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氣運如海天倒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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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盛言心中呐喊,“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我還沒有長生,我不能死!”
    他眼中透著瘋狂的血紅,渾身上下變得通紅,皮膚最外層的細胞組織詭異地開始鼓脹仿佛一隻正在蛻皮的蠕蟲。
    潛伏在武僧身上的命卵炸裂,為他提供了渾厚的力量和一股神秘的氣息。
    “轟!”的一聲巨響。
    高盛言渾身炸開,血肉組織向四處飛濺,低垂著的佛手掛著一件髒器。
    朱厚熜目光微凝,此人雖然窮凶極惡倒還有些膽氣和急智。
    他看得明白,不是自己打碎了高盛言的身體,而是高盛言為搏一線生機自行了斷施展了類似天魔解體的功法。
    “轟隆隆”
    乾清宮上方烏雲匯聚,濃密的雲層間似乎有巨獸怒吼。
    一股強大的威壓,朝朱厚熜襲來。
    朱厚熜失笑搖頭,他憑借方才一擊的最後一絲威力為貼著青銅封條的鐵棺加上了一道封印,便神思歸體一如凡人。
    宛如廢墟的古廟,巨手的殘餘氣息逐漸消散。
    半個時辰後,一隻白皙的小手從後山塔林中撥開血泥。
    高盛言心中大恨,究竟是誰逼著他動用了藏著的後手,這可是他為了對付白蓮教主而隱藏的殺招,如今卻近乎半廢。
    半個成人高的孩童氣憤不已,可在他瘋狂的憤怒下,卻還隱藏著深深的恐懼。
    “必須再找個傀儡,不能讓本體就這樣暴露,對,兩裏外有一個小鎮。”他麵色一改,又胡亂地將頭發打散抹上一些泥巴,哭喊著就朝西方而去。
    朱厚熜望著那漸漸消散的烏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他抬袖指天,“下一次,就該是我上天示威了。”
    盡管即將破境,可朱厚熜現在依舊沒有直麵炎天的力量。
    天的威能超乎想象,雖然祂的大部分力量都被昊天牽扯,可即使隻是絲絲縷縷的威壓,也能將武者如碾螞蟻一般的碾死。
    在祂眼中,朱厚熜或許是一隻聒噪的蟬。
    朱厚熜心中的緊迫感更甚,利劍懸於頭頂的滋味不好受,而且他發現炎天墮化的速度變快了。
    與他開啟“傳國玉璽”時相比,炎天的威壓變得更強還隱隱帶著一絲自我意識的味道。
    天,原本應該是集體意識的匯聚,無所有,故無私,無所主,故大德於天地。
    可現在,祂卻開始有了朦朧的喜惡,這實在不能不讓人憂心。
    他心思一定,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提升實力,即使大難來臨,也能一力破萬法。
    他輕敲玉磬,心湖中劍光浮沉。
    北京城熱鬧喧騰,狀元騎馬遊街,百姓翹首以盼。
    張楚言一張小臉上滿是寒霜,雖說他身上穿著定製的狀元裝,可是他那嬌小的身軀,卻是騎在一匹高大的駿馬上……
    有嬌羞的少女輕輕揮動竹扇,“好可愛的小郎君,搶過來做弟弟就好了。”
    張楚言耳力甚佳,一時間兩耳下方出現了幾抹羞紅。
    與之相比嚴世蕃一表人才,可惜也是冷著一張臉。
    他胯下的坐騎落後張楚言一步,嚴世蕃則是時不時將目光落在張楚言身上。
    “屈居在小個子之下,讓一個孩童占了狀元,實在是可氣!”
    徐階倒是真正享受遊街的快樂,騎著棗紅大馬不時向兩邊的百姓商戶招手。
    張三豐也混在其中,一邊吃著豬蹄,一邊嘿嘿直笑。
    “又是一年狀元來,上一次見狀元還是一百年前。”賣布老虎的攤主笑道:“老道長說笑了,我看您老最多六十歲,怎麽可能見過百年前的狀元?”
    旁邊的人也跟著說笑,“對呀,老道長年不過八十,淨跟我們吹牛。”小姑娘扯了個花臉,“騙人的嘴,真是老不羞!”
    張三豐哈哈大笑,不氣也不惱,悠哉悠哉就到了一處酒館。
    酒館臨街的閣樓,鐵冠道人遠遠地就對張三豐招手。
    “道兄,你方才看到了嗎,在如今能千裏擊敵,這可是成就了小天地才能辦到的事。”
    張三豐目光投來,輕笑道:“不止啊,執掌氣運化為己用,這可是辟道都不一定能有的威能!”
    他眼神開合間閃過一絲敬畏,“古往今來三千道,獨氣運稱尊!咱們這位陛下可不簡單。”
    鐵冠道人跟著點頭,“自諸聖開道以來,成就小天地者雖少,但也不下數千人,辟道者數百,半步極境數十。”
    “但想要達到極境,談何容易!”
    他搖了搖頭,歎息中透著濃濃的渴望和不甘, 鐵冠道人雖然練就了小天地,隻差半步就能辟道。
    可這一小步,卻是他終其一生都難以越過。
    張三豐啃了一嘴豬蹄,“戰國修行盛世,天才如百聖成就極境者不過五人,我們又有什麽可值得懊悔的?”
