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毅頓了頓，也感覺自己的表述存在問題。
    他笑了笑，道：
    “我的意思是‘宣泄’，你昨天那樣子，很難讓人不擔心啊……”
    秋毅的聲音帶著一種調侃似的語重心長。
    洛冷玉撩了撩頭發，表情很平靜，沒有絲毫羞澀，目光平視著湖水，似乎在心中組織語言。
    半晌，她才平靜道：
    “還行，說出來之後，心裏確實好受很多。”
    秋毅聞言，垂著頭思考了一會兒，遲疑道：
    “為什麽找我傾訴？”
    秋毅看向洛冷玉，目光裏帶著幾分無奈。
    雖說是秋毅有錯在先，無端譏諷、冷暴力她。
    但後麵洛冷玉講述她的過往，講她的悲慘身世，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了……
    也不能說莫名其妙，隻是，秋毅自己心中都很複雜矛盾。
    洛冷玉看了他一眼：
    “你說呢，當然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咯。”
    秋毅笑容苦澀：
    “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就自己想去！”洛冷玉哼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氛圍陷入沉寂。
    秋毅輕歎一聲，手在空中一揮，調出黑霧屏幕。
    之前神族任務跳出來的時候，獎勵裏麵不僅有5個升級點數，還有一個人族虛界國。
    【人族虛界國：人族所及皆為疆域，疆域之界諸邪不存。注：需與黃金殘律協同使用。】
    “疆域？”
    秋毅琢磨這個詞。
    “而且，還需要和黃金殘律協同使用？”
    秋毅記得那個什麽【黃金殘律】似乎也要15個升級點數。
    太昂貴了……
    “律法和國度，看這簡單說明的意思，似乎能創造出一個律法疆域，然後疆域內將不存在任何詭異？”
    秋毅心中默默推斷。
    如果效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虛界國就太強大了。
    人類所能到達的地方，皆為疆土，邪祟不存。
    頗有幾分誘人啊。
    隻不過，目前更重要的還是提升自己。
    秋毅收起黑霧屏幕，再次看向洛冷玉，他站起身，道：
    “你對我說的那些，你跟別人講過嗎？”
    “沒有，你是第一個。”她平淡回複。
    秋毅揉了揉太陽穴，沉默了一會兒，詢問：
    “我等會兒準備把秋天號新來的那些人篩選一遍，或者說考察一遍。”
    “不符合我心中要求的，可能會被踢出去，要是到時候把你家人踢出去了，你可別怪我。”
    篩選，這是秋毅早就預備好的。
    第一，秋毅不想讓一堆爛人渣滓混入秋天號裏，也不想自己舍命庇護一堆垃圾。
    之前在飛船裏之所以見人就救，實在是因為緊迫緊張，來不及篩選。
    現在秋天號算是穩定了，能抽出時間進行一遍篩選。
    其次，這些爛人也占著資源，秋天號現在正緊缺糧食、物資等各種資源呢。
    把一些爛人扔出去，也能節省資源給別人。
    當然，秋毅的要求很寬鬆，道德上的瑕疵他是不會過於苛責的。
    隻要在之前的人類社會裏，沒幹過什麽過於喪盡天良的事情，就都可以留下。
    “隨你，我不是說過嗎，我不在乎的。”
    洛冷玉注視著秋毅。
    秋毅不滿地嘟囔：
    “不在乎你還讓我去救？要不是因為這事，我也不會平白無故嘲諷你。”
    洛冷玉聞言，雪白的臉逐漸憋紅：
    “我是因為異界物質！我的東西都在他們那裏，不把他們救出來，我怎麽拿回我的異界物質？”
    “那你直接告訴我，你是因為異界物質不就行了？我還不會幫你去拿回來麽？”
    “嗬嗬，我要是那樣說了，你肯定會認為我是個漠視家人、冷漠無情的冷血女吧？”
    秋毅看著她逐漸麵紅耳赤，臉上的暈染和雲霞一樣紅。
    他很想直接出言說“本來就是冷血女”，但他還是把這話給憋回去了。
    秋毅避開洛冷玉那幽怨的目光，徑自離開。
    秋天號還有很多事要忙，沒空在這裏和她拌嘴。
    反正現在看她情緒穩定了，也不需要自己再去多關心什麽的。
    秋毅找了個偏僻地方，盤坐於地。
    青草的鬆軟，以及其散發的植物芳香在鼻尖縈繞。
    秋毅深呼吸，安定心神，準備立刻進行山河塑。
    山河塑不需要去科研尖塔那裏進行強化，隻需與大腦中的天工造物係統溝通即可。
    【山河塑：搬山與填海，二者擇一，耗費15升級點數。】
    【搬山：達肉身之極，力破萬千。】
    【填海：窮靈魄之盡，魂馭大乘。】
    “這般描述，說的簡單點，不就是身體素質和精神素質嗎？”
    秋毅啞然失笑，這天工造物，盡給他弄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他仔細考慮了一會兒，按照過往經驗來看。
    優先升級精神方麵，是提升最大的。
    沒再猶豫，秋毅選擇了【填海】。
    點擊確認後，15個升級點數便耗費出去。
    秋毅盤坐於地，很快他的精神世界便開始激蕩。
    那片黑暗世界，那屬於自己的蒼山和河海開始異變。
    無窮遠處的黑暗深空中，一股激烈龐大的河水呈瀑布之姿湧入，開辟第二條河道。
    其勢浩浩蕩蕩，極盡四宇，氣勢如虹。
    很快，第二條河流便鑄成，與第一條河流相映。
    秋毅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精神豐盈，整個人飄飄然，好似升仙而去。
    就在秋毅感受舒爽之刻，遠處金色絲線封印的黑色蒼山發出震動。
    陰山之主的陰森聲音回蕩：
    “小娃娃，原來如此，這般神奇——”
    秋毅睜開眼，沒有等他說完，便手一揮，金色絲線收緊，打斷了陰山之主的話。
    “哼，你不說話，我倒是忘了你了。”
    秋毅聲音極其冷漠。
    這陰山之主算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自己斷然是不可能讓他有機會逃脫出去的。
    否則，自己必然會遭受無窮無盡的騷擾追殺。
    陰山之主沒再言語，似乎在琢磨些什麽，思考些什麽。
    秋毅退出意識世界，回到現實世界。
    眼前綠意盎然的野草隨風而動，如流蘇搖擺。
    “山河塑的時間很快啊，效率很高。”
    秋毅看著自己的手掌，估算了一番時間。
    相比在科研艙進行一夜的強化，這山河塑所需的時間太短了。
    這樣也好，不用耽誤自己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