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但此刻,笵賢的話卻讓他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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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笵賢的話卻讓他怒不可遏。
    顯然,教導孩子比處理別的事務更讓人頭疼。
    “好,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就立刻趕去與你匯合。”
    大東山一役注定引發巨大變革。
    盡管笵彬沒有施展輕功,也沒有全力以赴,但他的速度依然遠超常人。
    他不知疲憊,無需休息,行走間便超越普通人的步伐。
    雖然江南與儋州相隔甚遠,但笵彬不過數日便已到達儋州邊境。
    過去的儋州因港口沒落,成了少有人涉足的地方,荒涼偏遠。
    即便是最熱鬧的街道,也籠罩著一股孤寂的氣息。
    然而現在的儋州已煥然一新。
    笵彬曾下令整頓了一陣子,隨後前往京都,由笵賢接手管理。
    笵賢繼承了笵彬的改革成果,重新開通了儋州的海上航線。
    上一次笵彬回來時,儋州已有了明顯的變化。
    如今笵彬成為大宗師,港口貿易興盛,整座儋州充滿生機,行人增多,百姓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雖不及以往質樸,卻也不想再回到從前的樣子。
    笵彬獨自徜徉於儋州大道,不見車馬,亦無隨從,仿佛尋常路人。
    昔日,熟悉他的人定會認出這是笵家少爺;如今,街市人潮湧動,他偶遇舊識卻無人相認。
    “叔叔,可否替我買一串糖葫蘆?”
    稚嫩嗓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俯身見身旁站著個小女孩。
    這姑娘雖衣飾樸素,卻整齊無痕,兩根衝天小辮更添靈動俏皮之態。
    她麵龐潔淨白皙,膚如凝脂般細滑。
    “好!”
    縱然不知其名,笵彬仍頷首應允,在葫蘆攤取下一根糖葫蘆,隨手遞上雙倍價錢的銅板。
    “多謝公子!”
    攤主辨不出笵彬的身份,卻識得他所穿布料質地非凡,定是富貴人家。
    加之他花雙倍銀錢買糖葫蘆,分明是豪族習氣。
    “娘親!娘親!”
    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蹦跳著追上前頭的婦人。
    那婦人低頭瞧見糖葫蘆,眉頭微蹙:“怎又貪嘴吃甜品?先生說過傷牙齒。
    這糖葫蘆哪來的?”
    小女孩被責備得有些懼意,依舊坦率地指向笵彬:“叔叔給的。”
    婦人聽罷,轉目看向笵彬。
    第一眼見到笵彬,婦人依舊難以置信。
    她愣神片刻,方確認無疑。
    “公、公子!”
    婦人的驚呼引來周遭注意。
    從穿戴來看,此婦人雖非名門正室,但家底頗為殷實。
    能在儋州城中,被這般婦人喚作公子之人寥寥無幾。
    起初並未太過留意,尚且無礙。
    但當眾人的目光聚集到笵彬身上後,他的身份便無法隱匿。
    “大公子!”
    即便笵彬不像笵賢那樣平易近人,但儋州諸多人都認得出他並知曉其地位。
    在笵彬晉升大宗師之前,笵家已是儋州的實際掌控者。
    這一點,儋州上下盡皆明白。
    笵彬成為大宗師之後,慶帝將整座儋州賜予笵家。
    他們不再隻是地方豪強,而是這一州的主人。
    對儋州百姓而言,笵彬便是他們的庇護者與精神象征。
    見笵彬現身,他們如何能不興奮?
    不少自幼看著笵彬長大的人,內心激動尤甚他人。
    “公子,您何時歸來的?”
    “為何唯獨您孤身前來?”
    “那些護衛當真不盡職!”
    眾人均以為笵彬身邊必有隨行侍衛。
    這並非因為他確需護衛,而是身為顯赫之人,隨從護衛是身份的一部分。
    笵彬能體諒百姓的想法,但他不願過多解釋。
    “讓護衛歸去吧,我許久未回儋州,隻想獨自散步。”
    聞此言,眾人感動得幾欲落淚。
    “我們的公子如此仁善!”
    “不僅謙和待人,更是平易近人至極。”
    “我們一直都在思念公子。”
    聽到鄉親們真摯的話語,笵彬內心觸動不已。
    自大東山之事以來,他已許久未能以普通人的視角審視問題。
    盡管他始終保有人性,卻早已習慣了從大宗師和笵家的整體利益出發思考。
    直到此時,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他才找回了一絲真實的歸屬感。
    年少時,他一心追求境界的提升,鮮少與鄰裏往來。
    如今重回故土,與舊識敘談,讓他倍感溫暖。
    笵彬心中升騰起一種久違的情感,難以形容卻真實無比。
    他能感受到周圍那些熟悉的人,哪怕隻是簡單的交談,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慰藉。
    “這感覺真奇妙!”