    他將手中的豬骨扔到一旁,抓起一條肥美的烤魚,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然後用那略顯油膩的指尖劃過紫禁城。
    “當年修建紫禁城,老道士我也使了一把力,讓我看看咱們這位陛下究竟藏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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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完指尖劃過之處,豁然開出一道亮光,好似利劍劃過帶著他的神識穿透重重阻隔,直接落到了紫禁城上空。
    刹那間,他的神識就掃過了紫禁城。
    演道閣王陽明正在起草詔書,忽然心有所感,正要將手中的朱筆拋出。
    一聲悠揚的鍾磬,卻先他一步在紫禁城響起。
    他笑了笑,收起朱筆。
    “王首輔,安排的人選有什麽問題嗎?”張璁看著剛剛王陽明的異狀,詫異地問道。
    “我突然想起了某個老混子,一時間心中發笑。”
    楊一清抬手好奇地問道,“哪個老混子能入首輔的眼?”
    王陽明搖搖頭,嘴角微微揚起。
    “我少年時,曾經遍訪名山古廟,偶遇的一個老頭,說是有大道理傳我。讓我砍了六天柴,燒了三鍋水,殺了一隻野豬。又指揮我剝皮拆肉,到街上賣錢換酒。”
    “這是什麽道理?”
    王陽明打了個哈哈,說道:“他說,‘有飯、有酒’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真理。
    “這老家夥,還不是指使人給他做事?”張璁嗬斥一聲,又問道:“那王八蛋叫什麽名字?”
    王陽明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他低聲說道:“好像是姓張。”
    楊一清拍案大笑,“張璁,都是姓張的,你可是罵到自己本家頭上了。”
    張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姓張的,也不全是好東西……”
    張三豐神識所感。
    先是驚雷一般的響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浩浩蕩蕩,無處不在。
    緊接著,浩瀚如海的氣運震蕩起來。
    他揮出左拳,看似緩慢無比,實則迅疾如電。
    可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拉到了一片汪洋中。
    此時此刻,張三豐隻感覺自己腳下之地在不斷地下墜之中。
    恍惚間張三豐發現了,並不是他被拉下去,是翻滾的氣運海水猶如銅牆一般不斷抬高。
    越過巍巍山嶽,漲到如天的高度,而且氣勢不減,似乎要把整片天地都給籠罩。
    “三國時赤壁之戰,周瑜挾小天地之威借助漢室蒼龍槍,禦動長江之水翻入天穹,隨即罩住曹操大軍,若不是曹操手持太阿劍斬破天穹,或許曆史就該改寫了。”張三豐感慨道。
    “氣運如海天倒懸,就是當年的周瑜在此,一身的本領也隻能發揮十之五六。”
    張三豐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小陛下已是辟道中人。
    “哪位真人來此?不請自來可是惡客!”朱厚熜目光微閃,倏然起身道。
    “老道見獵心喜,未曾拜見陛下,失禮,失禮。”張三豐哈哈大笑,隨即身形如同鯤鵬展翅一般躍遁,他自虛空之中躍出。
    又揮出一拳,海水依舊洶湧,可拳影卻無視海水穿牆而過。
    隨後他又飛快地一個旋身,一步跨出了氣運汪洋。
    他轉身看了一眼波濤浩蕩的氣運海,如此年紀就能有驚天手段,實在了得。
    搖搖頭,張三豐嘿然一笑,可惜少年意氣輸了老成,到底陛下沒和他人生死搏殺過。
    他抬腳就要回去,一道光劍懸於他額頭上方。
    “張道長,就這麽走了嗎?”
    朱厚熜衣袖震蕩,轟開襲來的拳影,“動靜之道,來的是張三豐!”他在心中無比肯定地想道。
    隨即朱厚熜心隨意轉,利劍浮空。
    頭頂利刃,張三豐心中警鈴大響,可手中的拳頭卻不自覺地舒展。
    若不是老道我氣靈三分,還真要和這小子的心劍比劃比劃。
    鋒銳的劍氣仿佛能撕裂空間,劍光吞吐明滅不定。
    張三豐嘿嘿一笑,“陛下,老道自知有錯,留下見麵禮,咱下次再見。”
    說完,他雙手揮拳,渾然如太極,四周仿佛靜止一般。
    朱厚熜伸手接住一個飛來的“物體”,再一回神老道士已不見蹤影。
    閣樓中,鐵冠道人掐著法訣,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戰鬥。
    片刻之後,他將筷子放下,目光悠長道:“朱元璋抽斷了後世子孫的武脈,連朱棣都隻得另辟蹊徑修行戰法,這小陛下又是怎麽打通天人之路的?”
    一聲大笑,張三豐光著腳哼著歌走了回來。
    “道兄,可是吃了大虧?”
    張三豐搖搖頭,“小輩嘛,總是要讓著些。”
    鐵冠道人笑著問道,“什麽小輩,連朱棣都不給的白麵真武像也送了。”
    張三豐怒而拍桌,“老道不要麵子嗎?說是見麵禮,就是見麵禮!”
    鐵冠道人看著張三豐一臉肉疼之相,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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