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
    事態嚴重。
    “在京都，與我關係要好的，就你和詹雄，你家十有八九被人盯著，我們自然藏在詹雄家中。”
    周春生眉頭一皺，臉色驟變。
    他苦澀道：“小子，我們的麻煩大了。紀雲等人有可能已經暴露，我壞事了。”
    “怎麽回事？”紀雲、宋終異口同聲問道。
    周春生知道事態緊急，再難開口他都必須要說出口。
    “詹雄，十有八九也是一名內奸。”
    “什麽？”宋終驚呼。
    詹雄如果泄露了紀雲等人的存在，那麽，今晚他們的計劃勢必會出現極大的變數。
    雖然目前的狀況一切按部就班，可之後的事情呢？
    “不可能！”紀雲矢口否認，“他要是出賣我們，我們大概率早被人盯上了。可這幾天，以我的經驗和直覺，並沒人監視和跟蹤我們。”
    伍府。
    “大人，秦尚書有令，讓你帶上人，去會一會楊國公。”
    伍時成默默起身，直接走出家門。
    他是禮部侍郎，正三品，官職不低，但權力卻不大。
    禮部，在這場權鬥中，存在感極低。
    今晚，他作為西北一方第一個登台的官員，其意味著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此刻沒必要多說什麽，一切以結果說話。
    成則功成名就，更進一步，敗則遺臭萬年，萬劫不複。
    隨著伍時成的前進，他身後的人越聚越多，不多時便有上百。
    整個隊伍全程保持著沉默，殺伐之氣無聲蔓延。
    距離豐都客棧還有三個街區的路程，伍時成停下腳步。
    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沒想到，今晚第一個登場的會是你。伍大人。”
    “我也沒想到，攔我的人會是你，裴大人。”
    裴大人好言相勸：“伍大人，我們禮部就別摻和進這個旋渦了，行嗎？”
    伍時成低沉道：“晚了，刀已出鞘，收不回了！我承認我野心勃勃，可你同樣是出了名的勢利眼，朱棣到底許了你什麽好處，值得你如此賣命？”
    裴大人搖了搖頭。
    “陛下從未許諾我什麽，是我自己的選擇。”
    “為什麽？”
    裴鬆無奈道：“誰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是一名影衛！”
    裴大人，裴侍郎，裴小北的父親！
    “明白了！”伍時成冷冷回應。
    “不過，就憑你身後那點人，恐怕攔不住我們的腳步。”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蠢貨。裴大人勢利眼不假，但能官拜三品，絕不可能蠢人。
    “我知道你攔不下你們，那再加上他們呢？”
    頃刻間，黑暗中走出不少蒙麵人。
    伍侍郎嘲諷道：“呦，遮遮掩掩，見不得光啊？”
    裴大人解釋道：“如果我們失敗，那死了一了百了；可萬一我們贏了，你們又有人跑掉，一旦事後報複，要命啊！所以，蒙個臉能避免不少的麻煩。”
    “動手！”
    伍侍郎懶得再扯皮，一聲令下。
    禮部內戰，正式爆發。
    京兆府尹斐大人府邸。
    燈火通明。
    大部分下人早已入睡，府尹大人卻在中堂坐著。
    茶水換了好幾壺，火爐中的木柴添了一次又一次。
    門房急匆匆地跑來，喘著粗氣道：“大人，門外來了很多六扇門的人。”
    斐府尹一臉淡然：“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朱捕神帶著幾名捕快，大步而來。
    “斐大人，深夜叨嘮，請見諒！”
    “朱大人，半夜帶人登門，有話直說。”
    斐府尹言下之意，臉皮已經撕破，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朱捕神質問：“斐大人，本官懷疑你投靠了西北？”
    斐府尹眼睛一眯，反問道：“朱捕神，你可有證據？”
    朱捕神坦白道：“沒有！”
    斐府尹臉色不悅：“那朱大人就不要亂給本官扣帽子。”
    朱捕神不卑不亢道：“有沒有扣帽子，調查過後自會清楚。現在，麻煩斐大人跟我們走一趟六扇門，配合調查。”
    “去了六扇門，本官還能回來？”
    “隻要沒問題，肯定能回來！”
    斐府尹一針見血道：“有沒有問題，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斐大人譏諷道：“怎麽不說話了，難道被我說中了？”
    “對！斐大人說得對！”朱捕神果斷承認道。
    朱捕神的坦誠，讓原本還想辯論兩句的斐大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
    朱捕神也不再拐彎抹角，直入主題：“斐大人，你是自己跟我們走，還是我們帶你走。”
    “現在，我不能跟你走，晚上幾天或者天亮之後，我再跟你去六扇門行不行？”
    朱捕神直接拒絕：“不行，上麵有令，現在必須帶你回六扇門。”
    又是一陣沉默，斐大人正色道：“本官，不去！”
    “那本官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斐大人做賊心虛，真的與西北有瓜葛？”
    斐府尹目露凶光：“朱大人，黃泉路上，你愛怎麽理解怎麽理解，關老子屁事！來人，送朱大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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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了半天，最後還是要靠拳頭解決問題。
    ……
    府兵統領問道：“三爺，我們這是去哪？”
    李治咧嘴笑道：“抄家！”
    “這兩天沒聽說有大人犯事，也沒聽說宋大人破了某樁案子啊。”
    “當然是不正規的抄家？你見過正規抄家在半夜，還有，正規抄家輪得到你們？”
    呃～
    抄家還分正規和不正規？
    半夜上門，沒有抄家的批文或者旨意，你直接說打家劫舍不就好了。
    府兵統領看向李治，讀書人說話果然好聽。
    隻是不知道今晚，哪位大人要遭殃！
    隊伍一路行進，臨近李文給出目的地前，兩道黑影突然出現。
    一人手臂上的衣服破開一道口子，但看不清傷口的大小，隻不過這人手握的長劍，有液體在滴落。
    不知道是他自己傷口流出的鮮血，還是敵人的血液。
    另一人也好不到哪去，腹部有傷，嘴角掛血。
    府兵統領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握住刀柄，全神貫注盯著對方。一副隨時可以抽刀進攻的姿態。
    李治拍了拍府兵統領的肩膀，“別緊張，自己人。”
    望著受傷的兩人，李治一臉嚴肅地問道：“兩位，尾巴處理掉了沒？有沒有發現異常人員。”
    “處理掉三條尾巴，但不能保證已經處理幹淨。你們的隊伍中發現了一名可疑人員。”
    “明白了！”
    李治掏出身上攜帶的簡易醫療用品和止血藥品，開口道：“我幫你們處理一下傷口。你們的同伴有沒有受傷，有的話，一並叫來，我處理一下。”
    手臂受傷男子忍著劇痛，悲傷道：“不用了，他們死了。”
    “抱歉，請節哀！”
    李治知道，暗中有四名影衛跟著他們，隻是他沒想到除掉三條尾巴的代價會這麽大。
    兩死兩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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