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龍吟再起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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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龍淵島上的海風帶著幾分鹹腥,輕輕拂過營地。龍飛依然站在高處,目光緊鎖遠處海麵上的孤舟。那舟影雖在暗夜中若隱若現,卻始終未靠近,仿佛隻是在試探,又似在等待著什麽。他心頭微動,暗自運轉覆海訣,一縷真氣悄然探出,與海麵上的波濤相連,試圖感知那舟上之人的氣息。然而,舟上那人似有所覺,蓑笠下的身影微微一頓,似是回望了一眼,隨即孤舟調轉方向,緩緩隱沒於茫茫夜色之中。
龍飛收回目光,眉頭未展,心中隱隱升起一絲警兆。此人氣息深不可測,雖未顯敵意,卻也絕非尋常漁夫可比。莫非是覆海會的餘孽?亦或是承澤麾下新遣的探子?思及此處,他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外界如何窺伺,龍淵之基業,絕不容有半分閃失。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金光灑滿龍淵島的海岸線,波光粼粼,海鳥低鳴。營地中眾人早已忙碌起來,搬運木材、搭建簡易碼頭,鐵柱揮舞著大錘,汗水淋漓地敲打著木樁,嘴裏還不忘吆喝著鼓舞士氣。蘇櫻則在一旁與幾名掌舵老手商議海圖,籌劃著日後商船的航線。眾人雖身處荒島,卻個個幹勁十足,仿佛這孤懸海外之地,已然是他們心中的歸宿。
龍飛自高處走下,向著島內深處而去。今日,他心有所感,決意重返地熱泉,探尋覆海訣更深層次的奧妙。自逃亡以來,他在生死邊緣數次突破覆海訣的境界,體內海皇血脈亦日漸覺醒,隱隱已接近海皇境的門檻。然而,他深知,力量雖強,然若無心法相輔,難成大器。海皇傳承中,始終有一句玄洋子常提之言縈繞心頭:“覆海者,非霸海也,乃守護也。”此言究竟何意,他尚未完全悟透,但隱約覺得,這或許是突破的關鍵。
地熱泉位於龍淵島中央,周圍林木茂密,泉眼處熱氣蒸騰,泉水咕咕作響,似有無形之力自地下湧動。龍飛盤膝坐於泉邊一塊平坦巨石之上,雙目微閉,周身氣息緩緩沉靜下來。覆海訣心法在心中流轉,他嚐試摒棄雜念,將自身真氣與泉水中蘊含的地脈之力相融。那泉水乃龍淵島的核心地熱所出,傳聞與深海之下某種古老能量相連,正契合海皇血脈。
初時,泉水平靜如常,僅有微弱的熱氣升騰。龍飛心神沉入丹田,體內真氣如潮水般湧動,循著覆海訣的路數,一點一滴滲入泉水之中。漸漸地,他仿佛聽見了一種低沉的共鳴之聲,似來自地底深處,又似從茫茫大海傳來。那聲音初時微弱,似呢喃低語,逐漸卻愈發清晰,仿佛是無數生靈在與他對話。
“守護……歸宿……平衡……”這些意念斷斷續續,似從泉水中升起,直入他的識海。龍飛心神一振,猛然睜開雙目,隻見泉水表麵泛起層層漣漪,熱氣愈發濃烈,周圍的林木亦微微顫動,仿佛整座島嶼都在回應他的真氣。他猛地站起身,雙手結印,一股雄渾的真氣自掌心迸發,直入泉水深處。
“轟——”一聲低鳴,地熱泉驟然噴湧,水柱衝天而起,足有數丈之高,水汽彌漫間,隱隱可見一道道淡藍色的光華自泉水中流轉,直衝天際。那光華並非凡物,乃是海洋能量的具現,帶著一種古老而純淨的氣息,與龍飛體內真氣遙相呼應。他隻覺全身經脈被這力量衝刷,周身真氣運轉速度猛然加快,似要突破某種無形的桎梏。
與此同時,龍淵島的海岸線上,奇異的一幕正在上演。原本風浪洶湧的海麵,竟在這一刻逐漸平緩下來,濤聲消退,似有一隻無形之手撫平了波濤。海水清澈如鏡,深處的魚群成群結隊,自遠方遊弋而來,圍繞著龍淵島盤旋,似在朝拜,又似在獻上自然的饋贈。岸邊正在勞作的眾人紛紛停下手中活計,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鐵柱最先反應過來,抱著大錘一邊跑向地熱泉方向,一邊大喊:“兄弟們,快瞧!這是龍公子的神通啊!海神顯靈了!”他嗓門極大,喊聲響徹營地,眾人聞言無不振奮,紛紛聚攏來觀望。蘇櫻站在海岸邊,目光中帶著幾分震撼,喃喃道:“莫非……他真的喚醒了海皇之力?”她雖精通商貿與智謀,但對龍飛體內那股神秘力量,始終懷著一種敬畏與好奇。
