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日向勇樹的決心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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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樹,你以後想做什麽呀?”
    “嗯,我想開一家書店,就開在你們山中家的花店旁邊吧,買完花的人們或許會願意帶著花朵來我的店裏坐一坐。”
    “誒?你這麽努力修行,結果其實不想做忍者嗎?”
    “我隻是不想讓父親母親和哥哥失望呀~”
    “也是,你的哥哥那麽優秀,以後大概會成為一個超級厲害的忍者吧!”溫暖的春光中,黑色半長發的小少年坐在溪邊,光溜溜的腳丫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河水;另一個卡其色短發的少年則靠坐在他的背後,兩手沾滿泥巴,專心致誌地低頭擺弄著手中的泥土。
    孩子們稚嫩的聊天隨著潺潺的水流淌過溪石,借著灑下的陽光蕩開金色的光暈。
    “給,好看嗎?”
    一隻髒兮兮的手捧著一個東西擺到小勇樹麵前,小勇樹愣了愣,絲毫不嫌棄地拿起定睛端詳:“這是…小兔子嗎?”
    小星眼睛亮晶晶的,轉過身的同時將手肘擱在好友的肩膀上,嘿嘿笑起來,滿臉都是得意:“沒錯!你家之前養的那隻小兔子死掉了你不是很難過嗎,我就照著它的樣子捏了一個,像不像?”
    勇樹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兔子那短短的耳朵,開心得臉上都泛起了紅暈:“像!!”
    小星突然將自己黑乎乎的爪子伸過去,在勇樹白淨的額上抹了一下:“有蟲子!”
    勇樹連忙小心翼翼地收起兔子,轉頭看了看四周:“哪裏!”
    他的目光落在小星拚命藏到身後的雙手,頓時眉毛就豎了起來:“你是不是把髒東西抹在我頭上了!”
    小星錯開目光看向一邊:“哪有……好了嘛,我就是看不慣你頭上這個印記!”
    勇樹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額頭,不出意外地摸到了一手黑黑的泥巴,他鼓起嘴:“我覺得還好呀?爸爸媽媽和哥哥都有這個,宗家的伯伯對我也很好,你為什麽不喜歡?”
    小星背對著勇樹蹲在溪邊洗手,或許是覺得流水聲和鳥鳴聲太過吵鬧,便特別大聲地回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小勇樹隻能望著山中小星的背影獨自迷茫和困惑,因為在他迄今為止的幸福生活中,還不能感受到籠中鳥咒印所帶來的致命約束力。
    在小勇樹出生前,他的父親日向平海靠著白眼和多年的資曆晉升了上忍,年紀輕輕就從一群分家青年中脫穎而出,而他的母親日向芳雅則是宗家族長的妹妹,為了籠絡這位分家的俊秀而下嫁於他。
    勇樹的哥哥比他大了五歲,早早地就成為了忍者,服從家族安排成為了當時族長的一名護衛。
    時值第二次忍界大戰爆發,日向的忍者們都隨著族長一同奔赴戰場,作為護衛的勇樹哥哥也沒有例外。
    再回來時,隻剩下寥寥數人簇擁著族長,他們的手中俱都捧著裝滿屍體的空間卷軸,而無論身邊傳來的是歡呼還是悲戚,他們的臉上是全然的麻木——在戰場的血腥硝煙洗禮下,幸存者的內心中隻剩下了疲憊的餘燼。
    勇樹的哥哥自然也在其中。
    隻不過是被裝在了封印卷軸裏,作為一具冰冷的屍體被送回了家中。
    這個分家的孩子離開前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正是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時候。
    日向勇樹趴在敞開的棺木旁,伸長了脖子探頭去看裏麵的哥哥。
    嶄新的壽衣穿在少年身上,絢麗的金線勾勒出其上描繪出的各色花朵,寬袍大袖遮住了對方胸腹處撕裂的可怖傷口。
    年長一些的少年雙目安然地閉著,看起來好像隻是恬淡地睡去了,他青灰色的臉頰已經被擦洗幹淨,甚至在這異樣的膚色映襯下,額頭上的那卍字咒印似乎也不是那麽突兀刺目了。
    母親哭的非常悲傷,一噎一噎地將手帕捂在麵前,勇樹擔憂地退回來,伸手攙住母親的胳膊,害怕她哭暈過去。
    父親在外麵與宗家的人聊天,年紀輕輕就經曆了喪子之痛,這位日向上忍臉上隻有早已看透的漠然:“這樣啊…如果勇一郎是為了掩護族長而死的話,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含著歎息一字一頓將漂亮話說完,父親衝著對麵的人深深鞠了一躬,甚至勉強提起了些許難看的笑容,伸手謙卑地將人送了出去。
    勇樹和母親一同跪坐在那裏,少年望了一眼隻顧著埋頭悲泣的母親,偏過頭定定地凝視著父親離去的方向,直到那二人轉過前院消失在他的目光裏,才將酸痛的脖頸慢慢低下。
    ……
    山中小星也對日向家近期的一些事務有所耳聞,所以在一連數天都沒有在老地方見到好友後,便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主動敲響了勇樹家的大門。
    麵對開門的溫婉女子,山中家的少年極為拘謹地送上了拜訪禮:“您好,冒昧來訪,我是來找勇樹的。”
    女子了然地露出歉意的微笑:“勇樹嗎,他不在家裏…大概是又去了墓地那裏,你如果要找他的話,就去那邊看看吧。”
    小星悄悄抬眼,隱晦地看了一眼麵前女子——她仍然穿著一身漆黑的喪服,眉目哀愁,望向遠處的目光帶著點點恍惚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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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其色短發的少年立即應了一聲,告辭後就飛奔向墓園而去。
    在一片莊嚴肅穆排列得整齊劃一的墓地內,山中小星一眼就望見了那個站立著的黑發少年。
    少年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喪服,白色的束腰纏得緊緊的,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會勒斷那纖細的腰肢,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黑色服飾的映襯下越發白得近乎透明,整個人仿佛幽靈一般矗立在那。
    勇樹低著頭,黑發齊整地梳到腦後,閉著眼睛麵無表情地麵向一處嶄新的墓碑。
    饒是以山中小星平時與他相處時的不拘小節,此刻也知道不應去打擾,便默默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這場吊唁的結束。
    隻是這安靜實在持續了太久,久到等待之人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快步上前輕喚一聲:“勇樹?勇樹!”