    當他沉浸其中時,笵家得知他歸來的消息迅速傳開。
    一支紅衣護衛隊和一群家丁匆忙趕到,風塵仆仆。
    然而,人們並未對此表示不滿,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在他鄉親的眼中,他獨自出現才是異樣。
    護衛與家丁趕到後,立刻半跪在地,恭敬地說:“大公子,老夫人讓我們前來迎接您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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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總是這樣,我還想多跟鄉親聊會兒呢。”
    盡管如此,笵彬隻能笑著向眾人告辭,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如今的儋州大道比過去繁榮數倍,行人絡繹不絕。
    然而,當笵彬經過時,所有人自覺退讓。
    對笵彬的尊敬,或是對笵家的仰慕,早已深深紮根於這些人的心中。
    寶馬疾馳而來,笵彬卻選擇了騎馬入院。
    小廝緊跟其後,一路小跑試圖追上。
    “少爺,把馬給我吧!”
    剛到門口時,小廝就想接過韁繩,卻不料少爺直接牽馬進了院子。
    “祖母!”
    笵彬沒有停步,躍下馬背直奔正堂。
    笵老夫人早已拄杖等候在門口。
    “怎麽如此急躁?”
    在笵老夫人看來,這個長子長孫一直沉穩如成年人。
    即便是年幼時,他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言行得體,舉止合宜。
    如今的笵彬已是天下聞名的大宗師,本應更加自信從容才對。
    然而,笵老夫人卻發現情況出乎預料。
    眼前的笵彬並沒有因為成就而顯得更為成熟或威嚴,反而是多了幾分童趣和青春活力。
    雖然這讓她並不反感——就像從前與笵賢相處時一樣——但孫子性格的變化還是讓她感到意外。
    老夫人心裏依然存疑。
    “祖母不必擔心,孫兒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往往會變得更加理智。
    有些老人年紀越大,反而越像孩子般坦率,這才是真正的通透。
    他們知曉人生的真諦,不再受陳規約束。
    笵彬也是如此。
    盡管年紀尚輕,但他此刻已擁有一顆豁達的心。
    從江南步行到儋州,這段旅程是他心境的最佳曆練。
    老夫人仔細端詳笵彬,發現他身上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鎮定與自在。
    笵彬聽罷祖母之言,心中暗歎,今日的自己,再不是往日那般模樣。
    “你能想通便好。
    京都的事,我雖知曉不多,卻也略知一二。”
    笵老夫人話鋒一轉,提到京都之事。
    笵彬頓時明白,祖母必有所囑。
    “祖母,孫兒願聽詳情。”
    若論修為,這位笵家老夫人並不顯眼。
    然而若說起洞悉世事、運籌帷幄的能力,這位未曾習武的老夫人,卻能巧妙調度家仆,以奇陣製住頑劣的笵劍。
    她絕非尋常之人。
    笵彬亦對此事充滿好奇,想知道祖母對京都之事的看法。
    “陛下已是大宗師,此事已無須隱瞞。
    你與陛下之間,是否還有回旋餘地?”
    麵對笵老夫人的問話,笵彬搖頭否定。
    即使他未曾言語,立場已然顯露無疑。
    絕不可能!
    若是笵彬僅是一名普通宗師,或許雙方還有調和的可能。
    但笵彬不同。
    他注定脫離慶皇掌控,成為慶皇難以容忍的存在。
    在這情況下,唯一的比喻便是:一山不容二虎。
    他們二人,注定隻能留其一。
    這一點,笵彬清楚,京都的慶皇亦然。
    他們遲早會有決戰。
    如今雙方未曾正麵對抗,隻因彼此皆無必勝把握。
    往昔的笵彬或許尚有機會,但那時雙方還未撕破臉到生死相爭。
    當真正達到不死不休之時,笵彬已失去了擊殺慶皇的最佳時機。
    笵彬心緒飛轉。
    從祖母的態度看,他以為祖母意在調和。
    笵家老夫人不僅是笵家長輩,還是慶皇的乳母。
    笵彬理解她的顧慮,但她的言辭令他感到不安。
    祖母告誡他行事要果斷、徹底。
    “祖母,我懂了。”
    老夫人接著說:“慶皇待你不薄,既看重你的潛力,也顧念我的情麵。”
    盡管笵彬與慶皇有過摩擦,但在成為大宗師之前,慶皇確實對他頗為照顧,視同親侄。
    有時甚至讓人覺得他對笵彬比對自己的兒子還要好。
    不過,笵彬並非未曾考慮過對慶皇采取行動。
    在懸空廟時,笵彬若全力以赴,未必不能擊殺慶皇。
    當然,這樣做會使他付出一定代價,但相較於所得利益,那些代價根本不值一提。
    當時笵彬為何未動手?一方麵他認為還有很多事務需要依賴慶皇,時機尚未成熟;另一方麵,他也還未完全決定要除去這位皇帝。
    笵老夫人說完後,特意看了笵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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