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京城密報傳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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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京城紫禁城內,巍峨的太和殿在燈火映照下顯得愈發莊嚴肅穆。禁宮深處,禦書房內,一盞孤燈搖曳,映得滿室書案上的奏折泛著昏黃的光。愛新覺羅·承澤端坐龍椅之上,眉宇間少了往日的從容,多了幾分難掩的陰鬱之色。他身著明黃龍袍,手中握著一卷古籍,封皮上隱約可見“海誌異聞”四個字,書頁邊緣已被摩挲得發舊,顯然已被翻閱多時。
    殿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唯有角落裏一名身著暗色錦袍的老太監低頭侍立,手中托著一盞香爐,青煙嫋嫋,彌漫出一股安神的檀香味。承澤的目光卻未在這香氣上停留片刻,他緩緩將古籍合上,抬眼掃向屏風後方,低沉開口:“平公公,人可到了?”
    那老太監聞言,忙將香爐放下,恭敬回道:“回萬歲爺,人已候在殿外,隨時聽宣。”
    承澤微微頷首,手指在龍案上輕叩兩聲,似在思索些什麽,隨即沉聲道:“宣。”
    不多時,屏風後轉出一人,身形瘦削,著一身黑衣,頭戴鬥笠,麵上蒙著黑巾,隻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此人步履輕盈,幾近無聲,入殿後徑直跪地,聲音低啞:“微臣影衛統領李三,參見吾皇萬歲!”
    承澤擺了擺手,示意平公公退下,隨後冷冷打量著眼前之人,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焦慮:“南洋之事,你可查清楚了?那定海王……果真有傳聞中那般……非人之力?”
    李三低頭伏地,語氣恭謹卻不失謹慎:“回聖上,微臣麾下密探親眼所見,定海王於南洋一處海墟之地,力破古陣,其身周海水倒卷,宛如活物,隨其心意而動。隨行將士雖不敢多言,但私下議論,已將此事與那海皇傳說聯係一處。微臣不敢妄斷,特將所見所聞如實稟報。”
    此言一出,禦書房內驟然陷入一片死寂。承澤雙目微眯,指尖下意識地緊扣龍案,指節泛白,似在極力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他沉默半晌,忽而冷笑一聲:“海皇傳說?哼,荒誕之言!自古帝王之命,乃天授神予,區區一介武夫,縱有異能,又怎敢妄稱皇命?”
    話雖如此,他眼中卻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既有對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憚,又夾雜著一絲難以抑製的貪婪。承澤長身而起,負手踱步至窗前,推開一隙窗欞,夜風灌入,吹得燈火搖曳不定,將他身影拉得修長而孤冷。
    “李三,”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仿佛從喉間擠出,“你可知,這海皇傳說,究竟有幾分真假?若是真有此力……若為朕所得,又該是何等氣象?”
    李三匍匐在地,身形微顫,顯然察覺到帝王言語中隱藏的深意。他未敢抬眼,隻低聲回道:“微臣愚鈍,不敢妄言。隻是據密探探聽,南洋海墟之內,或藏有更為古老的秘辛。定海王此行,雖未全然揭開謎底,但其體內之力,已非尋常武夫可比。臣聞皇宮太學之中,或有古籍記載‘海皇’一脈傳承,若聖上允準,微臣可暗中查探。”
    承澤聞言,轉身回望,眼神中多了一分冷厲:“古籍?太學密庫,果真藏有此物?”
    李三忙叩首:“回聖上,太學密庫中藏有先朝所收異書孤本,或有蛛絲馬跡。微臣願領命,徹查此事。”
    承澤沉默片刻,終是微微點頭,語氣卻愈發森冷:“好,朕準你查探。但有一事,你須記清——此事不得外泄半分,便是朝中重臣,亦不可知曉。定海王之事,朕自有決斷,你隻需命人嚴加監視,不得有誤!”
