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湖人隊的訓練館，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膠水，黏稠，沉重，讓每個人都呼吸不暢。
    球員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但隻要蘇盤一走進場館，所有的聲音都會瞬間消失。
    人們的眼神像受驚的魚群，觸碰到他之後立刻四散逃開。
    更衣室裏，涇渭分明。
    勒布朗·詹姆斯坐在他的專屬位置上，戴著耳機，閉著眼，仿佛與世隔絕。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國王正在用他的方式觀察著整個領地。
    他的身邊圍著幾個老將和角色球員，他們刻意放大自己的說笑聲，試圖營造一種“一切正常”的假象。
    而蘇盤，則像往常一樣，默默地換好衣服，在自己的角落裏拉伸。
    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沒有人靠近，也沒有人跟他說話。
    就連平時最喜歡跟蘇盤開玩笑的庫茲馬，今天也隻是遠遠地朝他點了點頭，表情複雜。
    主教練沃格爾拿著戰術板走了進來，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夥計們，都過來一下！”
    球員們懶洋洋地圍了過去，但隊伍自動分成了兩撥，中間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沃格爾的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看著眼前的局麵，一個頭兩個大。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能怎麽辦？
    一邊是球隊的門麵，聯盟的皇帝；另一邊是球隊的未來，一個肉眼可見的超級內線。
    他誰也得罪不起。
    “我知道，最近外界有一些……噪音。”
    沃格爾斟酌著用詞，目光在勒布朗和蘇盤臉上來回掃視。
    “但那些都是狗屎！我們是一個團隊，一個以總冠軍為目標的團隊！我們不能被那些想看我們笑話的人影響！”
    他說得慷慨激昂，但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
    球員們麵無表情，各懷心事。
    這種場麵話，誰會信？
    勒布朗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摘下耳機，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蘇盤身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緒。
    “弗蘭克說得對，”
    勒布朗開口了，聲音不大，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們是一個整體。但整體，意味著每個人都要在正確的位置上，做正確的事。球隻有一個，需要更合理地運轉起來。”
    這話裏的指向性，再明顯不過了。
    所有人，包括教練，都下意識地看向了蘇盤。
    蘇盤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他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帶，仿佛那上麵有什麽精妙的圖案。
    這種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勒布朗惱火。
    他臉上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好了！分組對抗！”
    沃格爾趕緊打斷了這暗流洶湧的對峙，他隻想快點開始訓練，用籃球來解決問題。
    “勒布朗、ad、波普、卡魯索、馬基夫一隊！蘇、庫茲馬、施羅德、馬修斯、哈雷爾一隊！”
    這個分組，擺明了是想讓勒布朗和戴維斯這對王牌組合，去“教訓”一下蘇盤這邊的“雜牌軍”。
    蘇盤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正合我意。
    訓練賽的哨聲響起，火藥味瞬間引爆。
    勒布朗所在的紫隊一上來就打得極具侵略性。
    他親自控球，像一輛重型坦克，用他標誌性的推土機式突破直衝籃下。
    防守他的是庫茲馬，麵對勒布朗的衝擊，庫茲馬就像一張紙片，被輕易地撞開。
    勒布朗殺入禁區，吸引了施羅德的協防。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自己上籃，或者傳給另一側處於空位的戴維斯。
    但勒布朗沒有。
    他用一個極其隱蔽的眼神，示意戴維斯往外線拉開。
    然後，在吸引了蘇盤補防的注意力後，他手腕一抖，一個擊地傳球，給到了跟進的馬基夫·莫裏斯。
    莫裏斯輕鬆上籃得分。
    進球後，勒布朗沒有慶祝，而是用力拍了拍莫裏斯的後背，大聲喊道“就是這樣打！分享球！信任你的隊友！”
    他喊得很大聲，眼神卻瞟向了蘇盤。
    這是在示威，也是在教學。
    他在告訴所有人，特別是蘇盤看，這才是團隊籃球。
    蘇盤依舊麵無表情。
    輪到金隊進攻。
    施羅德運球過半場，他看了一眼蘇盤，又看了一眼場邊臉色鐵青的勒布朗，顯得有些猶豫。
    那篇新聞稿的影響太大了，現在給蘇盤傳球，幾乎等同於公開站隊。
    蘇盤沒有去高位給他做掩護，而是直接沉到了戴維斯防守的低位。
    他伸出一隻手要球，姿態強硬，不容置疑。
    施羅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把球吊了進去。
    球一到手，戴維斯立刻像八爪魚一樣貼了上來，用盡全身力氣頂住蘇盤的後背，另一隻手不斷地騷擾，試圖掏球。
    “你過不來！”
    戴維斯從牙縫裏擠出聲音。
    蘇盤根本不理會他的垃圾話。
    他左肩輕輕一晃，一個假動作，騙得戴維斯的重心微微移動。
    就是這個瞬間！
    蘇盤以右腳為軸，猛地一個轉身！
    他的動作快得不像一個兩米一六的巨人，更像一個敏捷的後衛。
    戴維斯被他龐大的身軀和驚人的爆發力直接卡在了身後，完全失去了防守位置。
    “休想！”
    一聲怒吼，勒布朗從弱側飛撲過來，遮天蔽日地罩向蘇盤。
    他要用一次蓋帽，來徹底終結這個菜鳥的囂張氣焰！
    然而，蘇盤仿佛背後長了眼睛。
    他在空中，麵對勒布朗的封蓋，並沒有選擇強行出手，而是手腕一翻，一個極其寫意的不看人傳球，將球送到了籃下另一側。
    那裏，哈雷爾早已心領神會地空切到位，接到球後無人防守，一個勢大力沉的暴扣，將球狠狠砸進籃筐！
    “哐！”
    整個籃架都在呻吟。
    “幹得漂亮！蘇！”
    哈雷爾興奮地捶了一下蘇盤的胸口。
    這個同樣充滿激情的內線，似乎找到了共鳴。
    蘇盤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愣在原地的勒布朗。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分享球？
    我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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