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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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回家又休養了好幾天,終於不再是起個床都會拉扯到傷口的脆弱狀態了,燦星於是找到他,二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去日向家拜訪一下日向勇樹。
    問過了旗木朔茂,二人得知了勇樹家的位置,提前買好了精致的禮品,便去敲響了他家的大門。
    日向一族的宅邸非常宏大,不愧是木葉村中無比顯赫的家族,可是日向勇樹所住的屋子卻坐落在日向宅邸後方的一條街中,看起來倒是和普通人家沒什麽區別。
    篤篤篤——
    燦星上前敲門,沒過多久,一名端莊的婦人拉開了大門。
    婦人穿著一身淺黃色的和服,肩膀處印有日向的家徽,黑色長發一絲不苟地盤成發髻,用一根木簪挽起。
    她白色的眼瞳注視著門前的兩個少年,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彎腰柔聲詢問:“小朋友,你們找誰呀?”
    她的笑容特別有感染力,讓燦星原本緊張的心靈稍稍放鬆了一些,回答道:“您好,我們是日向前輩的隊友,來一起慰問他的。”
    一語說出,婦人原本微笑的嘴角僵住,她蹙起眉毛:“原來是勇樹的朋友,請進來吧,正好還有一位他的朋友也在裏麵。”
    還有人也來看望日向勇樹嗎?
    燦星心底多少有了些猜測,他和卡卡西跟著婦人走入屋內,站定在一個房間前,房門微微敞開著,一個熟悉的卡其色腦袋當先映入眼簾,隨後是房內二人的談話聲。
    “不要放棄啊!我再想想辦法,對了,綱手大人肯定可以幫到你的!”
    “不必了,小星,沒關係的,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怎麽可能沒關係,勇樹,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你知道的,忍者這個工作我本來就不喜歡,你不是最開始也不願意當個忍者嗎?”
    “可是這不一樣啊!”
    “…確實不一樣,我不像你有著家族在後麵的陪伴與支持,一直以來讓我堅持著繼續作為忍者的信念,也不過就是想要向父親、向本家證明我自己,而現在的我已經沒必要這麽逼迫自己了。”
    “夠了!我會想到辦法的!”
    屋內的爭執聲停歇了,房門被驟然拉開,山中小星原本怒氣衝衝的麵容在看到門口站著的幾人時猛地一滯,青年尷尬地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們好…也是來看勇樹的嗎?”
    燦星看著對方那不複以往樂觀明媚的麵容,心中愧疚感愈深:“是我沒有保護好日向前輩,對不起。”
    山中小星愣了,他目光柔和又悲傷地望著自己這個小隊友:“哪有下忍會為中忍受傷負責這種事呢,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的,都是意外…”
    他匆匆和幾人告別,背影很快消失在大家都視線中。
    婦人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哀愁:“小星和勇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應該也很難過吧。”
    屋內的日向勇樹也已經注意到門口站著遲遲不進來的幾人,他低低地呼喚了一聲:“母親,是還有別的客人嗎?”
    婦人抬袖擦了擦眼角,將兩個少年帶入房內時,臉上已然笑得溫柔婉約:“嗯,是你的兩個隊友哦~”
    看見燦星和卡卡西,日向勇樹低落的情緒明顯高漲了一些,他揚起眉毛認認真真端詳了一下兩個少年:“看起來你們恢複的不錯。”
    他的麵色已經不見當時的蒼白,嘴唇上也沒有了中毒過的痕跡,隻是右臂被吊在身前,用厚厚的繃帶纏繞住。
    燦星盯著那條手臂看的時間有點久了,卡卡西於是接過了日向勇樹的話茬:“因為我剛剛恢複,所以才這麽晚才來看你。”
    日向勇樹柔柔一笑:“當時波凪變成了你的樣子,燦星可是嚇壞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卡卡西側頭有些歉意地看了眼燦星,慚愧道:“是我放鬆警惕了。”
    青年用左手擺了擺:“沒有的事,對麵可是上忍,更何況我們都好好的,任務也圓滿完成了。”他說著,看向身前一直沉默至今的黑發少年:“說起來燦星你的實力已經完全足夠了呀,今年要不要考慮晉升中忍了?”
