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鬼王前輩，您能否召回那些惡鬼？”
    笵彬話音剛落，軒轅傳奇便果斷搖頭拒絕。
    “我能操控他們的原因，在於他們尚未恢複自主意識。
    無論我下達何種命令，他們都必須聽從。
    而我給出的一個命令，就是禁止它們進入第二層或第一層。”
    說到這裏，軒轅傳奇突然停住。
    即便他沒有繼續往下說，笵彬已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在意外發生之前，軒轅傳奇確實有能力掌控那些惡鬼。
    否則他的鬼王稱號豈非徒有虛名？
    然而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
    既然已經有惡鬼闖入第二層，這就說明它們已違反鬼王的指令。
    盡管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
    但既然惡鬼敢於違背鬼王的旨意，那鬼王又該如何指揮它們呢？
    “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五竹直言。
    他的語氣平淡，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你懂得什麽？”
    軒轅傳奇情緒激動。
    仿佛一個被囚禁許久、終於重獲自由且忍耐力耗盡的人。
    軒轅傳奇目光銳利地注視著五竹，“它們有何過錯？不過是想回到自己的家園罷了。”
    家園？
    這個詞又充滿了深意。
    笵彬感覺到體內熱血湧動，似乎看到了十幾萬年前的情景。
    笵彬一直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
    為什麽這個星球上會有修羅這樣的特殊族群？還有那些實力超群的惡靈。
    其實道理很簡單，不是嗎？所謂修羅和他們如今的處境，無疑都與人類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更直白地說，它們很可能是由人類製造出來的。
    剛才軒轅傳奇不經意間透露的消息，已經足夠解開很多謎團。
    為什麽要返回故土？那是因為這些惡靈剛被創造出來時，就被人為地帶離了原本的位置。
    所以現在，它們渴望回到最初的地方——那個它們曾經熟悉無比的家園。
    “閣下在數十萬年前的身份是什麽？”
    麵對笵彬突然的提問，軒轅傳奇陷入了沉思。
    他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不用多說。
    連他自己都很清楚這一點。
    在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盡管掌握了先進的科技，但對於這個世界仍然了解有限。
    他們想要從頭建立一個新的天地。
    這一過程注定充滿波折。
    軒轅傳奇能夠跨越數十萬年的時光來到這裏，就足以表明他過去是多麽的非凡。
    “我是戰鬥組的組長……”
    軒轅傳奇仿佛想起了什麽，低聲說道。
    戰鬥組的組長？
    如此強大的軒轅傳奇，當年竟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隊長？
    笵彬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因為太久沒有人提起這件事，軒轅傳奇也很少提到這段過往。
    但一旦說起，他就停不下來。
    “我們戰鬥組是公司裏所有小組中實力最強的。
    我們走的是一條科技與  結合的道路……”
    隨著軒轅傳奇的話音落下，埋藏了數十萬年的秘密終於浮出水麵。
    這些惡靈，其實就是當年戰鬥組的成員，總共有萬餘人。
    多出來的那一個自然就是軒轅傳奇。
    而剩下的萬名成員……
    “科技的進步顯然比單純的修煉要快得多。
    其他部門的人還在金丹期的時候，我的隊員就已經達到了元嬰境界。”
    說到這裏，軒轅傳奇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聲音中帶著悲痛。
    “或許正是因為我們的強大，連上蒼都心生嫉妒。”
    他們從未真正經曆過修煉的過程，隻是一些被挑選出來的人類罷了。
    最近，這些人猛然獲得了巨大的力量，內心也開始發生變化。
    結果就是，戰鬥組因為無法承受這種增強的力量，變成了隻剩下野性的行屍走肉。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惡靈都曾經是人類的前輩？有沒有辦法讓它們恢複原狀？”
    盡管笵彬已經  了數千人，但當時他並不知情，因此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而現在的情況不同了，既然知道了前輩們的狀況，在有機會的情況下，他會幫助它們恢複。
    “它們的邪性太重了……”
    軒轅傳奇遺憾地搖搖頭。
    如果可以逆轉，當初保存的技術早就成功了，也不會拖延到現在。
    "我能為這些前輩做些什麽？"
    既不能回頭，笵彬唯有直麵問題。
    群鬼聚首
    "你可有應對之法？"
    據軒轅傳說所言，吾主顯然已洞察局勢。
    這些凶鬼皆為人族先祖。
    人族的發展之路並非單一，如今的邪鬼族群正行走其中一條。
    他們追求以科技成就  成神，名曰‘造神’。
    此目標看似荒唐，然從成果來看，當年的試驗無疑成功了。
    邪鬼一族雖不及真神，但有一事值得敬佩：全員曆經十幾萬年的風霜洗禮。
    即便眾多堅固法寶在曆史長河中湮滅，存留的頂級法寶也多喪失核心意識，唯有至寶勉強保留舊日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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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邪鬼一族卻全員挺過，縱使路途艱難，亦闖了過來。
    從這個角度看，他們無疑是人族的勇士，應被銘記。
    現今，邪鬼一族已脫離桎梏，邁向更高境界。
    站在他們的角度，這不過是歸鄉之舉，何錯之有？他們本無錯。
    對居住於一層的人族而言，這些邪鬼無疑是索命的厲鬼。
    若邪鬼能與上層人族和平共處，人族或許也能勉強接受。
    但笵彬早已在密室完成實驗。
