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準備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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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後,與褚燕交談的時候,孫浩然才想起來,本來打算告辭,怎麽會不假思索,就隨口答應了呢?這是不得了的怪事,必須想清楚!
孫浩然將來到巨鹿以後的所作所為,從頭到尾審視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鬆了口氣。正因為沒有異常,才被張角的氣勢懾服,不由疑問,人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感染力?
張角是真氣派,不是一個五十人部落大人能夠相提並論。孫浩然暗自歎息,用小拇指比比劃劃,張角是天,自己是地。隊伍所過之處,張角如無冕之王,受到信眾熱情接待,其中不乏官府中人。雖無千軍萬馬,張角的氣派不亞於檀石槐;不同之處在於,檀石槐所過之處,滿是尊敬與畏懼;張角所過之處,充滿尊敬與激動。
又看了幾次符水醫病,孫浩然還是不明所以,隻能歸之於玄。從信眾的反應來看,的的確確有實效。孫浩然習醫,自然明白,不同的診療方法,效果各不相同。十醫十愈的法子沒見過,十醫八愈以下的方法多的是;張角的符水療法,超過十醫六愈,不算差。
走過幾個鄉鎮,聽了幾次布道之後,張角麵帶慈悲,問道:
“孫灝,一個人躲在窮山惡水茅草屋,除了無盡雜念,還能悟出什麽有用的東西?我又不是沒悟過!跟著我傳道天下,我保你悟道真道;你要清楚,傳道即修道!”
孫浩然很是認可張角的道理,心裏無端一緊,愈發覺得其中有鬼,十分擔心自己的道。出門前,王師再次號稱隨便;這可是生死攸關,關乎悟道的大事,怎能隨便?孫浩然拿定主意,果斷回絕道:
“大賢良師,我很想追隨您老布道天下,救民於水火;但父母在,不遠遊,我要回家侍奉父母!”
張角楞了一下,笑著說道:
“孝道乃中和天地氣之第一大道,想法沒錯!什麽時候悟了,可以隨時找我。褚燕,好好招待孫灝!”
回家的路上,孫浩然慢慢悠悠,觀風賞物,品嚐各地美食、特產。王師那老家夥,除了吃飽,別無他求,那是人過的日子嗎?不管怎麽說,出塞一趟,收益不錯;不說大富大貴,再去雒陽的時候,不至於騙吃騙喝。不缺錢,為什麽不花?張角對於財貨的理解,大有道理。
吃了幾天之後,孫浩然發現,街市上的人似乎少了不少。一打聽,原來前年大疫,不幸離世的人,超過一成。那時候在關外草原,沒感覺到什麽異常,反正天天有人病死、餓死,怎麽冀州這麽嚴重?
走過幾個城鎮,問了數十人,答案都是一樣。孫浩然奇怪的同時,有點心虛;所謂美食,變得索然無味。還是加速趕路吧!孫浩然覺得,除了孫家寨,再無太平之地,哪裏有張角所說的上皇太平氣即至?
回到家,沒等吹完所見所聞,官府傳來緊急消息:天下大疫。孫浩然為自己的選擇而高興,嘀咕道:
“什麽上皇太平氣即出,天下太平?張角用嘴吹出來的吧!”
王玄甫聽到孫浩然的自言自語,歎口氣,沒有說話,起身離去,忙該忙之事。
黃帝二八七九年壬戌公元182年),光和五年,春二月,大疫。
將近兩個月時間,大疫過去,小疫不斷。孫家莊不少人感染,高燒不退,上吐下瀉,還嘔血。王玄甫帶著孫浩然出手診治,怎麽都搞不清楚病因所在,隻好搞些補身子的藥,安慰人心。寨民的說法不同,號稱救活了一大半病人;孫浩然黯然,應該是死了一小半吧!
夏四月,旱。王玄甫與孫浩然不得不與家人、部曲一起,挑水澆地。王玄甫來孫家寨之後,修了水塘,渠水縱橫,可以灌溉,可以精耕細作。有水田必定還有旱地,渠水流不到的地方,即便是野草,也都枯黃不堪。
天旱挑水太多,孫家寨集體罵天,發泄不滿。自記事以來,孫浩然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大水,全是瘟疫、旱蝗。而今,朝廷布告天下說旱,那是真大旱。相比較而言,孫家寨的條件還算好;幽、冀兩州,很多農家隻有旱地,日子又該怎麽過?
想來想去想到天氣,想到張角所說的道理,因為太平氣亂,所以大旱、大疫?孫浩然不相信人有能力理順天、地、中和三氣,卻覺得太平氣之說很有道理。有道理又能怎樣?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既然想不通,又沒有什麽實際用處,孫浩然以為,太平氣之說全是廢話。
不知道為什麽,練武的時候,即便是精疲力竭,也會神清氣爽、酣暢淋漓。挑水澆地不同,走了幾趟,便覺得全身不舒服;累得要死不說,心裏麵還窩著熊熊烈火。看到別人罵天罵地,孫浩然也跟著罵,而且聲音很大,壓過周圍所有人。效果來了,大罵一通之後,身上的擔子似乎輕了大半,不累了!
從此以後,每當挑水煩了、累了,孫浩然就會張口罵天。王玄甫心靜,總是默默挑水,沒有那麽多廢話。孫浩然忍不住問道:
“王師,你不累嗎?我有經驗,罵幾句天,全身舒服。”
平靜如水的王玄甫突然暴怒,撂下挑子,眼睛瞪著、手指指著孫浩然,破口大罵道:
“你個小兔崽子,你罵你的天,問我幹啥?”
盡管澆水,旱地還是歉收,加上林子裏的野菜、野果、鳥獸大減,寨子裏的用度十分緊張;就算王玄甫,都要縮減用度。
夏收、搶種之後,暫時不用挑水,王玄甫將孫浩然及其老父、老母、孫羊叫到一起,商量搬家事宜:
“南下的鮮卑越來越多,都跟瘋子一樣,打起仗來不要命。這說明什麽?天氣寒冷,極北之地的日子過不下去,才南遷溫暖之地,塞外的日子難過啊!關內的情況你們也清楚,幾年之內,接連兩次大疫,又連年幹旱,這日子還怎麽過?所以說啊,天下隨時可能大亂。我的意思是,做好準備,隨時準備跑路。”
孫鐵樺年紀大了,沒有以前那麽硬氣,歎口氣說道:
“走是肯定要走,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走;總有那麽一些人,寧願留在這裏!我的意思是,小虒、小羊,你們帶家人走吧,我和他阿爺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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