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顧遠寒？”
    聽到這個名字，鍾馗的眼神裏頭，先是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倒是露出了些許敬佩的神色，收起了手中的青峰七星劍，說道：“我昔年在幽冥地府之時，也曾與弟兄們閑談之間聊過一些人間的事情，倒也聽說過閣下的一些事跡。”
    “哦？你還知道我？”
    顧遠寒顯然對此也表示有些震驚，說道：“鄙人不成氣候，倒是讓鍾真君當笑話聽了。”
    “非也非也，顧先生過謙了。”鍾馗連忙說道。
    李長生見狀，倒也沒繼續沉默，將這顧遠寒和靈蛇的來曆，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我就猜到這小家夥以前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聽完靈蛇的來曆，鍾馗眼神裏頭閃過一絲鄙夷。
    “喂，李長生的私生子，我剛才給你足夠尊敬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你要是拿前世的我，來侮辱今生的我，那我可要跟你說道說道了。”靈蛇眼睛一瞪，有些急眼了。
    雖然急眼了，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也就隻能跟鍾馗“說道說道”了，並不能動手，畢竟真打起來，自己估摸著要被這小屁孩一劍斬成七八截。
    “你在造謠我？”
    “你上輩子無惡不作，罄竹難書，要不是李長生開恩，早讓你魂飛魄散了。”
    一聽到靈蛇說話如此不敬，鍾馗也瞪大了眼睛。
    “你剛才也說了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再說了，我魂識下幽冥地府，該受的罪也受完了，該吃的苦也吃過過了，你一個陰間上來的糙大漢，還冒充小蘿莉，你羞羞臉。”
    這一小屁孩和一條蛇大眼瞪小眼，兩個家夥倒是顯得十分默契，這一下也沒動手。
    估摸著也知道，誰要是先動手了，就多少有些不占理了。
    “兩位、兩位……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戴兵連忙擺手，興致勃勃地說道：“有什麽事情就不能坐下來砍對方幾刀嗎，非要好好說話做什麽？打起來……打起來……”
    頓時露出了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神色。
    一旁的顧遠寒見狀，頓時也有些錯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原本以為，這鍾馗和靈蛇不靠譜也就算了，沒想到，戴兵堂堂一個星宿真君轉世，竟然也……
    “滾，我們兩個的事情，你一個調酒師廢話什麽？”
    鍾馗本來就是暴脾氣，本來看在身份背景上，也算是給這些二十八星宿一些麵子了，現如今一下子惹急了，嘴巴裏也冒不出什麽好話。
    “喂，私生子，你侮辱這畜生也就算了，你還侮辱我職業，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別忘了，你們出海的貨船還是我出的錢！”
    “你才是畜生，你一個豬，還看不起我一條蛇？”
    “那是職稱，我職稱是室火豬，不是本來就是豬，再說了，那是我前世的職位，我現在目前是待業狀態，你搞清楚點。”
    戴兵雙手插腰，頓時火力全開，一噴二。
    ……
    見這三個家夥，罵得熱火朝天，也沒動手，李長生索性也就懶得管了，找了一張小桌子，坐了下來。
    顧遠寒見狀，繞過這三人，也到了桌子邊上，坐了下來，十分恭敬地喊了句：“李仙師。”
    “修行如何？”
    李長生打量了他一眼，卻是微微頷首。
    顧遠寒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謙卑的神色，說道：“當年張天師在蜀川之地留下道統法脈，現如今雖已經丟失大半，但我留在蜀川這些年，卻是收集到了不少殘存的法本，除去鶴鳴山之地的法脈，青城山之地的法脈我也習得不少，今生修行也比前世穩固不少。”
    “這就好。”李長生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似是想到什麽，眼神裏頭閃過一絲光。
    顧遠寒似是察覺到什麽，欲言又止，半晌之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仙師可有突破？”
    “我？”李長生一笑，說道：“你覺得呢？”
    聽到這話，顧遠寒眉眼微微一眯，近距離上下打量起了李長生。
    雖然李長生的氣息收斂住，但如此近的距離，以顧遠寒現如今的修為道行，自然也能察覺到一絲，更何況李長生無意瞞他，所以他細看之下，卻是越發吃驚。
    隻感覺眼前的李長生，體內的能量仿佛像是已經完全消失了一般。
    若說是人間頂尖的修行者，他們的能量能夠如同古井一般無波，那麽李長生身體之中的能量，反倒是呈現出另一種形態，像是完全幹涸消失了一般，連“井”都不見了。
    “這……”顧遠寒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李仙師，你體內的能量，為何……為何全部消失了？難道，難道是這一身修為道行，全部散去了？”
    他這話剛說完，還未等李長生回答他，他又連忙搖頭，否定了自己剛才的說法：“不、不對……若你這一身修為道行完全散去了，你、你不可能還能施展術法神通……”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李長生麵帶笑意，就這麽看著他，也沒說話。
    這一刻，似乎顧遠寒也陷入了沉思 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過神來，似是想通了什麽，驚聲說道：“你、你的能量……不是源於身體之中，而是……而是源於這天地之間？”
    “道在天地之間，也在屎溺之中，化天地大道之力為己所用，能量無處不在，自然也不需要存儲在身體元神之中了。”
    李長生麵色淡然地說著。
    雖然剛才顧遠寒也像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親耳聽見，依舊顯得十分驚震，隻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修煉了無數歲月，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種詭異的修行方式。
    若換做是其他人告訴他，他一定覺得那個人是瘋了。
    畢竟，又有何人能做到化天地大道為自己身體能量？
    大多數人，隻能做到短暫性的借助天地大道的能量罷了。
    良久過後，他禁不住長呼出了一口氣，感歎道：“你比前世，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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