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揚鞭。
    衣衫獵獵。
    “哈哈，能從紀雲口袋裏摳出5000兩銀票，真是比洗劫一位大人都爽。”
    周春生開懷大笑。
    要不是宋終提醒陽城還有一筆分紅，他還真忘了。這一趟陽城之行，到手5500兩，沒白跑。
    平均分配原則，每人差不多到手800兩，腰包子一鼓，頃刻間，眾人覺得自己的腰杆子又行了。
    今晚，必須請老二吃頓好的。
    不差錢。
    …..
    數日後，京都，烏衣巷。
    “就這？”
    宋終覺得自己的家位置有點偏，好在還算清淨。
    “沒錯，就這。老子先回家一趟。”
    宋終揮手道別：“慢走，不送。”
    周春生一頭霧水：“什麽意思？”
    “你回你家去唄，我又沒攔著你。”
    周春生終於知道宋終誤會了，笑道：“滾一邊去，這是我家。你慢走，我不送。”
    “那我家在哪？”
    周春生聳肩道：“我哪知道？當日，我們一起脫離的大部隊，後來與暗閣斷了聯絡，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家在哪裏？”
    “呃，那我該去找誰了解情況？”
    “去暗閣，找柳執事，京都影衛的住房問題，都是他在處理。”
    “我沒去過暗閣，不知道暗閣在何處，你不帶著我，我怎麽去？”
    “地址我告訴你，你自己去，反正老子打死不去。老頭子估計正在氣頭上，我擔心自己過去會被他打死。”
    周春生略顯擔憂道。
    “那就打死吧。”
    周家大門緩緩打開，門內站著一名臉色鐵青的中老年男子。
    周春生低聲下氣道：“統領大人好。”
    眼前之人是影衛大統領？歐陽明大人？
    宋終反應過來，當即行禮問好。
    歐陽明揶揄道：“你還知道我是影衛統領啊？跟我玩失聯，你小子現在越來越行了。”
    “歐陽叔……”
    “別叫我叔，叫我老頭子就行。你叫我叔，我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就被抄了家。”
    宋終秒懂，匪軍的事情對方知道了。
    周春生毫無骨氣，當即求饒：“統領大人，我錯了，求放過。”
    歐陽明沉著臉道：“哼，你這德行是求人？老子一早就猜到你不會去暗閣述職，特意跑到你家來堵你。”
    宋終把自己當成透明人，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歐陽明扭頭看向宋終，眼神不斷變化，最後化作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小子，好，很好，非常好。”
    “統領大人謬讚，是周隊領導有方。”
    “哼，他幾斤幾兩，我很清楚。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跟我走吧，陛下要見你們。”
    什麽？陛下召見？
    宋終、周春生兩人相視一眼，雙眸中閃過一絲憂慮。
    匪軍的事，十有八九觸碰了陛下的底線，進宮麵聖十有八九要挨板子。
    宋終試探著問道：“統領大人，最近陛下心情如何？”
    “還行。”
    “陛下為何召見我這種小人物？”
    歐陽明瞅了宋終一眼，就仿佛在說，這就要問你自己。
    歐陽明提醒：“到了禦書房，你就知道為什麽。一會別亂說話就好，陛下問啥你答啥，千萬別多嘴，知道嗎？”
    宋終鄭重道：“知道了，謝大人提醒。”
    他可不想因為說錯話而被噶腦袋。
    “帽子戴上，擋住臉。”
    兜兜轉轉，三人很快來到禦書房。一路上所有禁軍沒有核查宋終和周春生，直接放行，顯然是看在歐陽明的份上。
    影衛統領，可是禦書房的常客。
    禦書房門口站著一名老太監，麵無表情。看到歐陽明帶人進宮也不多問。
    他目光平靜，宛若一潭死水。他淡淡道：“歐陽大人請稍等，陛下和李大人正在商討重要事項。”
    話聲落，忽聞禦書房中傳出一道渾厚的聲音：“大伴，讓歐陽明帶人進來吧。”
    “遵旨。帽子取下，進去吧。”
    老太監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宋終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
    他娘的，難道真的要被噶掉？一國君王的氣量不會就這麽點吧？
    老子不就是弄了五六千私軍而已，再說，對外他們從來不稱呼自己是匪軍，而是山賊或匪徒。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宋終跟著歐陽明、周春生，跨入帝國權力的核心區域。
    還沒看到朱棣的長相，宋終率先看到的一名與李武，李治有著78分酷似的男子。
    僅一眼，宋終便確定對方是吏部尚書——李文，李大人。
    相較於李武李治，他年歲長了點，皺紋多了一絲，還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宋終發現，李大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在他眼中，他察覺到了一絲欣賞和感激。
    目光轉動，沒來得及觀察皇帝，隻聽歐陽明高聲道：“參見陛下。”
    宋終反應極快，瞥了眼身旁周春生，立刻模仿他的動作，並跟著他一起道：“微臣，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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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略帶笑意，說道：“周春生，周震果然沒看錯你，關鍵時刻，你幫朕辦了好幾件大事，好啊！”
    都說帝王喜怒不形於色，朱棣卻嘴角掛笑，語氣輕快，看樣子心情真的不錯。
    應該死不了了，宋終稍稍鬆了口氣。
    “陛下謬讚，為陛下排憂解難是影衛職責，也是影衛的榮幸。”
    宋終想不到，周春生說起恭維的話，居然有一套。
    朱棣道：“功勞就是功勞，不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改變。”
    宋終心髒猛得一跳，才兩句話就點到了匪軍的事情，終究還是逃不過去。”
    他見周春生跪下，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連忙跟著下跪。
    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麽寧願站著死不要跪著生等等，被他統統拋之腦後。
    兩人齊聲道：“望陛下恕罪。”
    “起來起來。看看，奉天府送來的奏章是怎麽寫的，這個是奉天知府寫的。”
    朱棣讀了幾段文言文，好在宋終研究生學曆，大致意思能聽懂。
    奉天知府說他們兩人剿匪有功，讓整個定州的治安好了不少。還說兩人帶人化解了奉天城的困局，同樣是大功一件。
    帶人，帶軍，一字之差，意思天差地別。
    而洗劫清遠城則變成了懲治貪官汙吏，為清遠城百姓鏟除毒瘤，造福一方。
    “這本是楊國公送來的，這本是奉天城張聊將軍送來的，這本是影衛褚副統領送來的，朕不讀了，反正大致意思都差不多。”
    宋終明白，這是奉天城，乃至整個定州聯合起來在為他們開脫罪名。
    奉天城仗義啊！
    奉天城沒白救。
    宋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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