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融化的鉛水般澆鑄在大周皇城的琉璃瓦上，陸昭握著淬毒的銀針藏在廊柱陰影裏，指尖傳來的寒意與掌心的汗意交織成詭異的觸感。三日前在苗疆禁地獲得的毒經殘頁此刻正化作幽藍紋路，在他小臂的玉化皮膚上若隱若現，如同蟄伏的毒蛇等待致命一擊。
    "翠鶯姑娘，陛下召您即刻入宮。"宮門外傳來侍衛的通報聲。陸昭屏住呼吸，透過雕花窗欞望去，隻見一身茜色襦裙的女子款步而來，鬢邊的翡翠步搖隨著步伐輕顫，折射出冷冽的光。那抹翠色突然刺痛了他的記憶——正是這抹顏色，曾出現在九皇子每日飲用的參湯碗沿。
    "係統掃描結果：目標攜帶鶴頂紅衍生物，濃度足以毒死三頭成年戰象。"機械音在腦海炸響的瞬間，陸昭的瞳孔劇烈收縮。他想起九皇子昨夜突然加重的咳嗽，想起花陵檢查藥渣時驟然蒼白的臉色，更想起葉紅魚在沙漠中留下的警告："背叛者的利刃，永遠來自最意想不到的方向。"
    當翠鶯的繡鞋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陸昭的青囊機關手突然自動展開。改良後的銀針發射器嗡鳴著蓄能，十二根泛著幽綠的細針在暮色中化作寒芒。這是他結合苗疆毒經與墨家機關術研發的"千機淬毒"，針尖的毒液能在三息內腐蝕精鐵，此刻卻要用來對付一個弱質女流。
    "慢著！"陸昭從陰影中走出，玉化的右臂在夕陽下泛著妖異的光。翠鶯猛然轉身，手中的鎏金手爐應聲落地，滾出的炭灰在青磚上畫出扭曲的紋路，像極了陸昭記憶裏瑪雅圖騰的變形。
    "陸大人這是何意？"翠鶯的聲音甜得發膩，卻掩不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她下意識地將廣袖垂下，恰好遮住袖口若隱若現的藥漬。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陸昭想起係統檢測到的異常——鶴頂紅遇熱會揮發，而她的手爐裏，此刻正燒著最旺的銀絲炭。
    "我隻是好奇，"陸昭緩緩逼近，青囊機關手的瞄準光束已經鎖定對方咽喉，"為何九皇子每次飲用您送來的參湯，都會出現呼吸衰竭的症狀？又為何，您昨日在禦藥房停留了整整兩個時辰？"他刻意省略了最關鍵的證據——花陵在藥渣裏檢測出的，屬於翠鶯獨門秘製的"含笑半步癲"。
    翠鶯突然嬌笑出聲，步搖上的翡翠碰撞出清脆聲響，如同死神的鈴鐺。"陸大人這是聽了什麽小人讒言？"她邊說邊後退，發間的珍珠流蘇晃得人眼暈，"我自小與殿下一同長大，怎會......"
    "住口！"陸昭打斷她的狡辯，玉化的手臂突然傳來灼痛——汙染度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攀升。他想起係統的警告：對皇室成員出手將觸發懲罰機製，但此刻九皇子劇烈的咳嗽聲仿佛就在耳畔回響。千鈞一發之際，他瞥見翠鶯廣袖中寒光一閃，赫然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匕首。
    "果然如此。"陸昭冷笑，青囊機關手的銀針破空而出。然而在即將觸及目標的刹那，翠鶯突然從袖中甩出一團煙霧。辛辣的氣味刺激得陸昭睜不開眼，鼻腔裏充斥著鐵鏽與腐肉混合的腥甜，這是苗疆失傳的"迷魂瘴"！
    混亂中，陸昭感覺後頸一痛，某種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蔓延。係統瘋狂報警："檢測到神經毒素！汙染度突破35！"他強撐著啟動文明之眼，玉色光芒中，翠鶯的真實麵目逐漸顯現——她耳後赫然有守夜人的青銅印記！
    "你以為能輕易抓到我？"翠鶯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廣袖翻飛間，十二枚透骨釘呈梅花狀襲來。陸昭側身躲避，卻感覺四肢逐漸失去知覺。危急時刻，他突然想起在埃及金字塔獲得的聖甲蟲圖騰。咬破舌尖，將帶著血的圖騰紋章按在玉化的手臂上，刹那間，金色光芒與綠色毒霧激烈碰撞。
    "這不可能......"翠鶯的驚叫被轟鳴聲淹沒。陸昭的青囊機關手在光芒中進化，銀針發射器變形為青銅弩炮，炮口凝聚著華夏文明的古樸與埃及文明的熾熱。當弩炮發射的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葉紅魚的冷笑——這場看似簡單的投毒案，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守夜人設下的陷阱，為的就是逼他過度使用文明之力，加速汙染侵蝕。
    弩炮的餘波散去，翠鶯的身影消失在焦黑的牆垣後，隻留下一塊刻著瑪雅文字的青銅牌。陸昭撿起銅牌的瞬間，係統發出刺耳警報："檢測到同類係統波動！警告！汙染度突破40！"他的玉化手臂開始不受控製地生長，裂縫中滲出詭異的藍光，恍惚間，他仿佛聽見九皇子分裂人格的低語："歡迎來到，文明博弈的真正戰場。" 而在主世界的某個密室裏，葉紅魚轉動著青銅羅盤，看著監控畫麵中逐漸失控的陸昭，嘴角勾起一抹誌得意滿的弧度："第137號試驗品，終於要突破臨界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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