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
    死亡盛宴。
    豐都客棧，薑國公清楚地知道失敗的下場。
    他和他的手下，在臨死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給大行鏢行和楊國公的人馬造成不少的傷亡。
    更糟糕的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他們再次遭遇秦大人的府兵。
    裝備精良的秦府府兵，一照麵就滅殺了大量大行鏢行和楊國公的人馬。
    局麵再次發生重大轉折。
    好在，六扇麵還活著的人 ，李家兄弟與李府所剩無幾的府兵，兵部尚書大人家剩下的四名府兵，先後趕到，替楊國公化解了危機。
    這一仗打完，楊國公帶下船的人手，僅還有兩人活著。
    大行鏢行，美男的大哥晟紅鷹戰死，鏢師十不存一。
    兵部尚書和李家的府兵，團滅。
    六扇門，朱捕神再次受傷，沒能救過來，戰死。整個六扇門還能喘氣的隻剩3人。
    宋終簡單估算了一下，交鋒尚未結束。雙方戰死人數已經均超過2000！
    具體死多少，誰也說不清！隻知道豐都客棧附近活著的人不到30。
    交戰雙方都未曾注意到的皇宮，此刻也在上演血腥的殺戮。
    不少宮女，太監在睡夢中被砍掉了腦袋。意識清醒的，無論如何哀求，依舊難逃一死。
    不止宮女、太監，甚至有三位娘娘也被朱棣賜死，一位成年皇子人頭落地。
    殺戮結束了嗎？
    沒有！
    禁軍內部，同樣血流不止。
    朱棣完成禁軍內部的清洗，當即下令禁軍出皇城，緝拿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等人。
    禁軍剛離開皇城，他們就被人攔下來。
    領隊之人，赫然是影衛副統領金山。
    影衛一向標榜自己是“皇帝的影子，帝國的護衛”。此時，金山和他的手下集體背叛，看來是如此的荒誕和可笑。
    當然，僅憑金山和四個影衛大隊的人手，肯定對抗不了禁軍。
    他們身後，還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少說四五千。
    這幾年，西北方麵通過金山，將他們一點一點偷偷安排在皇宮附近的幾所大院中。
    朱棣知道西方一方絕對有應對禁軍的方法，隻是他沒想到會是眼下這種情況。
    他極為信任的影衛，看似在護衛皇城四周，暗地裏卻在自己的家門悄無聲息地安插了數千人。
    荒唐至極！
    至於，遠處的黑暗中還有沒有人，朱棣不得而知。
    皇城禁衛軍隻有一萬，清洗掉一部分，再留下一部分必須守衛在皇城之中，以防皇帝身邊發生意外，故而眼下皇城外的禁軍滿打滿算隻有6000。
    皇城的大門再度打開。
    一名老太監小跑而來。
    老太監很快來到隊伍最前方，扯著嗓子喊道。
    “陛下有旨，殺無赦！”
    天子的一句殺無赦，開啟了天亮前最血腥的一戰。
    滾燙的鮮血灑落地麵，譜寫著悲壯與淒涼。
    漁鱗碼頭。
    “宋大人，這是你要的孔明燈。”
    祁連山帶著小弟，接連砸開三間雜貨鋪的大門，終於找到了宋終所需的孔明燈。
    來到楊國公早些時候下船的地方，宋終長長地歎出一個口。
    距離楊國公下船，最多過去2個時辰。可就這短短兩個時辰，卻已物是人非。
    火光搖曳，孔明燈緩緩升起。
    橘黃色的火光中，宋終看到了裴小北、顧問，還有一張紙陌生的臉龐。
    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淌！
    孔明燈越飛越高，宋終喃喃自語道：“有始有終，才算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今夜的紛爭從這裏開始，就從這裏開始收尾吧！”
    黎明前的至暗時刻，漁鱗碼頭附近卻是明亮如晝。
    大量舉著火把的壯漢默默地在此集合。
    祁連山目瞪口呆，他們是誰？他們來自哪裏？這麽多人，他們之前躲在哪裏？為何之前沒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魯莽副統領問道：“小子，一開始你為何不將他們投入到戰鬥中去？”
    宋終解釋道：“因為一開始形勢不明朗。萬一對方的實力高出我們太多太多，以至於在各處戰場將我們碾壓，那麽這夥人從頭到尾都不會現身。反正他們出來也是白白送死。”
    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宋終走來。
    楊帆略帶愁容，向宋終等人行禮。
    宋終低沉道：“楊帆大哥，國公爺還活著。但是楊鳴等人近乎全軍覆沒。”
    楊帆臉上的愁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濃濃的哀傷。
    楊帆握緊拳頭，強忍悲痛，問道：“人員集合完畢，何時動身？”
    “等！”
    “等誰？”
    “等我！”
    沒等宋終開口，隊伍後方走來一位渾身是血的硬朗中年。
    是紀雲！
    他鏗鏘有力地說道：“巡察使大人，任務已經完成。”
    “好！”
    宋終用力握拳，緊繃的神經緩和些許。
    “楊大哥，我們可以出發了！”
    周春生扶著搖搖欲墜的紀雲，察覺到紀雲神情悲傷，他便猜到對方還有事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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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
    “我帶人來的人，全沒了。陳學冬為了救我，也死了！”
    聞言，周春生呆若木雞，不敢相信。宋終心口一陣絞痛，好不容易控製住的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地落下。
    那位常年穿著一身青衣的男人，他也沒能在今夜的騷亂中活下來。
    人生在世，世事無常！
    秦大人府邸。
    軍師等人除了穆親王那處的結果尚不知曉，餘下的，他們也都知道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秦雙自然不滿意，他憤怒道：“除了穆親王，我們派出去的人全折了，情報人員也死傷慘重。”
    軍師依然鎮定，他冷漠道：“有些死了也好，他們現在能背叛朱棣，以後也敢背叛王爺。至於其他人死傷慘重也算正常，畢竟對方的損失同樣不小。”
    軍師喝了口茶水，示意兩位尚書大人稍安勿躁。
    他接著說道：“穆親王和歐陽明基本上又是兩敗俱傷的局麵。皇宮那邊禁軍一時半會肯定出不來。我敢斷定，交戰到這份上，對方肯定沒有底牌了。而我們，還有200多名以逸待勞的毒衛。這股力量足矣橫掃對方剩下的那點人手。”
    生怕夜長夢多，工部尚書催促道：“趁著禁軍正在交戰，趕緊讓毒衛去解決掉楊國公。”
    隻要楊國公一死，今晚他們所有的損失都值得。
    秦大人露出殘忍的表情，他補充道：“殺掉楊國公，再去殺掉吏部、禮部、刑部、兵部四位尚書，我倒要看看朱棣還拿什麽跟王爺鬥。”
    軍師起身，敲了敲坐了一夜有些僵硬的身體。
    “走吧，去豐都客棧送楊國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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