    李三連忙領命,叩首後緩緩退出殿外。禦書房內再度恢複寂靜,承澤一人立於窗前,目光深邃如淵,似在凝望無盡的夜色,又似在思索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半晌,他低聲自語:“龍飛啊龍飛,你既為朕之股肱,為何偏要身懷此等異力?若你忠心不變,朕自可容你榮華無盡;可若這力量為患……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又豈能容你淩駕於上?”
    言罷,他猛地將窗欞合上,燈火搖曳間,龍椅後那一副巨大的天下海疆圖映入眼簾,圖上南洋諸島正居要衝,標注著“定海王領轄”五字,赫然刺目。承澤冷哼一聲,轉身重坐在龍椅之上,手中再度拿起那卷《海誌異聞》,目光陰鷙,久久不語。
    與此同時,南洋海麵上,夜色如墨,波濤湧動,一艘巍峨的旗艦正破浪而行。艦身雕刻著猙獰龍首,甲板上燈火通明,映得四周海水泛起粼粼波光。正是定海王龍飛的座艦“鎮海號”,此時正朝天京方向北上歸航。
    船艙之內,一間布置簡樸的艙房中,張全立於案前,手持一封剛自京城傳來的密信,神色凝重。這密信乃是潛伏於天京的細作冒險送出,信中所言,皆是朝中對龍飛南洋之行的諸多揣測。張全越讀越是心驚,眉頭緊鎖,忍不住低聲自語:“朝中果真已有人察覺王爺異象,這消息若為聖上所知,隻怕……”
    他話未說完,便將密信小心收起,轉身快步朝艙外甲板走去。此時夜風正勁,甲板上守備森嚴,士兵來回巡邏,個個神情肅穆。張全直奔船頭,遠遠便見龍飛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如鬆,衣袍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手中那枚海龍佩在月光下隱隱泛著幽藍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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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張全低聲稟報,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京城密報已至,朝中有人提及南洋異象,恐已傳入聖上耳中。屬下以為,此事非同小可,需早作準備。”
    龍飛聞言,目光未動,隻靜靜凝望前方海麵,似未被張全之言所擾。他沉默片刻,忽而低聲一歎:“張全,你可知,朝廷中人,最怕的是什麽?”
    張全一愣,隨即低頭回道:“屬下愚鈍,不敢妄猜。”
    龍飛轉過身來,目光深邃,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他們怕的,是未知。南洋之事,縱然傳回天京,亦不過是捕風捉影之言。然陛下之心,最重猜忌,此事若不妥善應對,恐生大患。”
    張全心頭一緊,忙道:“王爺所言極是。隻是如今我等身在南洋歸途,朝中之事,鞭長莫及。不如先遣心腹之人回京探聽消息,再作定奪?”
    龍飛微微點頭,手指輕撫海龍佩,腦海中卻浮現出承澤那張時而溫和、時而陰冷的容顏。他與承澤自少相識,彼此情誼深厚,曾共曆生死,然自承澤登基以來,君臣之間,似總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尤其是此次海皇血脈覺醒,他心知此力非同小可,若為承澤所知,定會引來無盡猜忌。
    “張全,”龍飛沉聲吩咐,“傳令下去,著林鐵即刻點選精銳,喬裝潛回天京,務必探明朝中動向,切不可打草驚蛇。また,蘇櫻那裏,亦需送信一封,請她動用聽潮閣之力,查探此事有無覆海會的手筆。”
    張全領命而去,龍飛複又轉望海麵,眼中多了一分憂慮。他隱隱覺得,此次朝中風波,或隻是更大風暴的開端。而那沉睡於血脈中的力量,既是他護國安邦之利器,亦可能是引火焚身之禍端。
    夜色愈濃,海風呼嘯間,鎮海號依舊破浪前行。遠方天際,一抹烏雲緩緩聚攏,似在預示著一場不可避免的風雨。而此時,京城紫禁城中,承澤手中的古籍已被翻至最後一頁,上書“海皇之力,可統四海,然背天命者,必受誅之”一句,赫然在目。他雙目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似已下定某種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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