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傳承在手返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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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身形懸於水底,目光穿過昏暗的海水,凝視著那緩緩開啟的石門,心中百念交織。海麵之上的號角聲急促而沉悶,似在催促他速速歸返,而水下這古神廟深處的秘密卻如一隻無形之手,緊緊攫住他的心神。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海龍佩”,那幽光雖已黯淡,卻依然傳來一絲微弱的波動,似在指引他繼續探尋。
    “既來之,則安之。”龍飛暗自咬牙,心念一轉,已然下定決心,“海麵之事雖急,但王鐵柱領兵老練,足以應對一時之局。此處傳承關乎海皇之秘,若不探個究竟,他日恐再無機緣。”思及此處,他再不猶豫,真氣運轉,強壓體內疲憊,朝那新開的石門遊去。
    石門之後,是一條幽深狹窄的水道,牆壁上刻滿了古老而繁複的紋路,似是某種失傳的圖騰,或是關於海洋的遠古傳說。龍飛凝神細看,隻見那些紋路中多有海龍盤旋、巨浪滔天的意象,隱隱與“覆海訣”的真意相通,不由心頭微動,暗道:“此地之秘,果與海皇一脈息息相關,若能盡得傳承,或可助我在對抗‘覆海會’時更進一步。”
    水道盡頭豁然開朗,眼前竟是一座更大的石殿,殿中並無雕像或傀儡,隻有一座巨大的圓形石台,石台中心嵌著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晶石,約莫拳頭大小,散發著幽幽光芒,似有生命般微微顫動。龍飛遊近,凝神感知,立時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從晶石中傳來,竟與“海龍佩”遙相呼應。
    “海晶石?”龍飛心頭一震,腦海中浮現出關於海皇傳承的零碎記載。傳說中,海皇一脈有數件至寶,除“海龍佩”外,另有數塊“海晶石”,乃是海洋之靈的凝結,內蘊天地精華,與海皇之力息息相關。得此一物,不但可助修行者更快感悟海洋真意,更能在關鍵時刻借其之力,激發出遠超自身境界的威能。
    他伸出手掌,緩緩貼近那塊晶石,體內真氣自然流轉,與其氣息相融。霎時,一股冰涼而磅礴的力量自晶石中湧出,順著他的經脈遊走全身,原本因連番激戰而枯竭的真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複,甚至隱隱有精進之象。龍飛心神微震,暗道:“果是海皇至寶,單是氣息相融,便有如此功效,若能將其徹底煉化,今後與‘覆海會’對峙時,自又多了一重底牌。”
    然而,此刻並非煉化之時,龍飛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強壓下心頭激動,小心翼翼地將海晶石自石台中取出,收入懷中。他環顧四周,發現石台邊緣還刻有一圈細小符文,似是某種殘缺法門,與先前祭壇石碑上的傳承意念有幾分相似。他凝神默記,將符文內容盡數烙印於心神之中,暗自思忖:“此法門雖不全,但若能與‘覆海訣’相合,或可讓我對海皇之力的感悟更進一步。隻是,此地似已被‘覆海會’滲透,這些法門背後,是否還藏著他們的陰謀?”
