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庫房的門，被緩緩打開。
    一股子冰冷的寒氣，從裏頭騰騰地冒了出來。
    申明和付穎，雖穿著不算單薄，感受到這股寒意，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三人往裏頭走。
    這裏是停放屍體的地方，類似於醫院的太平間。
    一部分送來殯儀館的屍體，因為各種原因，會暫存在這個地方。
    有些殯儀館是有在編人員的，但在編人員一般不會太多，編外人員倒是有不少，不過這些編外人員能長期穩定幹著這份工作的，就挺少了。
    清洗屍體、化妝、收屍等等活計，價格都不一樣。
    收屍的活，相對而言，價格會高些，尤其是一些死狀奇慘的屍體。
    類似於一些跳樓、車禍死的，東一塊西一塊，來錢也就比較快了。
    說起殯儀館的事情，申明倒像是十分熟悉。
    他之前也在殯儀館幹過一段時間。
    早年間尚城瘟疫橫行之時，倒是死了不少人，當時殯儀館的屍體都堆成了山，過道都擺放不下，那時候要火化屍體，還得要排隊，如果想要插隊排前頭，這插隊費就得要交好幾萬。
    那陣子，有個叫馮叔的中年人，跟申明一起的，那家夥老婆得了尿毒症，前前後後照顧了七八年，人也沒留住，撒手走了，留下了一屁股的債，馮叔挺苦，為了還債，同時幹好幾份工作。
    當時馮叔想著自殺算了，要不是舍不得這家裏上小學的孩子，可能早就死了，後來聽說殯儀館來錢快，就來兼職了，沒曾想，趕上瘟疫期間，在殯儀館呆了幾年，反倒掙了不少，把債務都還清了。
    經曆過生死的人，看得自然就通透不少，申明想著將馮叔拉入靈異組裏頭幹活，私下倒也溝通過幾次，不過要進入靈異組，考察期倒是挺長的。
    “這裏擺放的都是要送去火化的屍體，不過我們今夜找李先生來，主要是為了一件事。”
    申明說話之間，從冰櫃裏頭，拉出了一具屍體，外頭套著塑料袋。
    隻見申明將拉鏈拉開，露出了屍體的腦袋。
    李長生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問道：“他是誰？”
    申明一笑，說道：“安山，誠峰集團的老板，屍體是昨夜送過來的。”
    “什麽？”
    聽到這話，李長生不由得微微一愣。
    之前，他倒是有去過誠峰集團，當時還想著見這安總一麵，沒曾想，安總沒見到，倒是見了鄭百川。
    可現如今，安總怎麽也死了？
    照理說，他隻是青龍堂的傀儡，負責處理的都是誠峰集團明麵上的事務，李長生沒打算找他麻煩，青龍堂自然也不會找他麻煩。
    更何況，青龍堂已經沒了。
    “屍體是在尚城的‘清河’裏頭找到的，聽家裏人說，當夜安山回家之後，想著要出門跑步運動，他平時都有運動的習慣，於是換了運動裝，穿了跑步鞋，獨自一人就出門了。”
    “後來，一直到深夜，家裏人都沒瞧見安山回來，打了電話，卻是沒人接，這才報了警！再後來，就在安山經常跑步的‘清河’裏頭，找到了他的屍體。”
    付穎在一旁，講述了找到安山屍體的過程。
    李長生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麽說來，很有可能是失足溺水而亡，或者是自己跳河？”
    “我們剛開始也是這麽想的，但是自殺的幾率不大，可能是失足，於是我們稍微對屍體進行了檢查，卻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情。”
    “哦？”
    “屍體上倒是沒有什麽傷痕，體內灌入了大量的水和綠藻，看著確實很像是失足溺水而亡，誠峰集團已經準備按照這個說法通報外界了，隻不過，這是明麵上的。”
    “那私底下的呢？”
    申明說道：“三魂七魄沒了！”
    聽到這話，李長生恍然，頓時明白了。
    科學判斷，有科學判斷的處理方法。
    玄學判斷，有玄學判斷的處理方法。
    對外一套說辭，簡單，合理。
    但是對內，那就是另一套理論標準了。
    李長生笑了，說道：“你們是想調查安山的死因？”
    申明想了一下，說道：“一般而言，外部問題解決了，我們是不會插手的，就算是有妖物殺人，隻要明麵上合理化，我們能不管就不管，畢竟陽間的事情那麽多，我們人手也不太夠。”
    付穎點了點頭，說道：“隻不過，這誠峰集團跟青龍堂有關係，現如今，青龍堂的人，我們找不到了，所以……”
    說到這裏，她似是有意無意，看了李長生一眼。
    李長生麵色平靜，淡淡地說道：“青龍堂的人都死了，我殺的。”
    “額？”
    申明和付穎，驟然一怔，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要知道，青龍堂在尚城，也算是一個大組織了，這個組織平日裏頭，跟靈異組的人也會有一些交涉和聯絡。
    隻要能維持明麵上的平衡，靈異組的人，是不太會跟青龍堂出現衝突的。
    雖然知道李長生和青龍堂有一些過節，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申明和付穎兩人，顯然還是有些震驚了！
    李長生微微一笑，說道：“安山死的事情，你們應該是上報上去了吧？”
    “額……對……”付穎遲疑了一下，點頭。
    李長生說道：“看樣子你們上頭得到的消息，比你們早，他們估摸著是知道青龍堂的人已經被我殺了，所以，安山死了的消息，你們一上報上去，他們就讓你來找我了！”
    要是青龍堂的人還在，安山的死，他們不可能不管，也輪不到靈異組的人操心，更無需麻煩到李長生。
    可偏偏李長生把青龍堂給解決掉了。
    對於靈異組上頭的人來說，這也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
    申明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說道：“可能吧！”
    他不太清楚上麵的想法，甚至對於李長生和青龍堂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多。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是李長生還是青龍堂，都不是他們這個等級的成員能完全清楚了解的，他們隻能聽上麵的安排和命令做事情。
    李長生問道：“你們還查到了什麽？”
    “清河底下，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