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戰坐的是那輛staria商務車，前麵開路的是血嵐駕駛的suv，上麵還有李青蓮、李秀利和韓彩兒。
    兩輛車平穩地行駛在江南區南部環路上，輪胎碾過路麵的薄霜發出細碎的聲響。
    王戰透過車窗觀察著外麵的世界——出乎意料，城市秩序尚未崩潰。
    紅綠燈依然規律地變換著，偶爾有車輛謹慎地駛過，不過街邊的便利店附近到是人聲鼎沸的，顯然都是在采買物資。
    總的來說社會秩序還可以，沒有上演美利堅獨有的漂亮風景。
    “比想象中平靜。”王戰低聲說。
    哈莉單手扶著方向盤，意有所指：“說起來之前持續一周的低烈度怪物襲擊，倒是讓漢城提前做了災難預演。”
    “我來的路上看到了至少三波鬼怪襲擊。”坐在副駕駛上的金雅熙開口說道：“不過我都繞過去了，最後那氣球怪實在是緊追不舍，我的攻擊手段又完全對他們無效...”
    “現在隻是開始，甜心~”哈莉捏了捏金雅熙的臉頰：“發生在漢城的百鬼巡行應該跟我們在副本裏看到的差不多。越是知名度高的地方，越是會出現大怪，而且晚上一定會更熱鬧。”
    “幸好我們解決了景福宮裏的終極boss...”金雅熙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王戰瞥了她一眼，尹藝貞還提供了一些輔助呢，你個全程劃水的，氣氛組都當的不太合格。
    “還有多遠。”王戰拍了拍哈莉的座椅。
    “兩公裏，七分鍾。”哈莉看了眼車載導航上顯示的距離。
    王戰嗯了一聲，掏出手機，查看實時新聞——政府正在發布緊急避難指南，但尚未宣布全麵戒嚴。社交媒體上已經出現大量怪物目擊視頻，漢城陷落的話題正在熱搜榜急速攀升。
    神州網友建議全體居家躲避，等待政府救援；漢城地區各大教派則趁機大肆傳教，號召信徒進行集會，要用彌撒統一信徒們的腦電波，以此對抗城市裏的怪物......果然，不愧是疫情期間也敢組織萬人集會的漢城邪教，腦回路就是特麽的清奇。
    樸教主，你死的還是太早了，錯過了最好的時代。
    當車輛拐入紫陽路時，尹藝貞已經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公寓樓下等候。她身旁堆著兩個行李箱和一個登山包，看到車隊時拚命揮手。
    “幫忙把她的行李裝進你的空間裏。”王戰對身邊的島姬說道。
    “謝天謝地你們沒有扔下我......”尹藝貞手忙腳亂地爬上車，正想往王戰身邊貼貼，就被島姬拉著後衣領，塞進了最後一排。
    車門閉合，把寒風阻擋在外。
    尹藝貞搓著手問：“隊長，我們現在去哪？”
    就在這時，王戰的電話突然響起。
        等著邁克掛斷電話，王戰在粉絲群裏發了一條消息，讓後車的人可以看到——
    「教父：現在去京畿道平澤基地，我們有20小時的窗口期，之後會跟基地的飛機一起飛衝繩。再從那裏搭乘軍機前往洛杉磯，隻要到了本土，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哈莉吹了聲口哨：“哇哦，大草海的卡麗熙終於要返回維斯特洛，奪回屬於自己的鐵王座了嗎？”
    「suy：歐巴，去平澤基地的話，會經過果川的對吧？」
    「教父：你把位置發給哈莉」
    金雅熙卻突然轉過身，臉色並不好看：“等等...我們要離開漢城？甚至還要離開高麗？”
    哈莉在導航上設置了新的目的地：“...果川中央洞‘辣牛湯飯屋’，ok了，全長22公裏，預計需要40分鍾，坐穩了。”她對金雅熙笑道：“是的甜心，我們要去扭腰客~”
    “可是、可是我家人都在漢城...我...”金雅熙嘴唇囁嚅，心中忐忑。
    車內突然安靜下來。哈莉罕見地沒有插科打諢。
    王戰微微降下一點車窗，讓冷風吹散逐漸凝固的空氣。
    他點了根煙，從後視鏡裏窺探金雅熙複雜的表情，不舍、愧疚、掙紮，全都混在一張臉上。
    他意識到是自己把事情想得簡單了，完全沒考慮過金雅熙的家庭羈絆。對他來說，漢城不過是個臨時戰場；但對金雅熙而言，這裏是她全部的人生。
    “你呢？”王戰轉頭對尹藝貞問道：“不考慮和家人匯合嗎？”
    尹藝貞立刻激動的表示：“隊長！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去哪裏，我就去哪！”
    金雅熙忍不住回頭嗆聲：“你都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家人嗎？你是玩家，在這種混亂的時刻，你不應該在他們身邊保護他們嗎？”
    “哈~”尹藝貞假笑了一聲：“我媽受不了家暴早就跑了，至於那個會偷拍我睡照的生物爹，我管他s...”或許是顧慮在王戰麵前的形象，尹藝貞沒把死不死的字眼說完，隻是以一聲冷哼作為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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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車裏都沒人再說話。
    “抱歉...”金雅熙的道歉聲輕飄飄的如同窗縫裏漏進的冰渣，細不可查，落在身上就瞬間融化了，但濕漉漉的寒意卻漫進了人心坎裏。
    王戰把半根煙從窗縫裏彈了出去，“停車吧。”他對哈莉說道。
    說是遭遇背叛麽...也說不上。
    隻是有一種精心烹製的菜肴，剛端上餐桌就被打翻，看著狼藉一片，滿心都是努力付諸東流的失望。
    哈莉踩下刹車，通過後視鏡與王戰對視。那雙眼睛裏罕見地沒有戲謔，隻有詢問。她在詢問王戰，要不要挽留一下。
    王戰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沒熟的瓜，不解渴也不甜。
    “你走吧。”王戰的聲音十分平靜，“以後有緣再見。”
    “抱歉...隊長...”金雅熙的道歉輕得幾乎聽不見。她的目光悄悄轉向哈莉，眼中帶著一點希冀——她...會不會挽留自己？
    但哈莉隻是冷著臉，瞳孔中的溫度已經褪得一幹二淨——
    當我的boss欣賞你時，你是我珍視的琉璃盞，就連裂痕都被當作獨特的紋路欣賞；當我的主人厭棄你時，你就隻是汙泥裏的碎瓷片，被掃進垃圾桶時，連響聲都顯得多餘。
    金雅熙的肩膀垮了下來。她拉開車門，寒風立刻灌入車廂，卷走了最後一絲暖意。當她關上車門向遠走去時，哈莉突然抬起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比出一個射擊的姿勢。
    空氣在她指尖凝聚。
    王戰伸手按下了哈莉的手臂，搖了搖頭。他早就過了殺個人還要找借口的階段。不殺金雅熙，純粹是覺得不值得。
    殺了她又能怎樣？500經驗而已。
    但後果呢？不提尹藝貞，韓彩兒和李秀利會怎麽看自己？
    一個因為隊員選擇離開就要殺人泄憤的隊長——太下頭了。
    “走吧。”王戰收回目光，“去果川。”
    哈莉重新發動汽車，突然咧嘴一笑：“boss，要不要聽個關於毛腳女婿見老丈人的笑話？”
    “好好開車吧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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