    燦星回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誠實地解釋:“我的查克拉太少了,有點擔心過不了中忍考試。”
    日向勇樹失笑起來,鼓勵道:“你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他身子前傾,伸手去摸了摸少年的腦袋:“真可惜,明明我們才剛剛組成小隊的…不過有你這樣可靠的隊友在,把小星托付給你,我也能安心很多。”
    燦星感受到頭頂上青年手掌的溫暖,瞳孔顫了顫:“應該有辦法的。”
    他的前世擁有一套成熟的骨折治療流程,憑借科技的力量,哪怕不說讓斷臂者恢複如初,至少也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現在這個世界雖然似乎沒有科技,但是查克拉簡直是如同魔法一樣的力量,區區斷臂接續應該很輕易能做到啊!
    日向勇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沒用的…”他眼中劃過克製的悲傷,旋即收斂不見:“其實有一半的胳膊被波凪用查克拉打碎了,哈哈,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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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少年都沉默下來。
    婦人早已知道自己兒子的具體情況,也早已過了悲傷的時刻,她麵對情緒低落的眾人,主動出聲打破了安靜:“時間不早了,兩位要不要留在這裏吃個午飯再回?”
    燦星和卡卡西連忙拒絕了,麵對如今的日向勇樹,二人除了說些幹澀的安慰話,再給不出其它有用的幫助,哪裏還好意思留下來吃飯呢?
    他們謝絕了日向母子的挽留,一同快步出了日向家。
    外麵天色陰沉,厚厚的雨雲壓在屋簷上,潮濕的風帶著土腥氣,還不待人細細嗅聞,細密的雨絲就斜穿過灰蒙蒙的天幕披灑在行人的肩膀上。
    燦星仰頭看了看天,雨水落進他的眼瞳,讓他不由自主地微眯起雙眼。
    “回家吧。”卡卡西從身後掏出雨傘——這是他早上出門時看過天色順手拿上的。
    燦星衝著他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去訓練一下。”
    卡卡西並不讚同他的做法:“修煉不能急於一時,你別淋雨感冒了。”
    燦星將額前打濕的發絲順手扒拉到一邊,故作不耐煩地催促道:“哪有那麽脆弱!你傷還沒好透快回去吧,現在雨還不大,我自己練習一會很快就回去!”
    他沒有再聽卡卡西的發言,迎著撲麵而來的細雨,沒入奔走躲雨的人群中。
    雨天的訓練場格外安靜,隻有數不清的參天樹木孤獨地佇立在霧蒙蒙的林中,暗淡的日光下,鬼影幢幢地一直蔓延到黑暗的深處。
    黑發的少年尋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安靜地站立了一會,直到衣衫被雨絲浸透,才抬起金色的雙瞳,他盯著眼前的巨樹,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那粗糙的樹身上。
    嗙!
    沉悶的一聲響動後,樹茬紛飛,原處留下一個臉盆大小的深坑。
    燦星收回手輕輕扭了扭,隨便地抹去手指上的血痕和木刺,金瞳牢牢地注視著那個被自己打出來的坑洞,再次毫不猶豫地揮下一拳。
    然後是再一拳、再一拳、再一拳…
    他數不清自己到底打出了多少拳,一棵樹被他硬生生從中打斷,他便換一棵繼續,直到右手傳來難以忽視的劇痛,他才終於理智回籠停下了動作。
    四周一片狼藉,樹木倒塌翻騰起的灰塵和著雨水沾了他滿身,右手垂落,血肉模糊的手指滴滴答答地向下落著鮮血。
    灼熱的龍血與地麵積累的雨水碰觸,發出如同熱油遇到冷水一般的滋滋聲響。
    燦星從口中吐出一口熱氣,閉眼強行壓下沸騰的血脈,盤膝坐在地上開始吸收起查克拉。
    快一點,在快一點!
    任憑他的內心如何催促,飄忽的查克拉依然保持著和當時一樣恒定的速度,晃晃悠悠地慢慢沒入他的身體。
    給我快一點啊!!
    燦星心中的焦急和怒火點燃了剛剛沉寂下來的龍血,它們蠻橫地掃過少年的經脈,霸道地將那好不容易凝聚了一些的查克拉盡數排斥出體外。
    功虧一簣。
    盤膝而坐的少年動作一頓,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指縫中漏出的金色暗淡又悲傷:“為什麽…”
    為什麽就是做不到呢?
    為什麽想要讓大家都好好的就這麽難呢?
    他坐著沉默了好久,直到雲收雨散,白的透明的微弱陽光悄悄碰了碰少年的臉頰。
    瘦削的少年站起來,潮濕的衣裳黏糊糊地緊貼著他的身體,就像裹著層蛇皮一般叫人感到不適。
    叮當。
    一聲輕響,一個灰色的東西從他的口袋中掉了出來,落到地上又彈起,與石塊相擊發出悅耳的撞擊聲。
    ——是一支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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