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危急時刻
    孫浩然坐在洞口休息，貪婪地看著對麵的山峰，竟然從光禿禿的橙紅中，找到一絲美感！奇哉怪哉，明明是令人無比厭倦的荒蕪，竟也因為黑暗冰河行，變得美妙無比。
    體力稍有恢複，腦子立即敲響警鍾，催促身體趕快行動；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起身回到冰洞口，擴大洞口；趕快將小樹拖出來，才是大事。這一動手，就是兩天時間，才將冰洞校直。孫浩然看著自己的傑作，眼皮子忍不住打架，身體發虛發軟，直接癱到地上，進入夢鄉。
    美美睡了十幾覺，不等身體完全恢複，又開始忙碌。先將小樹拖出冰窟，再將這些天刨出的碎冰，扔到懸崖下。也不管小樹什麽想法，將所有帶來的繩子接成長繩，捆綁小樹，沿著崖壁，慢慢往下放。繩子隻有二十多米，下麵還很高。咬咬牙，鬆開繩子，將小樹丟下山崖；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就希望碎冰能夠緩衝衝擊力！
    孫浩然沒有練習過攀岩，也沒有了繩索，戰戰兢兢，徒手摳著岩壁，把自己掛在絕壁上。出乎腦子預料，身體輕了一半以上，一根指頭便可以輕鬆承受全身重量，也不用害怕崖壁脫落。現實與腦子裏麵的深刻記憶，完全不同！內心稍安，兩手交替，兩腳輪換，向下“走了”幾步，輕鬆自如。如此狀況之下，心裏麵不由腹誹，身體變輕而力量沒有變化，這麽簡單的道理，腦子怎麽會拐不過彎？
    繼續下行，確實不存在可怕；看起來難以逾越的地方，都是瀟灑而過。沒有揮汗如雨，也沒有所謂的驚魂一刻，更沒有什麽臨危不懼、冷靜機智，就這麽安安穩穩，“走”下了懸崖。
    小樹傷痕累累，奄奄一息。孫浩然將崖壁下殘存的冰塊，撒在小樹的根土與枝葉上，也不管有用沒用。上下山崖幾趟，將物品全部背下絕壁，重新整理之後，繼續趕路。
    扛著小樹，沿著山穀東行；第二天“藍昏”的時候，走到第一目的地。按照地圖，山穀之陰山南穀北為陽）有兩座小山東西相望；西邊一座名為平縫之山，東邊一座名為榖城之山；兩山的中間有一條狹穀，通向南方。
    兩天一夜沒有睡覺，頭有些昏；坐下來吃喝之後，打個小盹；缺氣憋醒之後，改變行進方向，連夜向南趕路。這一走，又是一夜一日，繞過榖城之山以及幾座連綿小山，進入另一條大盆地、大穀地。
    盆地之陽，甲山山腳，有一座幾十米高的無名小山，山上有一口深井。這就是楊師所說的目的地，距離楊家莊直線距離200公裏，是孫浩然即將建造孫家莊的地方。
    還不到放聲歌唱、修心養性的時候，艱難困苦，才剛剛開始。將所有物品與小樹放在井邊，將繩索拴在小樹樹幹上，順著繩子下井。運氣很不錯，繩子夠長，平穩落地。井底側麵有冰窟，沿冰窟走了一段路，全是冰，確定是地下冰河入口。
    在井口南邊不遠處，給小樹找好新家，取出鑿、錘、鎬挖坑。敲掉表麵一層岩石，下麵很堅硬，需要鑿洞，用火藥炸。離開楊家莊的時候，楊師擔心遺漏，特意耗費一張紙，寫出物品清單；斟酌數日，修修改改，才按照清單做準備，一項項，打了好幾遍勾。還不放心，又讓孫浩然對著清單清點一次，再次打勾。所以說，孫浩然不缺建村工具。
    差不多二十多小時的連續作業，才將小樹的根，埋進石頭坑。小樹的生存環境極其惡劣，傳來幽怨：
    “怎麽沒有好吃的？不但沒有好吃的，連能吃的東西都沒有！樹很生氣！”
    孫浩然：
    “樹啊，不要生氣，不要急，一切都會如願以償！”
    胡亂澆些冰，應付過小樹的幽怨，取出楊師準備好的各種土、沙，灑在合適的地方。不顧小樹反對，扯下一些樹枝，編成一隻籃子，下井掏冰，在小樹與井周圍，撒上一層冰。覺得再無遺漏，才丟下小樹，下井睡覺。
    第二天日出之後，溫度回暖，將一部分種子、孢子之類的東西，按照一定要求播種。說是播種，其實就是灑在地上，再撒上冰，任其自生自滅；等冰塊融化、消失之後，再下井取冰。時間到了第三天，地上見綠，生機勃勃，孫浩然因此而喜悅，一路上的緊迫危機感，暫時緩解。
    小樹很不好，奄奄一息，傳出來的意念迷迷糊糊、斷斷續續，孫浩然隻能無限傳輸 ：
    “樹啊，馬上就有好東西吃，千萬不能急！”
    這種時候，也隻有“好吃的”，才能刺激小樹。小樹頑強，到了第四天，便逆轉頹勢，有了新生機，孫浩然的精神為之一振。
    小樹的影響力巨大，周圍的苔蘚、菌落、地衣、灌木，也顯露出興旺之勢；相輔相成、互相影響，小樹的精神也漸漸轉好，萎靡、幹癟的枝葉，眼見得恢複青綠。
    第五天，無論如何，都要開建第一圈層，不能再等。再三勸慰小樹無用，改用威脅、恐嚇；小樹似乎回想起悲慘的過去，反而催促孫浩然：
    “趕快動手，立即、馬上，樹心甚急！”
    從小樹身上折下一批枝杈，種在周圍，如同楊師那裏的小廣場，這對小樹並沒有太大影響。一路上丟棄的枝葉太多，孫浩然有些後悔，為什麽沒有帶過來？
    小樹無憂無慮，日日恢複，群落也跟著勃勃生機；孫浩然的麻煩真正來臨，氣糖不多了。這沒什麽好說，一旦小樹及群落不能按時達成目標，孫浩然隻有一條路可走，而且逃無可逃。這時候，什麽樣的情緒都沒有用，惟有將憂慮告訴小樹，也不管小樹是否理解、是否接受：
    “樹啊，趕緊長大，放出生氣；沒有氣，日子怎麽過？日子過不下去，到哪裏找好吃的東西？”
    小樹似乎聽懂了孫浩然的嘮叨，無論四周新種的枝杈，還是群落中的其它種群，都拚了命地生長。小樹更加明顯，消耗了根本精華一樣，迅速恢複到極盛狀態，且更加茁壯。孫浩然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雖然很急促，有與沒有，完全不同。看看袋子裏不多的氣糖，這才出了一身，看不見摸不到，卻能感覺到的冷汗。與呼吸節奏相同，心，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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