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的萬域山。
    戴兵口中所說的那座萬域山。
    萬域山真的是山，而不是一個小鎮。
    一眼望去，整片大山，仿佛無邊無際，大山的深處，茂密的蒼天巨樹遮天蔽日。
    一座大山連著一座大山，沒有盡頭。
    齊老板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發現，鎮子上的邪靈，根本殺不完。”
    這些邪靈，是那個作家筆下的邪靈，與一般的妖魔邪物，自然是不同的。
    他們仿佛是可再生的，殺之不盡。
    就算李長生能救鎮子上的人一次、兩次……
    可無數次之後，也會發現，這些邪靈就如同沒有源頭，根本不會被殺光。
    如果夢境是真實存在的。
    那真實存在的世界，也許同樣是夢境！
    所以，看似真實存在的小鎮。
    實際上，也如同一場夢境罷了。
    既然都是夢境。
    那麽小鎮上的人，生死也就無關緊要了。
    隻有這些人都死光了。
    夢境才會結束，才會消失。
    齊老板笑了，說道：“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是我？”
    李長生從衣兜裏頭，取出了一本小說，緩緩地遞給了齊老板，說道：“根本沒有這個所謂的‘作家’，這一切都是你編的，這本小說也是你給我的，隻是為了誤導我。”
    “不錯。”
    齊老板點了點頭。
    李長生說道：“沒有人說，算命先生一定是開算命館的。”
    齊老板微微一怔，說道：“所以你來萬域山，是為了找我？”
    “戴兵讓我來殺你。”
    “戴兵？”
    聽到這個名字，齊老板有些錯愕。
    半晌之後，似是突然明白什麽，仰天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
    “那家夥還是如此讓人討厭。”
    “你討厭他？”
    “一直挺討厭。”
    齊老板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你很早就認識他了？”
    “當然，李仙師！”
    齊老板緩緩地說著。
    李長生的眉眼，微微一眯，似是想到什麽，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你可以叫我齊老板，也可以叫我齊泓莊。”
    “既然你認識戴兵，也認識我是誰，那想必，你應該也有一個身份。”
    “不錯。”
    齊泓莊點了點頭，麵色嚴肅，震聲說道：“二十八星宿之一，朱雀位，張月鹿！”
    他話音落下，一股渾然天成的氣息，從他的身軀之中發散而出。
    這股玄黃之氣，似是蒼老悠長，仿佛從亙古時代，就已經存在。
    李長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
    二十八星宿之一，朱雀位，張月鹿。
    他自然是知道的。
    此人成仙時間很早。
    天界之上，紫微大帝之下，眾星雲集，各司其職。
    二十八星宿雖然皆乃同級的正神，但其中的每一個人，成就果位的時間，都是不一樣的。
    室火豬成神雖有數千年之久，但本身的實力，在二十八星宿之中，算不上是最強的，當然能力也不是這二十八個人當中最強的。
    可張月鹿卻是不一樣。
    他雖為朱雀位之中的正神，但成仙的時間，幾乎可以說是二十八星宿之中最早的那一批。
    至少五千年以上。
    甚至，還有傳說他在未成仙之前，曾參與過神魔大戰！
    神魔大戰，乃是萬界之中，最恐怖的戰爭。
    從古至今，萬界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真仙和真魔存在。
    可是，在神魔大戰之中，這些高高在上的真仙和真魔，就如同螻蟻一般，不斷死亡，數百年乃至數千年的道果朝夕之間，化作烏有，灰飛煙滅。
    一個參加過神魔大戰，而存活下來的人，往往其實力是十分恐怖的，甚至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當然，這隻是傳說。
    畢竟，在張月鹿拿到正神果位之後，就再也沒有出手過。
    所以他的實力深淺，根本不為人知。
    李長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說道：“為什麽你也下凡了？”
    齊泓莊聞言，雙手負背，目光望向密林的深處，悠悠地說道：“李仙師是不是以為，這二十八星宿之中，唯有室火豬下凡了？”
    李長生點頭，說道：“室火豬的能力，在二十八星宿之中並不算高，他轉世重修，重新淬煉一世道果，尚且可以理解，你在二十八星宿之中，本身實力就不弱，能力也十分出眾，為何會轉世重修？”
    “大帝做事情，向來一視同仁，天道無親，常與善人，二十八星宿既然要變，就要全部都下來。”
    說到這裏，齊泓莊禁不住歎了口氣。
    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對於他們這種真仙而言，他本身就已經是在正神之中， 位列前排，重修一世，變數太大，照理說是不可能輕易下來的。
    古往今來，真仙重修，不是沒有，但像他們這等級別的正神重修，卻是十分罕見。
    轉世重修，就意味著要放棄上一世的道果，重新開始。
    雖然下凡之後，提起來，還可稱自己為二十八星宿之一。
    但實際上，這個職位，在重新冊封之前，已經不屬於他們自己了。
    張月鹿在天界之時，手下有三萬六千天兵天將。
    這些天兵天將，哪一個在飛升前，不是天之驕子？
    隻不過，這些天兵天將，未必都是從人間界飛升到天界的罷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是其他世界之中的翹楚。
    李長生的眼神裏頭，露出了一絲忌憚的神色，說道：“所以就是說，現如今人間界，至少有二十八星宿存在？也就意味著能拿到飛升資格的人，至少有二十八個？”
    “不錯！”
    聽到齊泓莊確切的回答，一時之間，強如李長生這等人物，也禁不住要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八個拿到飛升資格的強者！
    古往今來，人間界同一時代，有這麽多強者的時間段，並不多。
    即便每一個時代，都有可能存在真仙轉世重修。
    但普通的真仙，轉世重修，未必都能拿到飛升資格。
    一部分真仙轉世重修，可能需要墮入輪回之中經曆好幾世，才能再次拿到飛升資格。
    可二十八星宿不一樣。
    他們的實力幾乎已經是普通真仙難以企及的存在。
    以他們的實力，一世拿到飛升資格，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即便修行路上出了差錯，那至多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