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球隊名義上的二當家，聯盟前vp，以剛猛暴烈著稱的“神龜”。
    一個是剛剛用絕對實力篡位的新王，冷酷、強大到令人絕望的怪物。
    他們會說些什麽？
    會爆發衝突嗎？
    蘇盤打開櫃子，拿出毛巾，開始慢條斯理地擦拭身上的汗水。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旁邊的威斯布魯克一眼，仿佛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威斯布魯克依然低著頭，盯著手機屏幕。
    但他的手指，卻在屏幕上無意識地劃來劃去，根本沒有聚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壓抑的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終於，在蘇盤換好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威斯布魯克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嘿。”
    他沒有抬頭。
    蘇盤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下。
    “有事？”
    “你今天……對安東尼（戴維斯）做的事……”威斯布魯克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太過火了。”
    “過火？”蘇盤的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冰冷的弧度，“我以為，競技體育，隻有輸贏。”
    “那不一樣！”威斯布魯克猛地抬起頭，雙眼通紅地瞪著蘇盤，“他是我們的隊友！你那麽做，是在摧毀他！也是在摧毀這支球隊！”
    “球隊？”蘇盤終於正眼看向他，眼神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一支由一個連自己體重都控製不住的玻璃人，和一群隻想來這裏養老的老家夥組成的球隊？”
    “一支連訓練都充滿抱怨，一盤散沙的球隊？”
    “一支在媒體麵前說著要奪冠，背地裏卻想著怎麽刷數據的球隊？”
    蘇盤每說一句，就向前走一步。
    龐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讓威斯布魯克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你告訴我，這樣的球隊，還有什麽可以被摧毀的？”蘇盤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不把它徹底砸爛，怎麽重建？”
    威斯布魯克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因為蘇盤說的，全都是事實。
    “我……”
    “你什麽？”蘇盤打斷他，語氣愈發冰冷，“你以為你很努力？你以為你每場比賽都拚盡全力，就夠了？”
    “拉塞爾，你看看你自己。你的投籃選擇，你的失誤，你的防守。你除了用身體橫衝直撞，還會什麽？你以為你還是在俄克拉荷馬的那個無所不能的vp嗎？”
    “你不是了。你的身體在下滑，你的爆發力在減弱。如果你再不改變，你隻會成為這支球隊最大的累贅！”
    蘇盤的話，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紮進威斯布魯克的心髒。
    威斯布魯克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你他媽說什麽！”他咆哮道，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更衣室裏的其他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威斯布魯克。
    那個永遠自信，永遠張揚的威少，此刻看起來，卻像一個被戳穿了所有謊言後，惱羞成怒的可憐蟲。
    蘇盤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我說，你需要認清現實。”
    “如果你想贏，想拿到你夢寐以求的總冠軍戒指，那就收起你那可笑的自尊心。”
    “聽我的安排，做好我讓你做的事。”
    “否則……”
    蘇盤湊近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安東尼·戴維斯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說完，他直起身，不再看威斯布魯克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更衣室。
    “砰！”
    門被輕輕地帶上。
    威斯布魯克僵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知是由於憤怒，還是恐懼。
    幾秒鍾後，他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頹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雙手插進頭發裏，痛苦地低下頭，發出了野獸般的嗚咽。
    整個更衣室，一片死寂。
    卡梅隆·安東尼看著失魂落魄的威斯布魯克，又看了看蘇盤離開的方向，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他拿起手機，默默地發了一條推特。
    “the gaed”
    （時代變了。）
    然後，他將手機扔進櫃子，也默默地離開了。
    一個接一個，老將們收拾好東西，像一群打了敗仗的士兵，悄無聲息地溜走。
    最後，更衣室裏隻剩下了幾個年輕人。
    奧斯汀·裏夫斯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又看了看蘇盤的衣櫃，眼神裏燃燒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知道，從今天起，洛杉磯湖人隊，將迎來一個全新的，鐵血的時代。
    而他，願意為這個時代的締造者，付出一切。更衣室的門在蘇盤身後合攏，那一聲輕微的“哢嗒”聲，像是一道分水嶺，將湖人隊的曆史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半。
    走廊裏的燈光慘白，將他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仿佛一個沉默的巨人。空氣裏還殘留著比賽結束後汗水和藥膏混合的刺鼻氣味，但蘇盤的鼻腔裏，似乎隻剩下冰冷的金屬味道。
    他沒有直接走向球員通道出口，而是拐了個彎，徑直走向主教練弗蘭克·沃格爾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裏麵透出光亮，還有壓抑的交談聲。
    蘇盤沒有敲門。
    他直接推門而入。
    辦公室裏，沃格爾和他的幾個助教正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定格著比賽最後幾分鍾的回放，正是威斯布魯克一次魯莽的突破，撞倒了對手，也撞碎了球隊最後的追分希望。
    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三天三夜，難看到了極點。
    看到蘇盤進來，沃格爾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蘇，你……還沒走？”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想去合上筆記本。
    “別關。”蘇盤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沃格爾的手僵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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