    無人應他,隻是靠近的小星已經清晰地看見了那張蒼白的麵色和近乎無色的嘴唇。
    原來剛才他所見到的白並不是黑白產生對比之後的錯覺,而是日向家的這個少年真的身體有異,是真正的憔悴的蒼白。
    他輕輕碰了碰勇樹,就眼睜睜看著剛才還筆直站立的少年風中落葉般地朝著另一麵倒去。
    “喂!”
    一聲悉索的聲響之後,小星將自己墊在了對方身下,穩穩接住了昏迷的日向勇樹。
    如此近的距離,對方嗬出的氣息都落在山中小星的臉上,灼熱急促的氣流讓這個少年瞬時眉頭皺地更緊。
    他探出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懷中之人是發燒了。
    淡淡的怒意湧上,可是瞧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脆弱的臉,山中小星卻說不出任何指責的話語,隻能咬了咬牙奮力起身把人拖起來背到了身後。
    一個完完全全、徹頭徹尾的笨蛋!
    他在心中為好友下達了這樣的定論。
    ——如果不是笨蛋,怎麽會有人會把自己硬生生折騰到發燒都不自知,還要拖著這樣的身軀站在墓碑前悼念,難道就真的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嗎?
    他一步一步背著好友重新回到了勇樹家,開門的仍然是那名溫婉女子,瞧見氣喘籲籲的山中小星和他背上的勇樹,女人大吃一驚,連忙一邊攙扶一邊帶著兩個少年進了裏屋。
    而等到勇樹醒過來已經是下午的事情了。
    他睜開眼的第一瞬間,就瞧見了那個湊到自己麵前的卡其色腦袋,有點茫茫然地瞪大眼睛:“…小星?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混沌的腦袋在這句話說完後終於好像慢慢清醒過來,左右看了看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位置後,馬上想明白了發生了何事,充滿歉意地道謝:“是你帶我回來的嗎,謝謝你。”
    山中小星後退一步站在那裏發出重重的冷哼:“有的笨蛋可以頂著高燒在那裏站好幾個小時,不愧是忍者呢!”
    勇樹更愧疚了,他伸手去拉小星的手:“真的很抱歉,我沒注意到我生病了。”
    小星又哼了一聲,卻沒有甩開勇樹的手,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言道:“你哥哥的死,我也感到很遺憾。”
    日向勇樹一怔,他臉上的表情刹那間歸於空白,隨後,淡淡的疑惑浮了上來:“他們說我哥哥是為了掩護族長伯伯,留下來斷後才死掉的…戰場上生死無眼,我不怪任何人,但是,為什麽是哥哥呢?”
    他露出不理解的神情看向山中小星,瞳孔中的迷惑伴隨著說出的話語變成了憤恨:“明明別的像哥哥這樣年紀的忍者是不會進入那片危險的區域的,隻是因為他是族長地護衛,要一直跟隨著族長,所以才會去了那裏,所以才會死掉!”
    “我能感覺得出來,他那個時候一定很害怕,沒有人支援他,他和其他幾個人一起被留在了戰場的中央,然後永遠留在了那裏。”
    “明明最強大的族長伯伯卻不出手,讓保護他的人無謂地死掉,為什麽,就因為我們是分家,就注定要為了宗家去死嗎?”
    山中小星有些後悔了,後悔這個時候提及這個話題,他左右看了看,確認四周無人之後才反手按住了勇樹的手想要阻止:“好了,別說了。”
    於是日向勇樹就乖乖地閉嘴了,隻是那雙清透的白色眼瞳卻還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自己唯一的好友。
    然而同樣是個孩子的山中小星也給不了日向勇樹想要的答案。
    固執的少年便在某一日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將這份疑惑提出,希望強大又可靠的父親可以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回答。
    “荒謬的問題,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出乎預料地,日向平海斥責了他:“我們生來就是分家,分家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宗家,為他們去死是理所應當之事。”
    少年驚愕住了,他動了動嘴唇:“為什麽?”
    “為了白眼,我們日向一族的白眼無比強大,也因此遭到了無數人的覬覦,宗家為所有分家種下了籠中鳥的咒印,方便在白眼即將被奪取的時候及時破壞,不讓它在有朝一日反過來作用在自己同族身上。”
    “…那為什麽他們就是宗家?”
    這個問題有些問倒了日向平海,男人微微皺起眉頭,反問一句:“你想要說什麽?”
    少年勇樹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如果我可以證明自己很優秀,超過宗家繼承人的優秀,我可以成為宗家嗎,他們會為了我改變這個無意義的分家製度嗎?”
    “混小子你居然說分家製度是無意義的……哼,既然你有這種想法的話就去做吧,姑且讓我看看你現在的心氣能讓你走得多遠!”
    “我絕不能接受讓哥哥那樣去死的宗家是值得我效忠的!!”
    少年丟下這句話就衝了出去,也就因此錯失了自己父親眼中的麻木哀痛和渴盼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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