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金鑾殿內，雕龍畫鳳的巨柱撐起巍峨穹頂，百官肅立，氣氛卻如繃緊的弓弦，隨時欲斷。大滿帝國順治元年的第一個早朝，便注定不平靜。老帝駕崩未滿三月，遺詔未明，諸皇子爭位之勢已如暗流洶湧。天京的晨霧還未散盡，殿外隱隱有寒風呼嘯，而殿內卻似烈火熾燃，人心浮動。
    龍飛一身青衫，腰佩海龍佩，昂然立於殿中。他的麵容沉靜如水，目光卻銳利如刀，掃過滿朝文武。昨日，他攜帶著承澤的密信與先帝舊物的線索，悄然返回天京，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直入宮闈，今日更是主動請旨上殿，欲當眾表明立場。此舉無異於在風暴中心點燃一簇火苗，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刀鋒上的試金石。
    大皇子愛新覺羅·弘方立於群臣之前，身著明黃蟒袍，頭戴金冠，氣勢威嚴。他乃老帝正宮嫡出，素來以“正統”自居，此刻眼神陰冷，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龍飛。身旁幾位皇子，亦是各有心思，或冷眼旁觀，或竊竊私語，殿中空氣愈發凝重。
    “龍飛，爾不過一介草民，雖有先帝賞識，賜下武職，然今上未立，朝政混亂，爾何膽擅入金鑾，妄議國事？”大皇子率先發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似要一言定下龍飛的罪名。
    龍飛聞言，微微一笑，拱手一禮，不卑不亢道：“大殿下言重了。草民雖卑微，然蒙先帝恩寵，曾受命巡查四海，護衛疆土。如今老帝新喪，國家有難，草民豈敢袖手旁觀？今日上殿，隻為盡一己之忠，稟報所見所聞，以安殿下與諸位大人之心。”
    此言一出，朝中嘩然。不少老臣皺眉，暗忖這龍飛言辭雖敬，實則毫無退讓之意，分明是借“忠義”之名，挑起事端。大皇子臉色微變，冷哼一聲，喝道：“好一個‘盡忠’！本王倒要聽聽，爾有何高見？莫不是要替某人代言，幹涉朝政？”
    此言暗指龍飛與承澤之交情，意在將他定為“結黨營私”之徒。殿中幾位依附大皇子的重臣紛紛附和，侍郎張文德更是踏前一步，高聲道：“龍飛，朝廷重地，非爾等武夫可妄言！老帝駕崩未久，謠言四起，言爾曾私通外藩，意圖不軌，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殿中更是喧囂一片。謠言之說，雖在市井間流傳已久，卻無人敢當朝提及，此刻被堂而皇之拋出，分明是有人蓄意為之。龍飛心頭一凜，目光微眯，掃過殿中眾人，似要將那隱藏在暗處的推手揪出。他朗聲一笑，聲如洪鍾，回蕩殿宇：“張大人此言，當真可笑！龍某自幼生長海疆，為大滿效命，戎馬半生，血戰四海，何來‘私通外藩’之說？若有實據，大人何不呈上？若無實據，此等汙蔑，豈非令朝堂蒙羞？”
    這一番話，言辭犀利，直指張文德之非，殿中一時間鴉雀無聲。張文德臉色漲紅，張口欲辯，卻被龍飛再度搶白：“況且，老帝駕崩前，龍某曾受密旨，調查海上異動，彼時已察覺有宵小之徒，勾結外敵，暗中謀亂。今老帝新喪，國之將亂，某些人卻不思社稷，反倒指鹿為馬，散布謠言，意欲何為？”
    此言直指朝中謠言之源，暗諷有人借機生事。殿中群臣麵麵相覷，不少人低頭竊語，似在揣度龍飛言中之意。大皇子弘方雙目微眯，寒光乍現，猛地一拍扶手，怒喝：“放肆！龍飛，爾區區一介武夫，焉敢在此口出狂言，汙蔑朝臣？來人，拿下此獠！”
    話音未落，殿中兩名禁軍校尉踏步而出，手按佩刀，氣勢洶洶。龍飛卻紋絲不動，嘴角微揚，目中精光一閃，體內真氣暗湧，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先天境高階的修為，在此刻悄然釋放，一股無形威壓如海潮般擴散開來，殿中眾人隻覺一股寒意撲麵，如墜冰窖。那兩名校尉未及近身，便覺雙膝一軟，險些跪倒。
