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什麽因，
    結什麽果。
    宋終一怔，之前都是選擇題，現在要做答辯題了嗎？
    他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作答。
    “小友，你別想太多，試想一下如果你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做？”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們要殺我，那我廢掉他們修為不過分吧？如果是我，我會廢掉他們修為之後，再放他們走。”
    此時此刻，宋終再蠢也已經猜到，就是四師兄或者他的意識將自己拉入了這片幻境。
    四師兄讓自己扮演他，讓自己替他做出選擇，再讓自己回答他的問題。
    一切，似乎是四師兄在考驗他。
    聞言，四師兄歎了口氣。
    接著，他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還有一段我最不想看到的片段，你看看吧。”
    畫麵再變，又回到了灤川城。
    城牆上，站滿了人，有修士，有普通的士兵。
    城樓上，宋終看到了四師兄，看到了楊將軍等人，還看到了穿著官服的城主大人。
    四師兄和楊將軍都蒼老了許多。
    這個片段與之前三個片段應該間隔了很長時間。
    氣氛無比凝重。
    城牆外，是鋪天蓋地的凶獸，還有不少人影。
    其中有幾人，淩空而立。
    宋終總覺得這幾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很快，他就想起他們是誰了。
    是變老後的二師兄，六師妹等人，還有逃走的凶徒首領。
    最後一位，陰翳的眼眸，絕對是那名瘋狂的小男孩，錯不了的。
    這些人都在四師兄手上吃過虧，所以組成了複仇者聯盟？
    宋終猜測
    第一段劇情當年真實的情況是士兵帶走小男孩的時候，四師兄什麽都沒做。小男孩在大牢待上一段時間後又出來了，最後成了邪修。
    第二段劇情見所有人都沒有追擊的意願，所以四師兄也沒開大招，他和楊將軍等人一起耗死了凶獸和剩下的幾名凶徒。以至於凶徒首領成功逃脫。
    第三段劇情二師兄四人，他們被四師兄擊傷後，大概率沒有回神劍山。
    後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人聚到一起，然後“臥薪嚐膽”很長一段時間，最終策劃了眼前這一幕。
    沒有過多的言語，大戰一觸即發。
    這一戰，持續一天一夜。
    這一戰，參戰的修士、士兵和凶獸，除了四師兄盡數死絕。
    這一戰，最無辜的是灤川城的百姓，他們受到大戰波及，死傷不計其數。
    因為人員死傷慘重，建築損壞嚴重，所以這一戰之後灤川城沒有重建，直接被遺棄了。
    雖然四師兄沒死，可他覺得，是他的錯造成了這一切。
    他懊惱、自責和後悔，最終劍心和道心碎了一地，一身的修為也在頃刻間散盡。
    至死，四師兄都沒有離開這座被遺棄的城市。
    故事結束，宋終發現他變回了自己。
    四師兄出現在宋終身旁“年輕人，如果我當年能像你一樣果決狠辣一點就好了，可惜沒有如果。”
    宋終有些尷尬。
    “對不起，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修真世界是殘酷的，狠辣一點是必要的，太過仁慈終將害人害己，我就是個例子。”
    四師兄苦澀道。
    “前輩，有件事我不明白，遺跡開啟那麽多次，那麽多人來過這裏，為何隻有我觸發了你的幻境？”
    四師兄笑著解釋“準確來說，是你身上浮生寺的印記，觸發了我儲存在浮生玉佩中的幻境。難道你忘了浮生玉佩的能力？”
    浮生寺的印記？
    難道是浮生寺門前河中的水草轉化而來的靈力？
    至於浮生玉佩的能力則是與神識結合製造幻境，也能將提前製作好的幻境儲存其中，待到關鍵時刻，可以瞬間釋放出來。
    我靠，那些禿驢不會就是利用浮生玉佩的能力，製造幻象欺騙信徒的吧？
    四師兄不想說名字，宋終自然也沒多問，他問道“前輩，這裏後來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知道。應該是這方天地的意誌出現了問題，以至於這方世界的強者們都發了瘋似的想逃離。他們為了飛升變得不擇手段，他們大肆掠奪這個世界的資源，最終爆發了最激烈、最殘忍的衝突。”
    “經曆百年的爭鬥，最終飛升逃離這方天地的修士寥寥無幾。而留下來的人，在這個世界變成小世界的過程中，全都死了。”
    “再後來，不知道是哪位強者打通了你們世界與這裏的通道。每十年會送一批修士過來尋寶，九天後會有莫名的力量降臨，再將這些人全部帶走。”
    四師兄殘留在浮生玉佩中的神念，就像是一名孤獨的長生者，看滄海桑田，看雲卷雲舒，看世事變遷。
    “草色青青忽自憐，浮生如夢亦如煙。”
    這是四師兄對自己的嘲諷。
    宋終站著不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年輕人，能跟我說說你們那個世界嗎？”
    “也快完蛋了，和這裏一樣，天地意誌也出了問題。但目前處於剛起步階段，各大頂級勢力還能保持克製。不過，打起來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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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師兄又是一聲歎息。
    他看向宋終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前輩，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怪瘮人的。”
    四師兄問了一個無比紮心的問題“100年內，你有信心成為一方世界最強的幾名修士之一？”
    呃～
    四師兄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回去後，少去人多的地方，隻有這樣，你或許才有可能安安穩穩過完最後的百年。不過，千萬不要放棄修煉，否則別人找你麻煩的時候，你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宋終是時空手環的持有者，注定沒有安穩的生活，但他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
    他發現四師兄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前輩，你這是怎麽了？”
    四師兄淡然地解釋道“我要死了。”
    宋終不理解都要死了，前輩還能笑這麽開心？
    “千萬年來，我的神識與這個幻境早已融為一體，幻境不滅我便不能真正的死去。其實，我早想忘卻一切，轉世投胎，重新開始。”
    “如今幻境的力量正在消散，所以我也要死了。死亡對我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所以，年輕人，我要謝謝你觸發幻境，作為感謝，報酬我已經給你了。再見，再也不見。”
    四師兄笑著死了，幻境也破滅了。
    宋終的四周再度漆黑一片。
    他感覺自己手上多了一柄劍。
    火球浮空，照亮四周。
    四明劍！
    四師兄的四明劍居然出現在他手上，劍柄上還懸掛著一塊玉佩。
    浮生玉佩！
    另外，四師兄會的那些功法、劍法、術法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宋終對著身前恭敬一拜。
    “前輩，一路走好，願你的來生所求皆所願，所得皆所期，所遇皆逢時，所失皆無礙，所行化坦途，多喜樂，常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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