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傻兔子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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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月,顯然是個名字。
    “齊微月……”
    雲極明白了長生鎖的主人。
    應該是齊皖的大女兒,齊百書的親姐姐。
    當初被嚴厲的大掌櫃,活生生打得離家出走,下落不明。
    齊皖管教兒女極其嚴格,動輒打罵,下手很重。
    當初雲極第一次見到齊百書的時候,那位少掌櫃就跟行屍走肉差不多,已經麻木了,整天被關在丹香閣學習煉丹。
    齊皖的心思,雲極大致猜得到。
    與齊人誌有點關係。
    齊皖就怕自己的兒女變成齊人誌那種廢材,才愈發嚴厲。
    嚴厲的父親,無可厚非。
    但齊皖不該一視同仁,對女兒也是非打即罵,雖然一番好心,望女成龍,卻少了幾分體諒。
    畢竟女孩子,心思更加細膩,天生又多愁善感,比不得男孩那麽皮實。
    最終齊微月不告而別離家出走,一走多年,毫無音訊。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兒子隨便揍,女兒應該寵著養才對嘛。”
    雲極搖了搖頭,環顧四周。
    屋子裏的擺設,應該多年沒變過,經常有人打掃,連被褥都是新的,可見齊皖對女兒的思念之情。
    可惜晚了。
    父女間的隔閡,已經難以彌補,否則這麽多年,齊微月即便不肯回來也該送個信兒,報個平安。
    屋子裏沒點燈,月光若隱若現。
    收起長生鎖,雲極感知了一番屋子,沒什麽有用的東西了,都是尋常之物。
    不過箱子裏有一副卷軸,打開來是一張畫像。
    畫著一名年輕的女孩,
    單眼皮,明眸皓齒,模樣算不得傾國傾城,卻有一種靈動的美感,十分耐看,一雙杏眼仿佛能說話,笑得天真爛漫。
    齊皖的夫人本就是位美人,生出來的孩子自然不會醜。
    畫像上的女孩,雲極給打了個九分,及格了。
    “大掌櫃還真下得去手,女兒打跑了,走上歧途怎麽辦,小小年紀在外闖蕩,很容易被拐入邪道……”
    雲極一邊自語著,一邊往外走。
    腳步卻忽然頓在門口。
    眉峰一挑,雲極再次看了看手裏的長命鎖。
    “微月,月兒……”
    呢喃著兩個類似的稱呼,雲極的目光晃動了一下,陷入短暫的沉思。
    不久之後,雲極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百書兄,你姐姐恐怕已經回家了……”
    低語中,雲極帶走了長命鎖與那張齊微月的畫像,身影消失在夜幕當中。
    今晚的隱龍城,遍布血腥的氣息,時而有慘叫在某處角落出現。
    有人被抄家滅族,有人趁亂逃難,還有人借機攀附邪派高手,投身隱門。
    低階邪修隻能搜刮一些小門小戶的資源,至於大些的店鋪生意,沒人敢插手。
    因為那是金丹高手的肥肉。
    丹香閣就是隱龍城最大的一塊肥肉,能霸占此地的,也必定是長生殿中地位極高的金丹強者。
    即便賈升與金穆那種金烏教光明使,也沒敢過來分一杯羹。
    能成為生肖使,必定是長生殿的佼佼者,地位在金烏教的光明使之上。
    作為生肖之一的卯兔,兔妖的胃口極大,不僅吞了丹香閣,還號令大掌櫃晝夜煉丹,一刻不許休息。
    大兔子搬來把椅子,坐在丹香閣大門口,手裏拿著鐵鞭。
    誰敢偷懶,立刻一鞭子下去,仿佛是遊戲一樣,樂此不疲。
    此時有靈丹出爐。
    丹香四溢。
    兔妖立刻蹦了起來,拿過一盤子熱乎乎的靈丹,先扔嘴裏一顆,大嚼特嚼。
    “火候差了點,靈氣不足,重新煉製!”
    啪!!
    又是一鞭子甩在齊皖身上。
    盡管齊皖是金丹修為,但肉身並不結實,脖子上的黑色圓環封住了他大部分靈力,剩下的靈力隻夠煉丹,難以形成有效的防禦。
    後背幾乎皮開肉綻,全是猙獰的傷口。
    齊皖一聲不吭,繼續悶頭煉丹。
    齊海凡雙手顫抖著拿來靈材,分批往丹爐裏送,齊鐮在旁邊幫忙控製火焰。
    啪!!
    鞭子再次落在齊皖後背,抽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靈草多了,沒長眼睛嗎?多一棵都煉不出合格的靈丹!”
    兔妖一邊喝斥,一邊甩鞭子,又抽了十幾鞭。
    齊皖硬挺著挨打。
    這位大掌櫃此時有一種深深的悔意。
    曾幾何時,他也拿過鞭子,他也如此抽打過別人,也同樣喝罵別人。
    他罵過打過的,並非外人,而是他自己的兒女。
    報應……
    齊皖低著頭,暗自苦歎。
    “別打他,打我好了,我替他挨打!”
    齊皖的夫人流著淚擋在齊皖身後,寧可自己挨打,也不想讓自家的夫君被折磨。
    再打下去,人就廢了,金丹修為都容易被打散。
    兔妖緩緩放下了鐵鞭,哼了一聲又坐回了椅子上,並沒對齊皖的夫人動手。
    齊皖拍了拍夫人的手,歎了口氣,繼續煉丹。
    他認為是邪派高手,不屑於對女流之輩下手。
    但是他夫人卻抹了把眼淚,看了眼大門口的兔妖,眼裏有種疑惑。
    兩次了。
    她擋在齊皖身後兩次,那兔妖都選擇了收手。
    所有人都被打過,唯獨她,沒挨打。
    邪派會有如此好心?
    齊夫人想不通,也猜不透,但她總覺得那兔妖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
    丹香閣的斜對麵,是一家茶樓。
    此時已經人去樓空,一片漆黑。
    生意不做了,也不知店鋪的主人被殺,還是已經跑路。
    兔妖在丹香閣門口翹著二郎腿,兩隻大耳朵時而晃動一下,顯得十分無聊。
    這時對麵茶樓二樓的一處窗戶裏,飄出來個東西,就在窗口晃晃悠悠。
    兔妖很快察覺,仔細看了看。
    居然是個胡蘿卜!
    胡蘿卜不會飛,後麵是個魚竿,有人將胡蘿卜當做了魚餌。
    兔妖好奇起來,起身來到茶樓門口,仰著大腦袋打量。
    魚兒自然不會吃胡蘿卜,這玩意隻能釣兔子。
    “誰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滾出來!”
    兔妖掐著腰,沒好氣的罵道。
    她就是兔子,有人用魚竿拴著胡蘿卜,明顯對她是一種挑釁。
    釣魚者非但不露麵,反而將魚鉤往下放了放。
    胡蘿卜都快貼到地麵了。
    這是怕魚兒吃不到餌,特意把線放長點。
    不僅是挑釁,還是一種輕蔑與無視。
    這下大兔子怒了,一躍而起,蹦到樓下,一把將胡蘿卜扯掉。
    不等她開口大罵,樓上探出一張兔子臉,歪著頭說了一句怪聲怪氣的話語。
    “傻兔子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