    “殿下，朝堂之上，動輒訴諸武力，是否有些失了體統？”龍飛聲音依舊平緩，目光卻直視弘方，似笑非笑。殿中群臣見此一幕，無不心驚。先天境高階，如此年輕便有如此修為，實乃罕見。更何況，龍飛此舉雖未出手，卻已震懾全場，分明是在無聲宣示，他並非任人宰割之輩。
    大皇子弘方麵色鐵青，拳頭緊握，卻不敢輕舉妄動。他雖貴為皇子，然自身武藝平平，若當真衝突起來，恐難占上風。他身旁幾位皇子，亦是神色各異。二皇子弘泰冷冷一笑，低聲道：“大兄，這龍飛果真有些手段，難怪敢隻身入殿。”三皇子弘銘卻眼神陰鷙，低語道：“此人必是承澤一黨，若不除之，後患無窮。”
    龍飛耳力極佳，殿中低語雖細微，卻逃不過他的聽覺。他心頭冷笑，麵上卻不露分毫，朗聲道：“諸位殿下，若以為龍某有不臣之心，大可明言，龍某自當領罪。然若隻憑謠言，便欲置人於死地，試問諸位，誰可服眾？龍某今日上殿，隻為一事——老帝遺願未明，新君未立，社稷動蕩，朝中諸公，是否真有匡扶天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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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直問本心，句句如刀，刺得殿中眾人神色各異。幾位老臣低頭不語，似有所思，而大皇子一脈卻是怒火中燒。弘方猛地站起，指著龍飛喝道：“好一張利口！龍飛，爾言先帝遺願，莫不是欲代某人奪嫡？本王倒要看看，爾有何憑據，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詞！”
    龍飛聞言，緩緩自袖中取出一方玉簡，玉簡上龍紋盤繞，隱有帝王之氣，赫然是先帝信物。他高高舉起，朗聲道：“此乃先帝親賜之物，上有先帝禦令，命龍某於危難之時，為大滿護法。今國事垂危，龍某不敢自私，願與諸位共商國是，隻為大滿千秋基業！”
    此言既出，殿中群臣無不嘩然。先帝信物，代表帝王威儀，非同小可。縱然龍飛身份尚有爭議，此物一出，卻足以證明他並非空口白牙。大皇子弘方目中閃過一絲陰霾，嘴唇微顫，卻未敢當場反駁。殿中一位白發老臣，禮部尚書陳允之，顫巍巍站出，朝龍飛一拜，歎道：“龍將軍有此信物，足見先帝信任。老夫不敢擅斷，然國事為重，龍將軍既有忠心，不妨直言所願。”
    龍飛微微點頭，目光一轉，掃過殿中諸人，沉聲道：“龍某無意幹政，隻望朝中諸公，能以社稷為念，莫為私利，誤了大滿根基。然今日朝堂之上，謠言四起，龍某鬥膽一問，這謠言背後，究竟是誰在推波助瀾？若不查明根源，恐後患無窮！”
    此言問得尖銳無比，直指謠言之源。殿中眾人麵麵相覷，無人敢答。一時間，金鑾殿內針落可聞，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龍飛目光如炬，心頭卻已有幾分計較。今日之局，既是試探，亦是布局。謠言背後，究竟是皇子內鬥，還是別有他圖，他必得一探究竟。
    正在此時，殿外忽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內侍尖聲稟道：“啟稟諸位殿下，宮外有緊急奏報，京畿衛指揮使求見！”龍飛心頭一緊，目光微動。此刻朝堂爭鋒正烈，這突發之事，究竟是禍是福？滿殿眾人，亦是神色各異，暗流湧動之下，一場更大的風暴，似已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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