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密使夜航傳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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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海上風浪漸平,鎮海號領著艦隊在茫茫海麵破浪而行,船頭燈火搖曳,映出一片昏黃光芒。龍飛立於甲板之上,眺望遠方,東南方向黑沙港尚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他體內覆海訣真氣緩緩流轉,與周遭潮汐隱隱呼應,心頭卻始終縈繞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警兆。前方覆海會分舵究竟藏著何種陰謀,此行是否會如漁民所言,危機四伏?一切尚是未知之數。
“都司,前方海域風平浪靜,弟兄們已按您的吩咐,輪番值守,船體無恙。”王鐵柱大步走來,聲音低沉,手中長矛依舊緊握,麵上帶著幾分疲憊卻不失肅殺之氣。他頓了頓,又道:“隻是連日航行,糧草雖足,淡水卻已見緊,若不能盡快尋一處補給之地,恐難支撐長久。”
龍飛聞言,微微點頭,目光未離遠方海麵,沉聲道:“鐵柱,此事我已知曉。蘇櫻家族在附近有一處秘密據點,名喚‘青螺灣’,乃是四海通商號的海外補給港,地勢隱秘,水源充足。此行既要追查覆海會分舵,不妨先於青螺灣暫作休整,待補給完備,再直取黑沙港。”他轉頭看向王鐵柱,語氣堅定,“你即刻傳令下去,命各船調整航向,朝青螺灣進發,務必小心戒備,防敵突襲。”
王鐵柱抱拳應命,轉身下去傳令。不多時,艦隊稍作調整,船帆轉向,借著夜風朝青螺灣方向緩緩駛去。龍飛負手而立,低頭輕撫懷中海龍佩,那一抹幽藍微光自縫隙中透出,與他真氣相合,似在提醒著他肩上的重擔。他心頭微動,暗忖道:“青螺灣雖是蘇櫻家族之地,隱秘非常,但覆海會耳目遍布,若其已察覺我等動向,恐會借機設伏。看來此地休整,亦不可掉以輕心。”
夜深漸靜,海風呼嘯,艦隊在黑暗中行進,唯船頭燈火點點,映亮一小片海麵。約莫行了一個時辰,前方海麵突現一抹暗影,若隱若現,似是一座小島輪廓。王鐵柱快步上前,稟報道:“都司,前方應是青螺灣所在,島上燈火稀疏,似無異動。隻是夜色太深,難辨虛實,可要派哨船先探?”
龍飛微微頷首,未多言語,隻道:“命哨船先行探路,餘下各船暫緩靠近,列陣待命。”他目力凝聚,試圖穿透夜色,辨清那島上情形。覆海訣真氣流轉,周身似與海風相融,隱隱感知到島嶼周邊水流有幾分不尋常,似被人為引導,頗有幾分陣勢之意。他心頭一凜,暗道:“此地水道果然有古怪,若非蘇櫻家族布置,定是外敵插手,需得謹慎為上。”
不多時,哨船折返,水手急步登船,低聲稟報:“都司,青螺灣港口並無敵蹤,島上駐守之人乃蘇家舊部,見到我等旗號,已遣人出港相迎。隻是……他們言語中似有急事相告,提及一事至關重要,務必麵稟都司。”水手說到此處,聲音略顯遲疑,似有難言之隱。
龍飛眉頭微皺,沉聲道:“既是蘇家舊部,自不會有假。傳令下去,艦隊靠港,但莫盡數登岸,留半數兵士駐守船上,隨時應變。你即刻引那蘇家之人前來見我。”水手領命退下,不多時,果見一艘小舟自島上劃來,船上之人一身青衫,步履匆匆,登上鎮海號後即朝龍飛行禮,口稱:“小人蘇福,乃四海通青螺灣掌事,受小姐之命在此守候都司大駕。眼下有一要事,需得麵稟都司,懇請屏退旁人。”
龍飛瞥了那蘇福一眼,見其雖是商賈打扮,氣度卻頗為沉穩,且目中隱有急色,知其所言非虛,遂揮手命左右暫退,隻留王鐵柱在側。他沉聲道:“既是蘇櫻所托,自無不可。蘇掌事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蘇福見左右退下,方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雙手奉上,低聲道:“都司,此信乃小姐早半月前自南洋寄來,囑咐小人務必親手交予您。信中之事,小人不敢多問,隻知事關重大,恐與京中局勢相關。小姐還言,若都司途徑青螺灣,務必在此細觀書信,再作定奪。”言罷,他退後一步,低頭不語。
