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雨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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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賽哥地球的天劫一樣,閃電擊碎虛空,卷走小樹與孫浩然。曆經雷劫、風劫、火劫,挨過不算殘酷的千刀萬剮之後,身體突然沉重,兩腳飛鏟泥濘,滑出稍許,碰到一顆凸起的小石頭。超乎預料的大力作用在右腳之上,向後傾斜60度的身體,突然向前撲出,五體投地於水窪之中。
眼前是台地邊緣,眼下是陡峭土坡,雙手緊抓茂密青草,不知道扯斷了多少根,才止住身體,沒有滑落下地台。
透過雨幕、水汽,看到一條熟悉的河流,蜿蜒曲折,西邊來,東流去,穿過一座熟悉的城市。老天似乎看到孫浩然的歸來,很給麵子,風急停,雨驟歇,雲蒸霞蔚,天藍藍,日高懸,酷熱難耐;還好,血液無沸騰之相。
熟悉的太陽、雨,熟悉的空氣,貪婪地吸入、吐出甘冽的空氣,以至於身體發燙,瞬間蒸幹了身上的泥水。孫浩然明白,回到了曾經的地球,但為何熟悉的城市變成了草木、鳥雀的樂園?大群、大群的各色鳥雀,盤旋飛舞,忽而驚飛,忽而落在毫無人氣的布滿草木的建築物之上。
習慣了過去的習慣,孫浩然的心髒劇烈抽搐、猛然跳動,揉揉眼睛再三觀看,城市確已廢棄,僅在周邊,看到稀稀落落的人間煙火。聽不到鼎沸喧囂,看不到人流、車流,聞不到難以忍受的味道,這是怎麽了?
“你怎麽了,要不要幫忙?”
悅耳的女聲從身後傳來,似曾相識又不識,讓孫浩然的心,微顫、略怯,回答道:
“謝謝,不用!”
這時候,才看到,才想起,人還趴在水窪之中。從泥濘中爬起來,後半邊幹熱,前半邊泥水,全身沉重數倍,右腳踝劇痛,一時不能適應,全身顫抖不止,坐進了泥濘。好了,徹底成了泥人。
“還說不用,你受傷了?”
孫浩然抬頭,看到一位蓑衣女子;再仰頭,看到了熟悉的關切,熟悉的臉龐,不由驚喊道:
“依依!”
劉依依坐在輪椅上看電視,質問道:
“你誰啊,為什麽叫我依依姨?”
“依依姨,我是小鋤頭啊!”
劉依依皺眉思索,疑問道:
“小鋤頭?”
“是啊,依依姨,我是小鋤頭。”
劉依依:
“小鋤頭是誰,不認識!”
小鋤頭撓撓頭,解釋道:
“依依姨,小鋤頭就是鋤頭的兒子啊!”
劉依依:
“鋤頭啊,子樹呢?”
小鋤頭:
“依依姨,子樹是我媽,鋤頭是我爸,我是小鋤頭。”
劉依依:
“哦,你是鋤頭與子樹的兒子,叫小鋤頭?”
小鋤頭:
“是啊,依依姨,你想起我了!”
劉依依拿過一個盒子,取出兩塊餅幹遞給小鋤頭,說道:
“小鋤頭,姨給你留了幾塊餅幹,沒舍得吃,趕緊吃了吧!”
小鋤頭接過餅幹,拿在手裏不知道怎麽辦;躊躇片刻,還是塞進嘴裏。聽著小鋤頭的咀嚼聲,劉依依很開心,問道:
“鋤頭跟子樹怎麽不來,不是約好了去茶店喝茶嗎?我還餓著肚子呢。”
小鋤頭:
“依依姨,我爸、我媽都去世了,我陪你去喝茶。”
劉依依:
“什麽,他們已經去了?那趕緊走,別讓他們等急了。”
小鋤頭:
“好!好!依依姨,咱們走。”
小鋤頭推著劉依依的輪椅,離開房間,離開院子,推上小車。車子將二人送到市中心一座茶樓前,輪椅下車,小鋤頭下車。
看著茶樓,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劉依依疑惑地說道:
“不是這裏,這裏不是茶店。”
小鋤頭:
“依依姨,這裏是全市最好的茶樓,味道很好。”
劉依依:
“我要去茶店,我與鋤頭、子樹約好去茶店喝茶!”
小鋤頭:
“依依姨,哪個茶店?”
劉依依:
“茶店就是茶店,還有哪個茶店!趕快走,別讓子樹、鋤頭等急了!”
小鋤頭:
“依依姨,你說的茶店在哪裏呀?”
劉依依:
“就在那裏呀,還能在哪裏!”
小鋤頭拍拍腦袋,恍然大悟,說道:
“依依姨別急,我知道茶店在那裏了,我們走。”
小鋤頭又將輪椅推上車,駛離鬧市區。目的地冷清,到處都是塵土、落葉,以及鳥雀,流浪貓、狗,看不到人影。輪椅下車,小鋤頭下車,劉依依看看四周,說道:
“那就是茶店,怎麽看不到人影?”
小鋤頭依稀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還是上學的時候,曾經陪著父母與依依姨在這裏吃過早茶。那時候,街道、房屋都算老舊,這麽多年過去,看起來破敗不堪,如同遺棄的廢墟。
茶店的招牌還在,字跡斑駁,大門緊閉,門前落滿灰塵、樹葉。小鋤頭不知道如何是好,劉依依催促道:
“快,別讓鋤頭、子樹等急了,咱們進去!”
小鋤頭無奈,隻好告知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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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姨,茶店早已關門歇業,還是換個地方吧!”
劉依依驚訝道:
“什麽?關門、歇業!鋤頭與子樹呢?”
小鋤頭說道:
“依依姨,我爸媽去世很久了。”
劉依依更加驚訝,問道:
“什麽,去世了,誰去世了?”
小鋤頭:
“依依姨,我說我爸我媽,錢銚、李子樹,去世好多年了。”
劉依依:
“鋤頭跟子樹去世了,怎麽沒人告訴我?”
劉依依的淚如泉湧,順著臉龐滴落,呆呆地看著茶館大門。錢銚說道:
“依依姨,還是走吧!”
劉依依流著淚,扭過頭,看向遠方。輪椅知人意,轉向不遠處破舊的住宅區。
走過清冷的街區,
走上殘破的樓梯,
推開塵封的房門。
我記起了你的名字,
記起了曾經的話語。
我流淚了,
怎麽會想不起你的樣子?
你說,我們前世有緣,
這輩子才會相遇。
你說,我們的緣分未盡,
下輩子還會相聚。
我說,我先走,
在來世等你。
“依依姨,咱們走吧!”
“依依姨!依依姨,依依姨。”
……
孫浩然激動萬分,再次大喊道:
“依依!”
蓑衣濕淋淋,劉依依拘謹地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他們告訴你的?”
長相一模一樣,口音、語氣也一模一樣,就是氣質迥然不同,一個強勢做姐,一個柔弱似妹。孫浩然冷靜下來,知道此依依非彼依依,但還是笑著說道:
“見到你,我的腦子便感覺到了熟悉,所以脫口而出,喊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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