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蠱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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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轉而問起了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
    “白方家和白蓮教是什麽關係?”
    朱厚熜的話卻仿佛觸犯到了什麽禁忌,話音剛落半空中的李長恨就麵容扭曲渾身不斷抽搐。
    “哼!”
    “放肆”朱厚熜目光微凝,金科玉律發動。
    “噗……噗”李長恨嘴唇微張,幾條異常肥碩白蟲,扭曲著隨不知名的液體,被他一通吐了出來。
    朱厚熜一振衣袖,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蟲子就懸在他的前方。
    蟲子身上布滿大小不同的環節,在一伸一縮之間還可以看到泛彩的光澤。
    “白方家是白蓮教在朝廷的最大暗手,也是涅盤計劃的傑作!”
    “涅盤計劃?”朱厚熜低語道。
    吐出幾隻蠱蟲之後,李長恨說起話來便幹脆了許多。
    “百年前白蓮教被朱元璋逐出中原,一度在西南地區流亡,後來白蓮教與巫教合作出了蠱傀之術!”
    盡管此刻裏李長恨的意識在清醒與混沌之間。
    但提到蠱傀二字,他的臉上依舊充斥著驚悚和畏懼。
    他啞聲道:“蠱傀便是借助蠱蟲和藥物,將活生生的人煉成傀儡一般的存在。”
    “在孩童幼年之時,便將蠱蟲卵混於飯食之中,又讓其食用特製的藥物,三年之後若是不死。”
    “蠱傀即成!”
    “白蓮教為了奪取天下,在各地設立濟孤院,一方麵吸取新鮮血液,另一方麵煉製蠱傀。”
    “當這些孤兒長成之後,就能參加科舉進入朝廷,白蓮教就可借此蠶食大明根基。”
    李長恨說到此,聲音便逐漸弱了下去。
    朱厚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涅盤計劃?無非就是借雞生蛋,甚至鳩占鵲巢!”
    “如果白蓮教控製的人布滿了朝廷的大小職位,那他們也就在某種程度上控製了天下!”
    朱厚熜目光轉向半空中的幾隻白蟲,隻是輕叱一聲。
    幾隻還在抽動的蟲子便陷入了死寂,仿佛被冰封一般。
    朱厚熜想了想,又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紮著金線的錦囊。
    他將袋口鬆開,幾隻蟲子便飛落其中。
    “你可知道涅盤計劃所選孤兒的名單?”
    “名單是總壇的絕密,我並不知曉,就連白方家也是白蓮教主主動透露給我的!”
    “那被煉成的蠱傀與常人有何不同?”
    “除了能被特殊的功法控製,一切活動與常人無異,且單憑肉眼無法分辨。”
    朱厚熜點了點頭,解開了李長恨身上的束縛,而後者卻猛地將手縮回。
    李長恨緊鎖眉頭,臉帶驚疑卻又是有所猜測地看了朱厚熜一眼。
    手腕處帶來的劇烈疼痛,讓李長恨明白。
    老朱家的人,就沒一個講真話的。
    說好的不會武功,擺明了是想釣魚。
    “李長恨,一個大宗師朕還是舍得起,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好好考慮,是生是死皆在一念之間!”
    朱厚熜說完就戴上罩衣的帽子,無比幹脆地離開了牢房。
    昏黃的光線下,李長恨頭發披散頹然不語。
    踩在詔獄的青石板上,朱厚熜思考起了白蓮教的計劃。
    這樣一個關係重大的計劃,為何會被透露給李長恨。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朱厚熜負袖於身後,行走在狹窄的過道裏。
    忽然,他的眼中閃過精光。
    “這是你在給朕下的戰書!”朱厚熜自語道。
    無論李長恨得知這個計劃是有心為之,還是無心之失。
    一個涉及人員眾多的龐大計劃,終究會被朝廷知道。
    但,或許被人知曉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這些人你敢撤嗎?
    這些人你能撤嗎?
    數百年的苦心經營,所謂的蠱傀已經成為了朝堂上一股潛藏的不可忽視的力量。
    最關鍵的地方,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會被控製,也不會相信自己能被控製。
    這是一個赤裸裸的陽謀!
    無論朝廷做怎樣的選擇,刮骨療傷也好,視而不見也罷,白蓮教都有利可圖!
    一時之間撤換如此多的官員,先不說能不能做到。
    即使做到了也會讓人心動蕩,百官惶惶不可終日而人人自危。
    “哼!”朱厚熜抬頭望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戶,輕笑道:“朕從來不做選擇!”
    他冷聲道:“可以掀翻棋局的,從來都隻能是朕!”
    他步伐沉著地繼續向前走去。
    “抓錯了,抓錯了!”
    “俺隻是一個殺豬的!”
    “俺從來都沒想過要害陛下呀!”
    不遠處的牢房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喊叫聲。
    曾阿大被半吊在空中,一張方臉腫了大半。
    本來魁梧的身材也變得有些幹癟。
    他在牢房裏不停地來回晃蕩,每一句話都仿佛要把心和肺給吼出來。
    “俺冤!”
    “俺冤枉啊!”
    牢房的大門緩緩打開,曾阿大停止了呼喊,目光定定地,看在地上的那雙長靴上。
    “大人,俺是真的冤枉啊,隻是想來看一看紫禁城,就被捉到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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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阿大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完全不像被吊了十幾天的樣子。
    他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眼眶裏轉了一圈,試探性地問道:“您是來接我出去的?”
    朱厚熜順水推舟,沉聲道:“讓你出去的!”
    “啊!”
    牢房上空的繩索晃動不停,曾阿大一時有些激動。
    “隻要能讓俺出去,什麽事俺都答應!”
    他怒氣衝衝地抱怨道:“俺這一輩子就沒聽過這麽煩人的書,從早到晚從晚到早,喋喋不休讀個不停。”
    “嗬嗬”朱厚熜一聲輕笑,頗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去對待。
    看來錦衣衛也不太執著於酷刑了。
    “那你就回到白蓮教吧,曾壇主!”
    曾阿大聞言麵色巨變,語氣都變得有些不連貫。
    “壇……主,大人說笑了,我就一個殺豬的!”
    朱厚熜也不再多言,右手屈指一彈,一顆黑色丹丸便準確無誤地落入了曾阿大的口中。
    後者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就咽了下去。
    “白蓮教有盎傀,朝廷自然也有丹藥!”
    朱厚熜緩緩摘下兜帽,慢條斯理的輕聲道。
    “這斷魂丹需一月服一次解藥,若是缺了一次,痛感先是從腦袋開始,然後蔓延五髒六腑,最後到達四肢。”
    “仿佛千萬隻螞蟻在你的血管裏嘶咬,數不清的蚊蟲叮咬你的皮膚。”
    “周身無法動彈,但總會被吊住一口氣!”
    他看著麵如死灰的曾阿大,不緊不慢又說了幾句。
    “如此一月,才會緩緩歸西。”
    朱厚熜不動聲色地發動金科玉律,一股莫名的疼痛感便出現在曾阿大的身上。
    “去,我去!”曾阿大,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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