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分鍾，全場的喊聲和靈魂在蘇盤防守卡梅隆時達到了巔峰。卡梅隆迅速起跳，舉球射籃。但蘇盤反應更快，他硬是擠到卡梅隆的麵前，一個下步封蓋，在空中擦過對方的動作，將球狠狠拍飛出邊界。
    湖人的防線徹底穩住了。盡管他們已經筋疲力盡，但最後的一次進攻中，他們將球傳過半場，科比一記三分線外的投籃徹底終結了比賽。
    裁判的哨聲響起。蘇盤大步走回替補席，腳下每一步都像巨人行地。他整個人像一台燃盡的機器，卻還留著一股勝利者的狂笑。
    科比一邊擦汗一邊看向蘇盤，低聲吐槽，“這家夥，硬得像鋼筋水泥。你是騙你腳疼吧？”
    蘇盤沒說話，隻是抬腳踢了踢科比的鞋底，笑得像不怕繼續上場的瘋子。他坐回椅子，毛巾也直接丟到旁邊，整個人安靜下來，看著自己的隊友們歡呼慶祝勝利。蘇盤在一片歡呼聲中坐在椅子上，汗水像暴雨刷過玻璃。他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腳踝，痛楚尖銳得像針紮。他看向隊醫，那人隻是推推眼鏡，“回去得好好冰敷，你這腳怕是明早腫得像饅頭。”
    “別廢話，能走就行。”蘇盤輕飄飄地扔了一句，語氣硬得像鐵。
    加索爾從一旁塞過一瓶功能飲料，皺著眉瞧他的動作，“你真不下場調整？腳快廢了吧？”
    蘇盤笑了一聲，喝下一口飲料，不鹹不淡地答道“你看我還能廢多久？”他依舊半躺在椅子裏，但體內那根緊繃的弦始終沒有鬆開。
    這場勝利很硬。隻是勝利顯然沒能讓蘇盤徹底滿意——掘金的防守動作太狠了，他沒少挨肘子和身體衝撞。想到這，蘇盤眼尾帶著一點冷意掃過掘金的替補席，他們那幾個替補雖然沒上場，但一直有人指指點點，似乎很在意蘇盤的狀況。
    “盤，他們在看你。”加索爾低聲提醒，神色有點警覺。
    蘇盤轉回頭，視線落在球場另一邊。他看見掘金的年輕中鋒，那家夥像困獸一般來回踱步，滿臉不服氣，手指還時不時指向蘇盤這邊。
    “呦，這小崽子還在氣。”科比回頭，也瞟到了掘金中鋒，嘴邊冷笑浮現，“盤，下場比賽可別跟他客氣。”
    蘇盤的笑意冷得讓人不適，他靠在椅背上，眼裏像攥緊了一股風暴，吐了句，“就怕他扛不住啊。”
    隊醫帶著冰袋回來，蘇盤接過，隨手綁在腳踝上，動作粗暴，不像疼的樣子。椅子旁邊的加索爾搖了搖頭，“盤，你是不是非得每天都給隊醫找活幹？”
    蘇盤懶得吐槽回去，他閉了閉眼，任由愈發喧囂的場邊氛圍掩蓋心底的煩躁。腳踝的隱隱作痛讓他無法完全投入慶祝裏，這種損耗在每場比賽後越來越明顯。他心裏清楚，這種打法是索命式的堅持，但他不在乎。那麽多年，從湖人到其他對手，反反複複折騰的傷病，早已變成一種自然現象。
    “盤？”費舍爾從另一邊喊了他，像是提醒。
    蘇盤睜開眼，平靜地看了過去，“你又想叨叨什麽？”
    “晚點訓練室見，叫上科比。”費舍爾拖著厚重嗓音，音量故意壓低了一點，“我有些新戰術，適合我們今天這種節奏。”
    訓練，戰術，新計劃。蘇盤默默咂了一下嘴，對湖人來說，這種狀態的競技思考，就是他們整支隊伍的日常。他點頭應了一聲，卻沒有多說。這比賽後可能仍需要一場硬仗，下場是勇士隊——節奏更快，更刁鑽，防守更具壓製力。
    湖人替補席逐漸散開，慶祝聲消散了不少。蘇盤站起來，腳踝給了一陣強烈警告。他暗自咬緊牙關，扶著椅背，動作一瞬間僵住。但疼痛隻維持了幾秒，他甩甩頭，邁步離開。
    旁邊的科比盯著蘇盤的動作，愣了一下，卻沒有開口。
    “你這瘋，遲早死在傷病上。”他等蘇盤走過後，輕聲抱怨了一句，隨即也跟在後頭走去了訓練室。
    湖人隊上下每個人都知道蘇盤的傷病問題。他們看慣了蘇盤帶傷硬撐的模樣，這種熟悉裏混著無奈，也混著信服。作為中鋒他本可少衝兩籃，下緩一次節奏，但他偏不。隊裏很多人都私底下討論過，蘇盤這種打法不講求保留。這種透支狀態顯然無法長久，沒人知道這種“慣性自損”還會持續幾年。
    訓練室裏，蘇盤坐在器械旁，腳邊的冰袋早已換了幾次。他的眼神一開始鎖定在費舍爾的戰術板上，但逐漸飄走，飄向了訓練室窗外的夜色。
    外麵燈火通亮，俱樂部的氛圍似乎有些懶散。不遠處幾個工作人員聚在一起閑聊，話題裏開始混著“蘇盤”的名字。
    沒錯，今晚的比賽，蘇盤又成了整個俱樂部的焦點。他做到了比賽裏該做到的一切——最大的防守壓製，最強的攻勢引導，還有那次關鍵重扣。可他心裏仍有些不滿足，那種情緒盤繞不休，像堆亂麻紮在胸口。
    費舍爾的聲音突然將他的思緒拉回，“盤，看這個動作，我需要你熟悉勇士隊的防守細節。”
    蘇盤仍沒應聲，他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眉頭皺了皺，“先別急，明天練，我腳不行。”
    科比在旁邊笑得稀鬆，“這家夥居然知道認慫了？”
    蘇盤扔了個冷眼過來，“慫字是從你嘴裏出來的嗎？下次別做假動作，直接來直線。這場比賽你那幾次假掉球，差點把節奏炸了。”
    科比聳了聳肩，懶得繼續爭辯，“行行，聽你的。”
    訓練室裏逐漸安靜下來。蘇盤靠著牆，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疲憊被身體一點點吸收，那股疼痛也隨著肌肉放鬆進入骨髓深處。他的意識像懸崖的風索，來回震蕩，卻始終不曾折斷。就是蘇盤的慣性，堅持，硬抗，所有的情緒都被這些特質壓成了沉默。訓練室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讓房間裏的沉靜微微泛起漣漪。門開了一條細縫，湖人新人詹姆斯小心翼翼地探進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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