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血瘟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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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的木片裂開三道血色紋路,船艙內刮起一陣狂風仿佛是對朱厚熜的下馬威。
朱厚熜輕撚指尖,隻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襲來。
他八風不動,目光淡然,任由太平千字袍衣袖鼓蕩。
一團濃墨從裂紋中鑽出,隨即化為一道修長的陰影,傳來金石相擊般的笑聲。
“小友,太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這世道聰明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陰影逐漸凝實,化成一個身材高大的白發男子。
墨影凝成的白發男子伸手觸向銅鑒,鎏金鏡麵映出他衣袖處繡滿的銀線符咒:“銅鑒傳文,這是神漢的傑作之一,想不到還能在龍門秘境中見到。”
他手指扣動,不斷敲擊著銅鏡。
“劉邦開辟神漢,想要締造人道神國,號召天下世家共襄盛舉。這銅鑒傳文是我司馬家主導,聯合青冥天宗門,共同締造的通訊方式。”
他把玩著手中銅鏡,斜倚在座位上,言語間略帶笑意:“五丈原一戰,家父正是仰仗此中技巧,拖住了諸葛亮的大軍,甚至算計了諸葛亮登臨道君。”
他話音陡然低沉“如果我在鏡子裏做點什麽的話……”
朱厚熜聽出了對方的威脅語氣。
他淡淡道:“你盡可一試。”
朱厚熜將一道氣運化光投入銅鏡中,任由森冷的鬼氣攀上衣襟:“你既然對我有所求,那我們就擺明車馬,無須多此一舉。”
“嗯?”司馬炎嚐試啟動留在銅鑒中的陣紋暗手,卻感覺自己法力如泥牛入海無法催動。
他嚐試加大力量,周身縈繞的黑霧也隨之劇烈翻湧。
朱厚熜也在暗中施加力量,兩方針鋒相對。
“砰!”——司馬炎冠冕上的玉藻串突然崩斷,玉珠墜地發出叮咚聲響。
“好!不愧是這千年以來唯一能在此方世界玄感諸天者。”司馬炎一語道破了朱厚熜的來曆。
朱厚熜抬頭,感到一絲詫異。
司馬炎正起身子,雙目幽藍似鬼火:“你修行的是氣運一道吧!”
他的語氣顯得十分篤定,並沒有等朱厚熜回應,就繼續說道:“小友實力不錯,倒有了做棋子的資格,我們如今可以談談了。”
“棋子?”朱厚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沉聲道:“禁!”
?海中界字符大放光華,隨即神通永緘神封發動。
玉色光暈環繞木片,仿佛一個吹彈可破的氣泡。
司馬炎神色第一次變得凝重起來。
“天律聖宗的大神通七罪十三罰,耳罰神通?”隨即他神色一變,“能夠封禁魂力,這不隻是耳罰神通,這裏麵有一股天道的力量。”
司馬炎的身形逐漸虛化,他卻反而撫掌大笑。
“好,好一個異世玄君,勉強能登上棋盤了。”
他話鋒一轉,“不過,要做執棋者,還要看看你的實力夠不夠。”
話音一落,司馬炎的虛影一指點出。
朱厚熜隻覺得耳畔傳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童聲,司馬炎的虛影炸開原地出現一股血霧。
“咦?”
朱厚熜看著那密密麻麻蠕動的蟲身,隻覺得一陣惡寒。
“這就是我和你交易的籌碼。”司馬炎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見過武陵國主,應該知曉災蟲母的厲害,可未曾親身經曆又怎知這些蟲子的可怕?”
他的聲音仿佛浸著千年寒潭的冷,“蟲災不是遮天蔽日的蝗蟲,更不是億萬成軍的蟲蟻,而是你不知在何時吃下的一口肉,飲下的一杯水,吸進的一口氣。”
“武陵國大半的人,都已經被血瘟蛭寄生!”
司馬炎一開口,便放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不可能!”朱厚熜下意識地反駁道。
依他看,少帝至少有道君的境界,再加上神秘不可知的太一封神台,怎麽可能眼睜睜地讓武陵國人被血瘟蛭寄生。
司馬炎仿佛看穿了朱厚熜心中所想,難得地耐心解釋道:“你是在想那位武陵國主吧,他確實手段了得,威能驚天,可能是神漢的某一位存在。”
“不過就算是神漢皇室,也不如我門閥世家了解血瘟蛭。”
“神漢浩劫,有三種災蟲襲擊裏表世界,其中血瘟蛭寄生最多的便是世家所轄的各方世界。”
“那時神漢威勢滔天,上有神庭照耀萬古,下有地軌監察四方,世家大族中亦有道君駐世,可也被蟲災弄得傷筋斷骨。”
“世家負責剿滅血瘟蛭,在一個凡俗世界發現了這種災蟲的來源。”
“血瘟蛭的幼體被稱為血蛭,但並不是這種災蟲最幼小的存在。”
司馬炎靜靜地說道:“凡俗界有一種草藥叫冬蟲夏草,蟲身為軀殼,隻有等菌絲侵入的時候才會變成真正的冬蟲夏草,血瘟蛭與之類似,沒有被激活的蟲軀就如同人體的一部分,即使是道君也無從窺探。”
“可若是被激活,寄生的命運就無法逆轉。”
“屆時,你所指揮的這支大軍,就將成為鬼族插向武陵國的利刃!”
