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風破浪返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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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立於“海龍號”甲板之上,耳邊風浪呼嘯,海水拍打船舷之聲不絕於耳。天際晨曦微露,一線金光破開濃霧,映照在他堅毅的麵龐上。他緊了緊身上披風,目光深邃如淵,遙望東方那逐漸清晰的陸地輪廓。數年海外征戰,刀頭舔血,今日終於踏上大滿帝國的故土,胸中卻無半分輕鬆,唯有那份沉甸甸的使命感,壓得他心頭似有千鈞之重。
“將軍,前方便是‘隱龍灣’了!”王鐵柱大步走來,粗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振奮。他身披鐵甲,手按腰間佩刀,滿臉風霜之色,顯然這些時日海上穿梭,風浪不息,也未曾讓他有片刻懈怠。隱龍灣乃是大滿帝國東海岸一處隱秘港口,地勢險要,灣口狹窄,外有礁石密布,內有暗哨守護,素來是海師精銳停泊之處,亦是龍飛此次歸國的最佳落腳之地。
龍飛微微頷首,沉聲道:“鐵柱,傳令下去,艦隊減速,三艘副船先行探路,主船‘海龍號’隨後跟進。入灣之後,立即隱匿行跡,嚴禁任何人上岸走動,一切等候我的號令!”
王鐵柱抱拳領命,轉身便去傳令。不多時,號角低鳴,艦隊陣型悄然調整,三艘輕快副船率先破開薄霧,緩緩駛向隱龍灣口。龍飛負手而立,目光掃過四周海麵,心中卻微微一動。他自修煉“覆海訣”以來,對周遭氣息的感知越發敏銳,此刻雖無風浪之擾,卻隱隱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異樣,仿佛有目光自暗中窺探,令人不寒而栗。
“莫非是我的錯覺?”龍飛眉頭微皺,暗自調運真氣,覆海訣運轉之下,體內真氣如潮水般湧動,似與周遭海氣共鳴。那股異樣之感愈發清晰,似來自艦隊左側數裏之外的海麵。他冷哼一聲,低聲道:“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今日我龍飛歸國,絕容不得半點差池!”
他並未聲張,隻暗中留心,麵上神色如常。待艦隊盡數駛入隱龍灣,灣內水麵平靜如鏡,四周懸崖峭壁環繞,果然是天然的藏船之所。龍飛下令麾下將士迅速隱匿船隻,卸下火炮,遮蓋旗號,同時派出一隊精銳分散四周,查探有無異動。待一切安排妥當,他方才帶著王鐵柱與幾名心腹將士,立於灣內一處高地上,俯瞰眼前這片故土。
“將軍,多年未歸,今日再見這大滿江山,鐵柱心中著實有些激動。”王鐵柱粗聲粗氣地開口,眼中卻閃著些許複雜之色。他自幼隨龍飛出生入死,早已將性命交付於他,但多年漂泊海外,歸國之日,竟也有些近鄉情怯之感。
龍飛聞言,目光微動,拍了拍王鐵柱肩頭,沉聲道:“鐵柱,你我兄弟在外征戰,為的便是這一片江山社稷。如今歸來,正是要為大滿,為承澤殿下,掃平那朝堂之上的魑魅魍魎!此行凶險,你等可有半分懼意?”
王鐵柱與一眾將士聞言,齊齊抱拳,聲如雷霆:“願隨將軍,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龍飛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隻檀木匣,匣中裝的正是那封來自西洋的密信,以及一枚玉佩——此乃承澤身世的關鍵線索,非同小可。他將匣子交給王鐵柱,鄭重道:“鐵柱,此物關係重大,你須親自看管,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我先行一步,扮作商賈入京探路,你們暫留此地,靜待我的消息。若三日之內我未有回音,便按照事先所議,帶人直奔天京,與聽潮閣之人接頭!”
王鐵柱接過檀木匣,麵色凝重,沉聲道:“將軍放心,鐵柱便是拚了這條性命,也定護得此物周全!”
龍飛微微一笑,隨即換上一身粗布衣衫,頭戴鬥笠,腰間佩一柄不起眼的短刀,麵上又以特製藥水塗抹,皮膚黝黑粗糙,活脫脫一副行商模樣。他辭別眾人,獨自踏上征途,沿東海岸一條隱秘小道,悄然向天京方向潛行而去。
一路上,山道崎嶇,林木茂密,龍飛步履輕快,似閑庭信步,實則暗中提防四周風吹草動。行至一處山坳,覆海訣的感知之力再度傳來警兆,他心知不妙,當即身形一閃,躲入一旁密林之中,屏息凝神,觀察四周動靜。果不其然,不出片刻,便有數道黑影自遠處林間掠過,行動迅捷,似在搜尋何物。那些人身著夜行衣,麵上蒙著黑布,行動之間隱隱帶著幾分江湖氣息,絕非普通山匪。
“果然有人跟蹤!”龍飛眼神一冷,暗自思忖:“此地距隱龍灣不過三十餘裏,若非早有耳目埋伏,斷不可能如此迅速便察覺我等行蹤。看來,朝堂之上,早已有人對我歸國之事有所猜忌,是弘方那老匹夫,還是‘覆海會’的手筆?”
他不敢輕舉妄動,隻將真氣運轉至極致,感知那幾人動向。那幾名黑衣人搜尋片刻,未曾發現龍飛蹤跡,其中一人低聲說了幾句,似是有些不耐,隨即幾人分散開來,漸行漸遠。龍飛待危機稍緩,方才從密林中走出,心中卻多了一分警惕。他知曉,此行歸國,絕非一帆風順,那天京之中,定然已是暗流洶湧,危機四伏。
繞過山坳,又行了半日,黃昏時分,龍飛終於遙遙望見那天京郊外的巍峨城牆。天京作為大滿帝國權力中樞,城牆高逾十丈,氣勢磅礴,城頭之上旌旗招展,刀槍森嚴,映著落日餘暉,似有千軍萬馬之勢。城外護城河寬廣如湖,水麵波光粼粼,遠處可見商賈往來、行人如梭,一片繁華氣象。
龍飛立於遠處一處山坡之上,遙望這座雄城,胸中百感交集。他自幼隨玄洋子師父長大,少入京師,多年來雖名震四海,然對這天子腳下的帝都,卻始終有種疏離之感。今日歸來,他既非以將軍之尊揚名天下,亦非以海皇之名一統四洋,而是以一介布衣之身,踏入這風雲際會的權力漩渦,為承澤殿下,為大滿江山,甘冒奇險!
“天京啊天京,你這巍峨城牆之下,埋藏了多少陰謀詭計,又有多少忠義之士血灑黃土?”龍飛低聲自語,目光漸冷,手中海龍佩忽而微微一顫,似在感應著什麽。他心頭一凜,暗道:“莫非此地,已有覆海會的耳目潛伏?還是說,承澤殿下此刻,正麵臨莫大危機?”
他不敢多想,壓下心中種種思緒,收斂氣息,趁著暮色漸濃,悄然向城郊一處偏僻小道走去。他知曉,此番入京,定要低調行事,方能出其不意,探得朝中虛實。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城郊集市的那一刻,身後遠處,一道陰冷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帶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夜色漸深,天京城外燈火點點,龍飛的身影隱沒於人群之中,卻不知那暗中窺伺之人,究竟是何來頭,又將在何時,掀起一場更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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