泉邊,龍飛渾然不覺外界變化,此刻他心神完全沉浸於與地脈的共鳴之中。那種來自深海的意念愈發清晰,仿佛在指引著他如何將覆海訣的霸道之氣,轉化為一種包容萬物的守護之力。他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畫麵——海中魚群的嬉戲,島上林木的搖曳,甚至是遠在天京的百姓麵容——種種景象交織,似在提醒他,海皇之使命,從來不是一己之私,而是護佑蒼生,四海共泰。
“原來如此……覆海訣,非覆滅之覆,乃覆蓋之覆,以真氣覆海,以意誌護海……”龍飛心頭豁然開朗,雙手緩緩攤開,掌心之中,一團淡藍色的光芒凝聚,似海水凝成的小小漩渦,蘊含著無盡生機。那光芒雖小,卻仿佛連接著整座龍淵島的地脈,乃至無邊無際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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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即將更進一步之時,體內真氣忽而一滯,那團光芒猛地顫動了幾下,竟有潰散之勢。龍飛臉色微變,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氣血,收斂真氣,緩緩平複呼吸。他低頭一看,手掌上那團光芒已然消散,隻餘下幾滴晶瑩水珠,滴落在巨石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力量雖強,然我心境尚不足以完全駕馭……”龍飛自語道,目光中帶著幾分隱憂。他能感知到,這股海洋之力雖已初步被他喚醒,但若強行突破,恐有反噬之險。況且,剛才那股共鳴之中,他隱隱感到一種不安,仿佛這力量的背後,還藏著某種未知的危機。
他站起身,整理衣衫,緩步走出地熱泉所在之地。剛到泉外,便見鐵柱帶著一眾兄弟迎麵而來,個個麵露激動之色,紛紛嚷道:“龍公子,方才海麵平靜,魚群環島,那一幕真是神乎其神!莫非你是海神轉世?”龍飛聞言一笑,擺手道:“諸位莫要胡言,不過是借了島上地脈之力,僥幸為之罷了。真正的大事,還在後頭。”
蘇櫻此時亦趕到,素手輕提裙擺,目光中透著關切:“你可安好?方才那異象雖美,但也駭人,莫不是強行運功所致?”龍飛搖頭,輕聲道:“無妨,隻是真氣未至圓融,尚需時日打磨。眼下既見島上風浪平息,魚群匯聚,正可借此良機,壯大龍淵根基。”
眾人聞言,無不點頭稱是,士氣更盛。龍飛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諸位,龍淵既是我等之根,亦是天下蒼生之望。今日島上異象,已是天時之兆,然我等更需自強不息,修碼頭,拓田畝,建商路,方不負這天賜之機!”他聲音洪亮,字字鏗鏘,眾人齊聲應和,聲震山林。
日頭漸高,龍淵島上重歸忙碌。龍飛與蘇櫻並肩走至海岸邊,極目遠眺,隻見海麵依舊平靜如鏡,遠處的魚群在陽光下躍動,似在回應著島上的生機。他卻未放鬆警惕,目光不時掃過天際,心中暗道:“此地能量既已激活,恐難再掩行跡。若有強敵來犯,我力量未穩,隻怕難以護得周全……”
正思量間,蘇櫻似看出他心頭隱憂,低聲道:“龍飛,剛才異象雖振奮人心,但你若一味求速,反倒可能為龍淵引來危機。依我之見,不如先穩固根基,待你功法大成,再謀他事,如何?”她語氣溫和,然字裏行間,滿是憂慮與勸慰。
龍飛轉頭看她,微微一笑:“櫻兒所言,正合我意。此刻雖見天時,然我心境未穩,若強行突破,恐有不妥。眼下當以龍淵為重,待根基穩固,再圖大計。”說罷,他目光再度投向遠方海麵,心中卻隱隱有種預感——那夜所見的孤舟,或許隻是風暴前的先兆。而他體內這股尚未完全駕馭的力量,又將在何時,真正成為龍淵的庇護,抑或是另一場危機的源頭?
海風吹過,濤聲低鳴,似在訴說著未知的未來。龍飛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如海,似要穿透那茫茫天際,窺見命運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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