骨骼與肌肉無法階段性強化。
    僅靠洪泗庠這個偽宗師之力顯然不夠，若要有所突破，要麽借助大宗師們的修煉秘籍為鑒，要麽直接挑戰他們實戰。
    在這幾位大宗師裏，唯有夜流雲未曾使用神妙的秘籍。
    他在與五竹交鋒後，模仿五竹的速度，最終悟出流雲散手，並迅速成為大宗師。
    表麵上看，夜流雲天資聰穎至極。
    然而，在眾位大宗師之間，他的修為或許是最薄弱的一個。
    盡管他才華橫溢、智慧超群、戰力非凡，但深入對比便會察覺，修習神妙秘典的三人已在各自的領域達到頂峰境界，而夜流雲則略遜一籌，未能展現無可匹敵的專長。
    “夜流雲、苦荷、泗顧劍、慶皇。”
    笵彬對自己的能力評定多來自於與五竹的一戰。
    以如今的眼光審視，他的悟性遠不及夜流雲。
    若要有所突破，他需向更多的大宗師求教驗證。
    “那就選夜流雲吧！”
    明確了下一步方向後，笵彬開始籌備。
    要向一位大宗師發起挑戰，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當前，笵彬一無所有，隻能獨自策劃。
    世間良將郭堡坤
    笵彬正在思考如何與夜流雲交鋒之際，一個突發的消息擾亂了他的布局。
    “笵賢去了花船？”
    “是的。
    花魁司裏的佳人對二公子的詩詞頗為傾心，主動邀他登上了自己的畫舫。”
    稟報的虎衛幾乎流出口水。
    那可是花魁啊！據說多少王侯貴族都被拒之門外，而二公子僅僅憑借幾句詩就贏得了對方的好感……這難道不是一段美談？
    笵彬起初對此事並無深刻印象，但屬下的一句話讓他忽然想起後續的發展。
    笵賢假借赴宴之名，暗中將司裏裏迷暈，然後帶著滕梓荊找到了郭堡坤——那位威名遠揚的世間良將。
    二人給郭堡坤套上麻袋，打得他傷痕累累。
    笵賢此舉有兩個意圖：一是替好友滕梓荊  ，二是借此機會讓自己的惡名傳遍天下，促使慶皇與琳琬兒的父母解除婚約。
    郡主琳琬兒出身顯赫，自幼便在慶皇身邊長大。
    慶皇絕不會坐視她嫁給一個肆意毆打朝廷官員的人。
    笵彬為此苦惱不已。
    慶皇的名單上已經有了他的名字，夜流雲也在其列，他們想要見麵交手實屬不易。
    慶皇並非阻礙他們的決鬥，而是笵彬的身份令他難以輕易離開京都，夜流雲同樣因為慶皇的緣故不來京都。
    因此，他們失去了相逢的機遇，遑論動手。
    但當得知笵賢前往花船時，笵彬推測他意在對付郭堡坤。
    這一信息讓笵彬萌生新的念頭。
    他雖無法離開京都，但笵賢可以。
    慶皇和陳經過長時間謀劃，隻為從肖嗯那裏探知隱秘。
    所有準備工作已經完成，隻待最後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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