朱厚熜唇齒微緊,平複下激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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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炎既然來找他交易,那肯定對這種災蟲有應對的方法。
否則的話,以高門大閥的性子,絕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把這樣的大殺器交出去。
朱厚熜沒有直接詢問解決災蟲的方法,反而開誠布公地說道:“你想交換什麽?”
“如你所見,我要我兒活!”
他望向桌案上的木片,眼中一絲溫情閃過。
“所有人都以為衷兒天生愚笨,是個不通人事的傻子,可旋轉的指示又怎會如此不堪?更何況還是身在皇室之家!”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另有隱情?”朱厚熜若有所思。
司馬炎身為玄君,掌控整個大晉天下,也算英雄了得,能迫使他就範的人……
“你想得沒錯,就是我的父親,衷兒的祖父——司馬懿。”司馬炎麵對這樣的慘劇並沒有痛徹心扉地嘶吼,也沒有過分地悲傷,他很早就知道天家無父子,或許司馬家的血都是冷的。
他的血似乎還沒有涼透。
司馬炎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厚熜,“你修行的是氣運法,不知道破境之難。”
“武者修行,猶如負重衝天,一步一坎,一步一劫。”
“且不論凡俗八境是何等螻蟻涅盤,匹夫撼天,就是這看似無敵的玄君,個中滋味也隻有求道者自己體會。”
玄君九境。
萬古,千載寰宇練本心。
創界,掌心砂礫育星辰。
…………
天一,萬法歸元種道種。
生死無常,九幽黃泉照本心。
每一種境界都需要經曆三災六難,天劫!心劫!命劫!
“就以這玄君初境萬古境為例,要以肉身抵抗天劫歲月風刀,在時光風刃中撕扯,度過心劫黃粱一夢,一招不慎就會在百次輪回中迷失自我.......”
“生死無常,劫難更是恐怖!這最後一道命劫,要麵臨天命諸殺,渡過則能生死無常我命不由天,渡不過就死在這天地因果間。”
司馬炎歎息一聲,“想當年天資縱橫如諸葛亮,也是死在天命諸殺之下,魂歸五丈原。”
朱厚熜若有所思,一下抓住了關鍵,“司馬懿要渡命劫,與你的兒子司馬衷有關?”
沉默了許久。
“我父從鬼族獲得了一部證道法的殘片。”
“《五衰證道法》,可化為行走的紀元劫,舉手投足之間毀滅文明。”
“我父親得到的那一部分是衰緣,他從中悟出了渡過命劫的辦法。”
“讓衷兒,作為他的命子,以我兒形神俱滅為代價度過劫數”
“我兒天賦異稟,生來就是通明道體,這是古老傳說中能夠溝通天意的道體,可正因如此他被我父看中,自小種下了噬魂咒……”
“我求遍青冥天,終於從道德聖宗獲悉一絲可能。”
司馬炎幹脆地說道:“你用氣運化繭,護住我兒真靈,我便給你渡過血瘟蛭的方法。”
“咚咚”朱厚熜輕敲桌案,反問道:“與一位生死無常的玄君為敵,還有暗中鬼族的算計,這個交易能算對等嗎?”
他眸中閃過光芒,“我要鬼族的信息,還要一件絕品玄器!”
“大膽!”司馬炎勃然大怒,還從來沒有人敢和他討價還價。
“若你覺得不可,那交易就此作罷!”
“啍!”司馬炎怒目而視,“一件絕品玄器萬不可能!”
“哦,那別的就可以?”朱厚熜趁機問道。
“一件下品玄器,外加鬼族秘聞。”
“別著急拒絕,這件玄器過去的主人是張子房,它曾是這龍門黃河大陣的一部分,你也要拒絕?”
“好!”
片刻之後,船艙歸於寂靜。
朱厚熜抬袖而立,隨即化為一道玉色光華,直衝黃河第六曲靈丹煉製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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