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倫納的娛樂公司取得市長的特許經營牌照，強勢推出“抽獎得進化液”活動。整個活動規則透明，全部在通訊器裏麵進行，而數字幣的流動，又局限在銀行係統，完全沒有漏洞。娛樂公司的口號是，讓人們的生活豐富多彩，而收取的費用，僅用於支付相關工作人員薪資，不從中漁利。
    剛剛推出的時候，人們隻是覺得好玩，偶爾抽那麽一、兩次。誰都不知道，這玩意上癮，抽獎的頻次越來越高，參加的人數越來越多。再到後來，一部分人幹脆就不再去市政廳購買進化劑，全部轉為抽獎。這種東西有賬可算，從娛樂公司抽來的實際進化劑價格，與市政廳差不多；說白了，差價就是工作人員的工資；攤到每一瓶進化劑上，微乎其微。
    工廠由專業人員設計，能有多少改進空間？生產線改進還在進行，而免費服務的改進委員會，漸漸銷聲匿跡。漢莎工商公司的業務進入穩定期，六大高管無所事事，每日的話題也與廣場上休息的工人差不多。工人直爽，言必賺錢；六大高管文雅，言必增長點。談增長談的多了，都盯上了商業板塊。別的板塊都熱熱鬧鬧，唯獨商業板塊，依舊蕭條。
    阿圖爾·海尼斯也沒有辦法，每天上班，都能聽到他的長籲短歎。對於鐵嘴來說，長籲短歎是個技術活，也就是海尼斯願意花精力練習，其他人都做不出來。每每聽到怪異的聲音，大家也就不好再提商業上的問題；沒有消費意願，怎麽玩？
    時間長了，長籲短歎不再有用，所有人都開始焦躁。孫浩然不為己甚，正式召開漢莎工商公司第一次戰略研討會，研討如何繁榮馬特市商業。
    阿圖爾·海尼斯首先講解商業現狀，話裏話外都帶著一股誰去誰倒黴的味道：
    “馬特人專注於升級，除了營養液，第二、第三需求就是進化劑和鐵甲，其次是武器，其它任何商品都是非必要消費品。大家都是從底層一步步走過來的，都很清楚，幾乎沒有人願意花錢，去消費非必要消費品。”
    孫浩然插話道：
    “看來，首要的問題還是以前的結論，如何激起消費欲望。”
    阿圖爾·海尼斯：
    “是啊，沒有消費意願就沒有客戶，商圈的人做出花來，也沒人要啊！”
    孫浩然：
    “兄弟們，別藏著掖著，誰有辦法激起消費欲望，都說出來！”
    看到大家都不出聲，海蒂·勒梅爾開口說道：
    “這事很難辦，必需品被市政廳壟斷，市長也無法改變。我想知道，有哪些非必要消費品？”
    阿圖爾·海尼斯：
    “主要是食品與裝飾品。”
    海蒂·勒梅爾：
    “也就是說，要想辦法讓人們開始吃飯。什麽樣的人才肯吃飯？”
    幾位夥伴異口同聲，回答道：
    “正常人！”
    海蒂·勒梅爾追問道：
    “言外之意，鐵甲人都不是正常人？既如此，問題就歸結為，如何讓鐵甲人認為自己是正常人！”
    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傳說，鐵甲人升級到不知道多少級，就會長出肉身，變為正常人，能聞到香味，能品嚐香味，吃人吃的食物，而不再使用營養液。
    威廉·倫納：
    “可以向市長提出要求，增強鐵甲人的味覺係統與饑餓感，這有利於消費！”
    利奧波德·塞茨：
    “改造也要花錢，是真正的非必要消費品，會消耗馬特市的財富！簡單些，說服市長下令，所有人必須吃飯。”
    主意很多，越來越離譜；孫浩然打斷幾個人的討論，說道：
    “都別瞎想，不是利益相關方都得益的方法，不能采用！”
    海蒂·勒梅爾：
    “‘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故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我們的思維方式，我們的經驗，有助於我們思考問題，但同時也是桎梏我們思維的井。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思想、會思考，大部分事情經過鐵腦袋過濾後，才會付諸行動。也就是說，隻要人們固執地認為應該這樣，應該那樣，便可以擺脫基本需求。
    “我的想法是，如何讓所有鐵甲人都認為，吃飯是一件很正常的人類活動。換句話說，怎麽才能將吃飯變為鐵甲人自我實現的高級精神活動。”
    威廉·倫納：
    “請問，鐵甲人有精神嗎？”
    卡爾·菲格爾：
    “我認為有！至少，休息廣場休息時，工友們已經開始談論一些無聊話題。這不是玩笑，我認為，這就是精神生活的嫩芽。”
    海蒂·勒梅爾：
    “威廉的問題問的好，我認為，卡爾·菲格爾所看到的現象，值得重視。讓鐵甲人為精神生活額外支出，很不容易；但事情必須做，做過，才知道行不行。這屬於輿情，我來處理。”
    孫浩然很滿意，不住地點頭，海蒂·勒梅爾能不能想出行之有效的辦法，不得而知，方向肯定沒錯。孫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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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們，還有什麽補充？如果沒有，還有沒有其它方麵的提議？”
    卡爾·菲格爾：
    “工廠開展改進活動之後，效率大幅度提升，收入大為提高，向外輸出人才的速度加快，狩獵區有些不妥。據說，長此以往，會造成資源枯竭。”
    利奧波德·塞茨：
    “這很簡單，建議市政廳采用狩獵證製度，限製狩獵規模。沒有狩獵證的人，不能去狩獵區。”
    威廉·倫納：
    “諸位兄弟，這裏麵大有商機！我們可以設置資格考評，而考評的方法可以設定為擂台比武。我們可以開設擂台，收門票；也可以出售比賽彩票，讓人們賭賽，這都是大生意。”
    卡爾·菲格爾：
    “很正確，我先開辦一個免費狩獵培訓班，培訓班畢業的學員才能參加比賽。學員可以提前招，每個月培訓一天，不耽誤工友們賺錢。”
    大家都意識到，這是目前最大的生意。孫浩然問道：
    “怎麽處理新員工？”
    卡爾·塞茨：
    “新員工與老員工的待遇不太一樣，他們必須消耗一定數量的進化劑，再經過鐵甲改裝，才能上崗，所以銀行給他們的貸款利息稍高，大體相當於收入降低到以前的固定工資水平。”
    新工人很少很少，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才能形成可觀收益，與在座之人，沒有什麽關係。大家還是關心博彩，孫浩然：
    “我去覲見市長，說服市政廳采用狩獵證製度。我警告你們，暫時不要從擂台賽與博彩中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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