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銚與李子樹離開之後，劉依依繼續留在病房，嚐試教授們的各種建議。假期快要結束時，醫院長總結教授們的意見，轉告劉依依：
    “劉依依同學，教授們盡力了！這種喚醒很難講，需要耐心，需要長期堅持！我能說的也就這些，你量力而為，別累倒自己。”
    教授們撤離之後，白衣護士給出賬單，劉依依這才明白醫院長的量力而。孫浩然與狗子的保險理賠、賬戶裏的錢，全部花光，還欠下不少賬單。劉依依清賬結算之後，陷入沉思，以後怎麽辦？
    劉依依找到課大教授，吞吞吐吐，遲遲無法啟齒；課教授滿懷希冀，麵帶微笑，問道：
    “依依，想好了嗎？”
    劉依依點頭道：
    “以我的收入，確實無法承擔如此巨額費用。課教授，我希望申請您所說的課題。我承諾，不會耽誤正常工作！”
    孫浩然與狗子轉來研究所之後，醫學專家與其它相關專業專家會診，重新觀察練養歌舞戲的影響。此後，又嚐試了諸多前沿手段，仍舊沒有結果。專家建議道：
    “狗子的那團腦子，很難維持，不如將其轉移到孫浩然的頭骨上。這樣的話，以他們二人，咳咳，怎麽說好呢？以他它之間的親密關係，或許能夠產生意想不到的共鳴！”
    這時候的劉依依，早已失去信心，有新手段，為什麽不試？
    研究所特別會議室，課教授：
    “生命起源項目雖然失敗，但也因禍得福，結出了更誘人的果實；這其中，劉依依女士貢獻巨大。經董事會決定，提升劉依依女士為項目組組長！下麵是項目時間，由劉依依主持。”
    劉依依：
    “起源項目的初衷，是在虛擬世界中，模擬生物進化。遺憾的是，經過多次實驗，隻能進化出植物；無論怎樣嚐試，都孕育不出動物。項目組認為，要麽已知的進化論假設有瑕疵，要麽虛擬世界不完善。
    “項目之初，本打算借用工程技術，在虛擬世界中再現地球、太陽、月亮。項目組認為，既然項目的主旨是生命演化，為什麽不能演化地球，甚至太陽係呢？
    “很幸運，我們成功了。現在把時間交給項目小組同事，錢銚。”
    錢銚：
    “各位同事，係統建在水庫之下，今天是遠程操控。”
    錢銚操作計算機，將一台台、一套套設備展現在特別會議室：
    “係統接入兩路主電源，並采用了可靠的機械方法，與外部電網隔離，保證外部信號無法幹擾係統。
    “係統設備沒有接入外網，全部由相關機器人操作。係統設備全部啟動，工作狀態正常。”
    癸未：
    “我插句話。這種方式講述，太過幹澀；用講論的方式，是不是更好？”
    劉依依：
    “癸總的建議很好，就這樣做。”
    李子樹：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項目組以太陽係起源假說為依據，以已知的基本粒子為最小單位，實施演化。演化從星雲、其它恒星的氣泡或者吸積盤開始，經過一定時間積累之後，在某一時刻，引入‘點豆腐的鹵水’，星雲由此凝結為數量眾多的小天體。小天體相互作用，演化為河圖式雙恒星係，再演化為洛書式太陽係，即一顆太陽與八大行星。
    “係統的基礎是語言，融入了所有相關知識；可以說，這就是人類認知的邊界，能力的邊界。”
    癸未：
    “你的意思是說，幾種流行的太陽係起源假說，都可以采用？”
    李子樹：
    “人的想象力十分神奇，我有個結論，能夠廣泛接受的假設，一旦條件具備，就有可能實現；至於真實的起源方式，重要，也不重要。”
    癸未：
    “怎麽管控係統？”
    李子樹：
    “最早的係統有智能，可以自我進化。項目組認為風險太大，在係統成熟之後，將其中的智能體雷劫飛升為幾十名專業各不相同的智能機器人；係統因此失去智能，由這些智能機器人操控。
    “係統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啟動。”
    劉依依點下啟動指令，說道：
    “現在啟動係統！”
    一團吸積盤緩慢而又極速形成，體積越來越大。劉依依：
    “最近有所感悟，趁此機會分享給各位同事：
    “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醉塗銀漢夢塗橋，在下能行！”
    與會人員還在尋味，錢銚高聲說道：
    “劉組長太過謙虛，在下以為，下聯應當改為：
    “醉塗銀漢夢塗橋，老子能行！”
    眾人這才品出其中三味，紛紛拍手叫好。劉依依：
    “各位同事，‘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世人皆知無為之益，但現實世界中，很難創造出一個適宜機器人進化的環境。這次演化大型虛擬世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機器人自我進化，而不加幹涉。經過廣泛討論，項目組將這方天地定名為起源星空。”
    癸總：
    “劉組長，為什麽認定機器人能夠自我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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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依依：
    “癸總的攻難很複雜，我就試著回答。‘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道的基本特征是不言之教、無為之益，人類因此有能力、有機會進化出一雙規律之眼，從自然界的不言之教中，提取出規律成分，並將規律轉化為工具 ，用以建立人類社會。
    “語言是人類創造的最重要工具，與人本身一起，成為人之道的主要載體。可以認為，起源星空是一方小宇宙，其基本規則由語言組成。在起源星空中，我們可以模仿道，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讓機器人模仿人類、萬物曾經走過的路，自我進化，建立機器人社會及機器人之道。
    “各位同事，機器人的進化，從小國寡民開始！”
    劉依依：
    “各位同事，有必要提醒，演化是一種功能強大的工具，正如李子樹所說，可以將假設，在虛擬世界中實現。我有預感，一旦條件具備，人類就有能力在現實世界中，再現虛擬世界，演化出宜居星係，而不必像現在建房一樣，搬磚砌牆。”
    癸未：
    “劉組長，為什麽認定虛擬世界中的成果，可以在現實世界中實現？”
    劉依依：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起源星空的基礎是語言，演化的也是語言，結果也是語言。語言即規律，在現實世界中再現規律，為什麽不行？
    “化學實驗也曾經經曆過從自然界到實驗室，又從實驗室回到自然界的過程；這其中，規律與環境，是兩個重要因子。事實上，這兩個因子，都可以用語言準確描述。”
    癸未：
    “別人言必符號，你為什麽隻提語言？”
    劉依依：
    “我們都聽過老師講課，想想看，一件事情，一個理論，如果不能在教室裏傳授給學生，會是什麽後果？我認為，任何形式的規律、過程、結果，都可以轉化為聽得懂的語言。不要忘記，語言的基本功能是記憶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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