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房、股之辯，孫浩然似乎對以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時代變遷，滄海桑田，如今的生存環境，與上一輩完全不同。
    放在以前，三十而立，就是一家之主；而現在，還是大好青年。是否可以另外選擇？比如，重新找工作，選擇新職業；比如，重新上大學，獲取更高學曆？
    孫浩然搖搖頭、甩甩頭，滌除玄覽、消除雜念。上學？從此不踏進校門一步！這是想當初走出校門時的誓言，絕不破戒！
    3月26日星期一，日經225高開6點，一路上揚，孫浩然懸了幾天的心真正放下。臨近收盤，堀部實問道：
    “孫君，什麽感想？”
    孫浩然心情大好，卻沒有應有的興奮，歎口氣回答道：
    “我怎麽總覺得年紀大了？你應該清楚，我是怎麽從一無所有到小有身家，不就是85年、87年兩次所謂的股災，大膽抄底，二舉奠定基礎。要是上星期四極限杠杆滿倉，今天清倉套現，能夠撈回今年的全部損失。我還沒到三十，怎麽膽子變得這麽小，我擔心什麽？”
    堀部實幹笑幾聲，回答道：
    “孫君，你成熟了！人生的不同階段，做事的方式完全不同。85年你要是判斷失誤，不過虧掉幾個月工資；87年判斷失誤，不過繼續為大企業賣命。最近幾日的行情，假如大盤走勢相反繼續下跌，你可能要立即去找工作，以確保不餓肚子。結局很可能是，徹底失去翻盤的機會。時移世易啊，我的孫君！”
    堀部又問：
    “怎麽操作。“
    孫浩然還是是那句話：
    “明天再說吧，看大盤走勢決定。”
    3月27日星期二，盤前，大藏省發布《關於控製土地相關融資的規定》。如今的孫浩然，疑神疑鬼，最怕政府出台新政策，好好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麽要將人折騰到死去活來？幾個小炒家圍著堀部實，打聽來自證券公司的解讀，有沒有內幕消息。
    孫浩然很是懷疑，堀部實對日銀政策的解讀，到底是他自己的看法，還是券商研究人員的看法？不管從哪方麵講，堀部實的解讀總是很有道理，自成體係：
    “三重野康去年12月就任之初，便將貼現率上調至4.25；今年開市，股市開始大跌。3月20日，這個“平城鬼平”又將貼現率上調至5.25。這次的情況有所不同，股市重挫後，卻在幾個交易日內收複近期失地。這種現象說明什麽？確實有資金從地產流入股市！今天，大葬省出台新政策，限製資金流入地產。問題在於，出自地產的資金，會不會流入股市？我確實不知道，你們自己判斷。”
    孫浩然心裏打鼓，現在不是考慮賺多少錢的問題，而是如何操作，將損失降到最低。心裏一陣煩躁，恨不能馬上清倉，離開交易大廳，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也不踏進一步。實在煩躁，默念《道德經》：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靜心之後，孫浩然認真思考，怎麽辦？其實，腦子裏空空，什麽都沒想，有什麽好分析？任何政策出台，都會有正反兩方麵的解釋。孫浩然隱約有種感覺，形勢與堀部實的期望完全不同，從去年調升貼現率開始，似乎有大資金出逃。為什麽出逃？缺錢還是杠杆率太高？從近一個星期的走勢看，大資金分歧加大，多空勢均力敵，勝負難料。
    大盤低開7點，迅速走低1.5，又迅速拉升，劇烈震蕩。孫浩然的小心髒隨大盤七上八下，怦怦直跳，看不清、猜不出，主力究竟想什麽、幹什麽。炒股最忌心亂，一旦慌亂，必定虧多賺少。孫浩然仍舊猶豫，應該如何操作。
    時間過得真慢，就這麽一個交易日，感覺比炒股以來這麽多年還長，還要煎熬，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所畏懼呢？孫浩然一聲長歎，才醒悟過來，原來整個交易大廳都是歎息。算了，心靈之所以脆弱，主要在於質押貸款；還了貸款，天長地久！孫浩然自以為頓悟人生真諦。
    臨近尾盤，大勢已定。孫浩然找到堀部實，出手部分股票償還貸款；檢查銀行賬戶，還有幾年飯錢。孫浩然心中又有些小得意，如果22號或者23號還貸，不但會賠掉飯錢，持倉股數還會大幅折損。總體評價，這輪操作達不到優等，最多算中等。
    堀部實：
    “孫君，你成熟了；穩健操作，比什麽都好！”
    3月27日收盤，大盤收跌14點，0.05。孫浩然又是一陣小得意：大盤選擇方向，日線收十字星，雖然隻有小小的0.05，很能說明問題。信心最重要，這是投資者即將失去信心的前兆。自己該怎麽操作呢？再看看吧！
    本周後麵三個交易日，也是三月最後三個交易日，大盤接連收陰，共下跌5.8。孫浩然既慶幸又後悔，慶幸及時還貸，再無強平、破產之虞；後悔為什麽沒有清倉離場？明明感覺到大盤走勢不妙，卻不願意清倉、輕倉，為什麽？
    孫浩然疑神疑鬼，尤其懷疑自己的判斷力，對股市的興趣也持續減弱，對理財神社徹底失望，再也不願意參拜。既然無用，何必浪費時間？
    回到出租屋，孫浩然打開久違的電視，找來找去，找到一部動畫片。看完之後，覺得無聊，又找到一部，還是動畫片。就這樣，一直無聊到開著電視睡覺。突然出現的嘈雜聲將孫浩然叫醒，電視上全是雪花點。關掉電視，再想睡覺，頭腦卻異常清醒，試過所有的快速入眠法，完全不起作用。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怎麽都不能入睡。躺著實在難受，爬起來看表，5點10分。奇怪，明明睡不著覺，時間怎麽會過得這麽快？
    整個早晨又是無事可做，想要分析大盤，怎麽都不能安心，總是走神。下午，更加無聊，忍不住到特異功能神社參拜。遊人不多，沒有遇到鬆崎異能，也沒有祝女接待，一個人默默參拜，順便塞5元硬幣到塞錢箱。
    孫浩然想起那個奇異蛇頭，特意走到神像前，目光又被吸引。凝視金色蛇頭時，再次出現幻象，心底的怒火再次湧出。僅僅一瞬間，幻象消失；仔細看，普普通通，沒有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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