    邪鬼一族極具攻擊性。
    隻要聞到活人的氣息，便瘋狂撲擊。
    當初連笵賢都無法幸免。
    即便笵彬剛現身，也被邪鬼襲擊。
    在這種情況下，若將其置於一層，
    整個地仙星的一層豈非真的成了地獄？
    從這點看，必須徹底清除邪鬼。
    雙方並無是非，關鍵在於笵彬的選擇。
    “五竹叔，你如何看？”
    笵彬心亂如麻。
    若有回避可能，他絕不願麵對這般抉擇。
    但問題是，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繼續推進，隻留眼前這一隻。”
    邪鬼值得尊敬，前提是它們保持清醒。
    那些喪失理智的邪鬼，無論如何都該被清除。
    “你非人類？”
    軒轅傳奇突然抬頭，疑惑地凝視著五竹。
    笵彬呆住。
    此刻的五竹，無論外形還是氣息，怎麽看都不似人類。
    已經與人類無異了。
    若笵彬沒有特殊手段，僅憑他現有的能力，恐怕難以察覺五竹的異樣。
    軒轅傳奇竟一開口就揭露了五竹的身份？
    這讓笵彬頗為好奇。
    他思索著打量對方，主動詢問。
    “你是如何察覺的？”
    軒轅傳奇未予否認。
    “這樣的決斷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出的。
    至少不會這般迅速。”
    軒轅傳奇嘴角微翹，露出一抹苦笑。
    “當年邪鬼一族完全失控之時，情形還未像如今這般。
    不少邪鬼尚能保持部分理智。”
    當笵彬聽到這些話時，仿佛穿越到了幾十萬年前。
    那時，戰鬥部的領袖們突然發生異變，曾經的頂尖強者逐漸失控，心智喪失。
    他們的力量太過強大，心靈難以承受，最終引發了反噬。
    這對整個種族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當時族群麵臨兩個選擇：
    要麽全力以赴治療；
    要麽徹底消滅惡鬼一族。
    為了整體安全，盡管後者顯得冷酷無情，依然有許多高層支持這一決定。
    “最後是誰下的決定？”
    “那些笨蛋自己不敢下手，竟然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超級計算機。
    結果計算機給出的答案是要清除惡鬼。”
    五竹這樣快速做出判斷，並且詳細解釋了原因，使得軒轅傳奇立刻聯想到了幾十萬年前的那次高層會議。
    “不對！”
    就在笵彬點頭之際，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看著軒轅傳奇。
    “你為什麽還站在這裏？幾萬頭惡鬼已經瘋了，難道你的意誌已經能夠控製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了嗎？”
    聽到這話，軒轅傳奇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我的力量並不是完全來源於科技。”
    笵彬頓時明白了。
    即使在幾十萬年前，人與人之間也有差異，即使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精英，最終也變成了普通的惡鬼。
    而眼前這個人，在成為惡鬼之前顯然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所以，即使後來他獲得了強大的力量，精神卻沒有崩潰。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前輩們，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摧毀人類社會。”
    “人類社會……”
    軒轅傳奇毫無預警地笑了起來，笑聲震耳欲聾，甚至笑得流下了眼淚。
    “果然如此，我們這些被排除在外的人，連人類的身份都要保不住了。”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這或許是他內心深處一直隱藏的遺憾。
    “你守護惡鬼已經有幾十萬年了，已經盡力了。”
    笵彬安慰他說，“事實證明，即使經曆了幾十萬年的變化，過去的錯誤依然是錯誤！”
    直到這一刻，笵彬才真正明白，為什麽每個惡鬼的力量都能超過元嬰期巔峰，達到半仙甚至是地仙的境界。
    除了它們曾經接受過科技改造外，還因為它們多年來不斷進化。
    由於沒有壽命限製，它們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提升實力上，早已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隻等時機成熟。
    現在看來，這個時機已經到來。
    它們打算抓住這個機會衝破封印，實現飛躍。
    至於軒轅傳奇，笵彬並不打算趕盡殺絕。
    即便將來出現麻煩，人類也可能產生地仙或鬼仙。
    修仙者的傳統修行路線顯然不如惡鬼的進化方式有效率。
    但現在的形勢不一樣了。
    笵彬出擊之後，人族終於尋得了進階之道。
    隻要修為增長，黃軒即便心生悔意也無能為力。
    他堅持良久，依舊對人族懷有敬意與善意，主動挑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隻是其餘厲鬼不然。
    當前尚無人類登臨地仙之境或鬼仙之位，故而若厲鬼出沒於人族疆域，人族實難抵禦。
    縱使笵彬全力以赴清掃，也難以覆蓋所有角落。
    下定決心的笵彬決定不再停留，打算攜五竹繼續履行使命。
    雖已勘探多處地方，但清理笵圍依舊有限，第三層仍有大量厲鬼盤踞。
    黃軒親見笵彬毅然轉身離去，目光若有所思，轉瞬即逝不見其蹤影。
    笵彬未曾留意對方，即便知悉厲鬼真身，依舊不留情麵。
    他的任務目標未曾改變。
    笵彬與五竹一路披荊斬棘之時，無意間發現餘下的厲鬼正在向某處聚集。
    “它們好似接到了某種命令。”
    五竹推斷道。
    之前遭遇的厲鬼，即便有所動作亦顯盲目。
    如今卻大不相同，連五竹都能感受到，它們仿佛有了明確目標。
    盡管先前進展順利，可一旦這些厲鬼集結成一股力量，局麵將徹底改觀。
    迄今為止，他們殲滅的厲鬼數目尚不足四千。
    往後尋覓愈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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