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問壽，這是大忌。
    東石老先生幫人算命幾十年，自然是知道規矩的。
    聽到這話，他臉上的笑容，也收住了，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年輕人，你還年輕，問這個做什麽？”
    “我不是讓你幫我算的。”
    “哦？那你是？”東石老先生有些不解。
    李長生一指身旁的齊老板，說道：“我讓你幫他算，算算他什麽時候會死。”
    “什麽？”
    聽到這話的齊老板，臉上的笑容頓時比哭還難看，顫顫地說道：“道、道長，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剛才不是還說，我跟著你，不會有事嗎？”
    “生老病死是常態，又何必驚慌？”李長生笑了。
    齊老板卻是笑不出來。
    麵前的東石老先生，目光一凝，朝著齊老板看去，神色頓時變得凝重。
    空氣仿佛凝固。
    這一刻， 齊老板也呆愣住了。
    半晌之後，東石老先生歎了口氣，說道：“齊老板，你黑雲壓頂，福壽有損，看樣子，命不久矣。”
    “不是，東叔，你……你可不要嚇我……”
    齊老板身子一哆嗦。
    李長生一個人嚇他也就算了。
    現如今，連這算命奇準的東石老先生也嚇他。
    他這小心髒，可有些承受不住。
    “那他會怎麽死？”
    “怎麽死？依我看，車禍！”
    東石老先生斬釘截鐵地說著。
    “車禍？”
    齊老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隻要出了我這門，一刻鍾內，齊老板，你就一定會死！”
    東石老先生典型一副嚇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李長生聞言，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老先生，你若是這麽說，那我可就不相信。”
    “你不信？”
    “當然，你又不是閻王，怎麽能時間知道得那麽準？”
    “在我這，鐵口直斷，閻王來了，也沒用。”
    “好，我跟你賭一場，若是齊老板一刻鍾之內沒死，你就算輸了。”
    “賭什麽？”
    東石老先生微微一愣。
    李長生說道：“你的命！”
    聽到這話，東石老先生的瞳孔，驟然一縮。
    一旁的齊老板，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腦子裏靈光一閃，頓時一臉驚愕，看向一旁的李長生，驚道：“我……我想起來，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什麽？”
    李長生反問。
    “死亡算命，小說裏，有一個算命先生，被他算出要死的人，絕對活不了。”
    說到這裏，齊老板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東石老先生，說道：“你……你就是小說裏那個要人命的算命先生！”
    “哈哈哈……”東石老先生聞言，也仰天大笑起來，說道：“要人命的可不是我，我隻是剛好知道這些人要死的時間罷了。”
    李長生倒是露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齊老板：“小說裏是怎麽寫的？”
    “小說裏，那個要人命的算命先生，每天隻算三卦，被他算了命的人，都要死，這算命先生遊走天下，所到之處，必會死人，因此，他的傳說一直流傳在人世之間，一直……一直到……他算錯了……”
    李長生說道：“算錯了？”
    “對，一直到他遇上了小說裏頭的主角，算錯了主角的命，主角沒死，這算命先生反而死在了主角的刀下。”
    齊老板點頭，將他記得劇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李長生一轉頭，朝著東石老先生看去，笑道：“看樣子，隻要你算錯了，你就真的會死。”
    “我從來不會算錯。”
    東石老先生露出了自信的神色，一臉高傲。
    他對自己，十分自信，以至於到自負的程度。
    李長生也不反駁他，卻是看向齊老板，說道：“你出去溜達一刻鍾，一刻鍾後，回來這裏。”
    “道長，我……我不出去……”
    齊老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一刻，嚇得渾身都有些顫抖了。
    李長生要跟東石老先生賭，可要命的卻是齊老板。
    齊老板又怎麽可能同意？
    這兩軍交戰，還能殃及池魚，齊老板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來這裏。
    這下可好，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簡直比活見鬼還要可怕。
    李長生笑道：“他若不出去，一刻鍾之內，豈不是就死不了？”
    東石老先生聞言，原本慈祥的臉上，瞬間黯淡下來，眼神裏頭閃過淩厲的殺意，惡狠狠地看著齊老板，說道：“他若不出去，我現在就殺了他！”
    “有道理，既然賭局已經開始，自然是要進行下去的，他若不出去，你要真動手殺他，我也不會攔著。”
    李長生點頭附和著。
    齊老板聞言，隻覺得後背之上，泛起一股寒意，整個人瞬間傻了眼。
    這……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該死的算命。
    早知道就不帶李長生進來了。
    現如今，自己倒是成了要死的那個人了。
    齊老板知道，自己現在不出去，東石老先生是真的會跳起來殺了他。
    這雖然是一個看上去已經年邁的老頭，但別忘了，這可是在夢裏。
    而這老頭，也許就是小說裏的邪靈。
    那麽，就算他是一個老頭，也絕對有殺死齊老板的能力。
    “你還不走？”
    東石老先生冷冷地說著，已經開始緩緩站起身來了。
    李長生依舊坐在那裏，仿佛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關係一樣。
    出去也是死，不出去也是死。
    齊老板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一咬牙，跺腳說道：“好，我現在就出去逛一圈，一刻鍾之後我回來！”
    說罷，一轉身，就出了算命館。
    外頭的街道，雖是商鋪開著，燈火通明，但街道之上，卻是沒有半個人影。
    齊老板不相信自己會被車撞死。
    畢竟這個時間點，街道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又怎麽會有車？
    他自小生活在這個小鎮上，對這個小鎮上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這條街不算長，也不算太短。
    他隻要從這條街頭走到街尾，這一刻鍾自然也就過去了。
    想到這裏，齊老板邁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