龍飛接過書信,信封上果有蘇櫻親筆所書“飛郎親啟”四字,墨跡清秀,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他心頭微動,將信封拆開,抽出薄薄一頁紙箋,借著艙中燈火細細閱覽。信中言語簡短,卻字字透著關切與急迫,蘇櫻言道近來聽潮閣探得京城風聲,朝中保守派動作頻頻,似有大變將生,與覆海會有千絲萬縷之牽連。她還提及,承澤兄長身處天京,處境維艱,恐有外敵勾結內鬼,欲置其於死地,望龍飛在海外多加留意,搜集覆海會與保守派勾結之證據,以助承澤脫困。信末,蘇櫻更以懇切之語,叮囑龍飛萬事小心,切莫以身犯險。
龍飛讀罷信箋,麵色愈發沉重,目光中透出一絲憂慮。承澤在京城處境之艱難,似已超出他先前所料,而覆海會與朝中保守派之勾結,若果如蘇櫻所言,那此事牽連之廣,恐非一己之力可輕易化解。他正思量間,忽聽艙外傳來急促腳步聲,王鐵柱低聲稟報:“都司,島上守軍方才急報,稱有一陌生快船自北方向急速靠近,船上之人自稱來自天京,有要事求見都司,言語中似頗為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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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聞言,眉頭緊鎖,揮手道:“既言來自天京,自當一見。鐵柱,你引那人速來船上,但須加強戒備,防其有詐。”王鐵柱領命而去,不多時,果見一風塵仆仆的中年男子被帶至艙中。那人身著灰布長衫,麵上盡是倦色,見到龍飛即抱拳行禮,沉聲道:“在下鄭遠,乃李大人麾下行走,受李大人與承澤公子之托,特自天京日夜兼程而來,攜一密信,務必親手交予龍都司。”
龍飛心頭一震,起身接過那封密信,信封上赫然書有“李宸親筆”四字,筆力蒼勁,透著一股迫切之意。他拆開信封,細閱信中內容,隻見承澤言辭懇切,述及京城近來政局波譎雲詭,保守派借老皇帝病重之際,暗中操控儲君之爭,欲將改革派一網打盡。他自身處境艱難,四麵受敵,更有覆海會暗中推波助瀾,勾結朝中權貴,圖謀不軌。信中末尾,承澤再三托付龍飛,望其在海外盡快搜集覆海會罪證,若能截獲其與保守派勾結之鐵證,或可助他在朝中翻盤,挽救大滿危局。
讀罷密信,龍飛心潮起伏,手指緊握信箋,久久不語。他自幼與承澤交好,視其為兄長,如今見其在京城身陷囹圄,孤立無援,心頭自是百味雜陳。覆海會之陰謀,保守派之詭計,京城之風雲,似一張無形大網,正將他與承澤緊緊相連,避無可避。
“鄭遠,你既是李大人與承澤之人,定知京城情形。可否細言,承澤眼下究竟身陷何等困境?”龍飛抬眼看向那信使,語氣沉重,目中透著迫切。
鄭遠低頭一拱手,苦笑道:“都司有所不知,承澤公子自奉命入朝,雖得李大人支持,然改革之議觸動各方權貴利益,早已樹敵無數。如今老皇帝病重,儲君之位懸而未決,保守派趁機生事,暗中聯合覆海會,欲借外力鏟除異己。承澤公子身處漩渦,四麵楚歌,恐有性命之憂。公子與李大人都言,都司在海外深得人心,若能揭破覆海會陰謀,或可力挽狂瀾。”
龍飛聞言,麵色愈發凝重,手按佩刀,沉默片刻,方沉聲道:“承澤之危,我自不會坐視不理。黑沙港覆海會分舵,正是眼下要害,若能一舉搗毀,或可截獲其罪證。你回去複命,告知承澤與李大人,龍飛定不負所托!”
鄭遠抱拳稱是,龍飛又命人將其暫安置於艙中歇息,複轉頭看向窗外夜色。海風陣陣,青螺灣港灣燈火搖曳,遠方黑沙港方向卻依舊雲遮霧罩,充滿未知。他心頭百轉千回,覆海會之詭譎,京城之危局,承澤之托付,似一座座大山壓在肩頭,然他眼中卻無半分退縮之意。覆海訣真氣流轉,與海潮共鳴,似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在這片海域展開。
“鐵柱,傳令下去,艦隊於青螺灣速速補給,明晨即刻啟航,直指黑沙港!”龍飛低聲下令,語氣如鐵,目光中透出一絲決然,“覆海會分舵,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此行若不將其連根拔起,恐後患無窮。承澤之危,京城之變,亦需我等傾力而為!”
王鐵柱抱拳領命,轉身下去傳令。艙外海風愈急,浪濤拍岸之聲不絕於耳,青螺灣港內艦隊忙碌補給,燈火通明。龍飛負手而立,目光遠眺,腦海中浮現出承澤在京城孤身奮戰之景,又想起蘇櫻信中那句“萬事小心”,心頭微暖,卻更多了一分沉重。他自知,黑沙港之行凶險異常,覆海會是否已布下天羅地網?承澤在京城的真正處境又究竟如何?一切尚未可知,唯有一戰,方能撥開這層層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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