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傑說了一大串，不自覺地呼吸一口氣。
    隨後繼續開始長篇大論：
    “在這個基礎上，他認為光流形這個‘開關’出了一些問題。”
    “在‘開關’讓我們看到別的世界的同時，它也導致了黑霧的泄露。”
    “嗯，據組裏這個人說，黑霧來源於詭異的世界，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導致詭異的世界詭異為患，在光流形開關導流向詭異世界時，詭異瘋狂從其中湧出。”
    “因此來到了我們的世界。”
    “這就是組裏那個人的解釋。”
    聽到這裏，陳建興才滿意的點點頭，欣慰道：
    “提出這個理論的人，我記得是叫周鴻吧。”
    “不錯的孩子。”
    王鈺傑微微一笑，很是自豪的點點頭，隨後繼續道：
    “對了，我們之前破譯的那份密報也提到過‘宇宙中心’一詞。”
    “組裏人當時研究的時候，都不明白這個詞具體想要表達什麽。”
    “有的說，宇宙中心就是我們這個宇宙的中心點啊。”
    “我們也以為是幾何體意義上的中心點。”
    “但是，根據可觀測宇宙，這個中心點並不好確認。”
    “而且，即使確認了，那幾億光年的距離，也讓人望而卻步。”
    “後來，關於宇宙中心的研究就擱置了，直到周鴻提出來他的理論後，研究才得以繼續。”
    “嗯，這些是關於詭異來源的研究，其中也包括了光流形部分的論述。”
    王鈺傑微微頷首，隨即又沉思片刻，開始組織下一部分的語言。
    一股冷風吹來，王鈺傑打了個寒戰。
    這可惡的中型艦，為了節省能源，連最基礎的溫度恒溫係統都不願意開。
    寒風刺激了王鈺傑大腦，讓他更清醒了。
    “關於詭異部分的研究，這些我們在火星進行了一些……”
    “嗯，不人道的實驗。”
    “我們當時建了一個圍欄，圍住了詭異常常出沒的區域。”
    “我們首先擇選了一個高級共生者，讓他作為測量標準。”
    “讓這位共生者去和一個特定的詭異進行搏殺，評估出來詭異的具體強度值，我記得好像是71.239分。”
    “滿分是100分。”
    “之後，我們找了100多名死囚。”
    “將他們投入到圍欄之中。”
    “嗯，後麵的事情……”
    說到這裏，王鈺傑臉上露出一些遲疑。
    陳建興擺擺手，目光眺望遠處龐大的木星，語氣帶著深意道：
    “感謝他們的付出和犧牲。”
    “他們為人類文明發揮出了最後的價值。”
    王鈺傑打了個哆嗦。
    這種事情，顯然有違二城的規定。
    當然，當時這些都是陳建興授意的，否則王鈺傑也不敢去做。
    “之後，我們又讓那位高級共生者去和指定的詭異搏殺。”
    “我們驚異的發現，那個詭異的強度值居然上升到了71.251。”
    “這個發現實在太恐怖了。”
    “這證明，詭異會隨著人類的死亡而變強。”
    “我們當時也給出了一些猜想來解釋。”
    “有可能是詭異會通過殺人來吸取力量，進而強化自己。”
    “這個解釋也可以解釋詭異殺人的動機，即他們為何執著於殺死人類，殺死他們能遇到的各種生物。”
    “但是，這個說法我們後來否決掉了。”
    王鈺傑話鋒一轉，歎息道：
    “我們進行了第二次實驗。”
    “在另一個地方建立了更大的圍欄，同時容納了許多的詭異。”
    “這一次，我們讓一隻詭異去屠戮，周圍的詭異則隔離開，屠戮的詭異不出意外的強度得到了提升。”
    “但是，令人沮喪的是，周圍沒有參與屠戮的詭異，也得到了或大或小的提升。”
    “這證明最開始的猜想是錯誤的。”
    “強度的提升，並不來源於詭異親手殺人。”
    “我們後來又猜測，可能是死亡帶來了區域性的詭異強化。”
    “這個方麵的實驗，我們在火星時正做到一半。”
    “可惜，還沒做完，便發生了黑霧擴張，不得不中斷了實驗。”
    王鈺傑深深歎息，頗為遺憾。
    陳建興麵部表情平靜，猶如深不可見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這個實驗，我是了解的。”
    陳建興的語氣變得滄桑，他緩緩開口道：
    “那你們評估過，留下來的千萬人之數，會造成什麽影響嗎？”
    王鈺傑聞言，臉色頓時一僵。
    他嘴唇發顫，哆哆嗦嗦地道：
    “這，這我們沒做評估。”
    “我們忘了！”
    “該死，我們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王鈺傑如遭雷擊，麵色萬念俱灰，心中各種思緒左衝右撞。
    他自我安慰道：
    “沒事，那些詭異就算增強再多，也隻限定在火星上。”
    “或許，或許對我們沒有影響。”
    陳建興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像是蒼老了許多，他緩緩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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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日，我和陳合閑聊。”
    “他給我講了一些煩擾他的奇怪事情。”
    陳合，陳建興的兒子，是在觀測部門任職的。
    王鈺傑自然知道這一點。
    陳建興看向王鈺傑，眼神中帶著幽然深意：
    “你知道嗎？”
    “地球的軌道變動了。”
    王鈺傑睜大了眼，嘴巴逐漸張大，神色變得震驚。
    陳建興繼續幽幽說著：
    “地球……”
    “應該有一千萬人死於那裏吧。”
    “你記得前些日子的s級詭異穀神星嗎？”
    “這件事經由你手，你應該最是了解。”
    “據僥幸逃脫幸存的王一斌所說，整個穀神星已經被那s級詭異控製了吧。”
    “地球……是否也是相同的命運呢？”
    “還有火星……”
    “……”
    “陳合說，地球在向我們奔來啊。”
    王鈺傑已經驚的下巴都收不回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縱然冷風吹來，他也感受不到絲毫。
    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怖蔓延全身，王鈺傑感受不到軀體了。
    “亞當”號救援艦。
    靜靜的深邃宇宙中，早已停電多時的救援艦突地亮起燈光。
    隻是這燈光，顯得幽然恐怖。
    救援艦憑空扭動，悄然扭轉一個角度。
    早已無人死寂的駕駛室，各種儀器操縱杆猶如被某種未知力量操控，各自默默運轉。
    縱然能源早已耗盡，然而救援艦卻開啟了加速，向著某個方向悄然駛去。
    那個方向的遠方，是“新世界”號。
    那個拋棄了救援艦，拋棄了上千人獨自逃跑的，屬於所謂上層人的五艘飛船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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