    心念百轉,龍飛卻不敢多留,迅速轉身,沿原路返回水道。待他遊出古神廟出口時,海水中的壓迫感已然減輕許多,懷中海晶石的微弱波動似在守護著他,令周圍海流變得柔和,仿佛不願傷其分毫。他深吸一口氣,身形如箭,迅速朝海麵浮去。
    “嘩啦”一聲,龍飛破水而出,海風迎麵撲來,帶著鹹澀的氣息,遠處的天際已然泛起魚肚白,晨曦初現。他身形一縱,穩穩落在追風號甲板之上,環顧四周,隻見王鐵柱與一眾精銳士卒早已嚴陣以待,奧斯曼戰船雖仍停於遠處,但船頭火炮似已收回,氣氛不再如先前那般劍拔弩張。
    “大人,您可安好?”王鐵柱見他歸來,忙快步上前,語氣中滿是關切,“方才海麵之上,奧斯曼船隻似有退意,但屬下不敢擅動,隻得鳴號示警。大人水下耽擱如此之久,可有遇到何等凶險?”言罷,他目光一掃,見龍飛衣衫雖濕透,神色卻無大礙,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龍飛微微頷首,沉聲道:“水下之事,已有眉目,但此處非詳談之地。奧斯曼人既已退兵,我等也不必多生事端,傳令下去,艦隊休整半日,待糧草補給無虞後,即刻啟程返回馬六甲。”他頓了頓,又低聲補充道:“此行所得,關乎重大,切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王鐵柱抱拳領命,轉身便去安排艦隊事宜。龍飛則緩步走入船艙,關上艙門後,方才自懷中取出那塊海晶石,置於案前,細細端詳。晶石在微弱燭光下閃爍著湛藍光芒,似有無盡海波在其內流轉,單是凝視,便叫人心神寧靜,仿佛置身於浩瀚大洋之畔。
    “海皇傳承,果真玄妙莫測……”龍飛低語一聲,指尖輕輕觸碰到晶石表麵,立時又有一股冰涼氣息順著指尖傳入體內,與“覆海訣”真氣相融,令他精神為之一振。他閉目感知,隻覺自身對海流的感應似又增強幾分,腦海中浮現出先前神廟石台上刻錄的殘缺法門,隱隱與“海龍佩”的氣息相呼應。
    “此法門雖不全,但內中玄機,似在指引我如何將真氣與海洋之靈更深層相融。若能參透,或可讓我在下一次與‘覆海會’交鋒時,占據更多先機。”龍飛心頭暗自思忖,目光中閃過一抹堅毅,“隻是,‘覆海會’既能在神廟之中留下痕跡,是否已然知曉此地異動?若他們隨後追查,我又當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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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念一出,他心頭微沉,隨即搖了搖頭,暫將雜念壓下,暗道:“眼下最要緊之事,便是將此行所得盡數消化,待返回馬六甲後,與蘇櫻共商對策。她的‘聽潮閣’遍布四海,或能助我查探‘覆海會’的動向。”想到蘇櫻,龍飛嘴角不自覺浮現一抹笑意,這位南洋巨商之女,不但智計過人,更是他此行海外最重要的盟友與依靠。
    艙外,晨曦漸盛,海風漸暖,追風號的甲板上,士卒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補充糧草、檢修船體,為接下來的長途航行做足準備。王鐵柱立於船頭,目光遠眺,語氣中卻難掩幾分憂慮,低聲對身旁副將道:“大人此行水下,似有重大發現,隻是神色間總有幾分凝重,也不知究竟遇到了何事。咱們這些做屬下的,隻盼此行歸途順遂,莫要再起什麽波瀾。”
    副將點了點頭,沉聲道:“大人武藝高強,又有海皇傳承護體,想來定能逢凶化吉。隻是那奧斯曼戰船退得蹊蹺,恐別有陰謀,我等還須多加提防。”王鐵柱聞言,目光一凝,朝遠方海平線望去,隱隱隻見那艘戰船的黑影已漸漸消失於天際,心中卻始終無法徹底安心。
    船艙之中,龍飛盤膝而坐,閉目調息,體內真氣緩緩流轉,將海晶石的氣息一絲一縷融入自身。他心神沉靜,耳邊似傳來海浪低語,仿佛這片大洋在與他細訴著遠古的秘密。待到真氣運轉一周天,他猛然睜眼,目光中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銳利,暗道:“海皇之路,漫漫其遠,但既得此傳承,我便無退路。無論‘覆海會’有何圖謀,我龍飛定將這四海之局,徹底劃定!”
    艙外,號角聲再度響起,低沉而悠長,艦隊整裝待發,追風號緩緩調轉船頭,朝馬六甲方向揚帆遠航。海天一色,浪濤陣陣,船上眾人滿載而歸,心頭皆燃起一抹新的希望。然而,遠方海麵之下,一雙幽冷的目光卻悄然浮現,似在窺伺著這一切,詭秘而陰寒,似在醞釀著下一場不為人知的風暴。
    與此同時,馬六甲的港口之內,一封來自天京的密信正輾轉千裏,悄然送往蘇櫻手中。信中墨跡未幹,字裏行間透著一股急迫與隱憂,似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變局,正緩緩拉開帷幕。而這一切,龍飛與艦隊眾人,卻尚且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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