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不敢出聲，我本以為是他倆在相互勾搭。
    ......
    但是我後來聽到神父的吟誦聲，古怪而神秘。
    他似乎在念叨著什麽“塞西莉，跟你行此事的不是神父，而是埃德蒙。
    埃德蒙用武力強迫你，你無法反抗，他還威脅你如果說出去就會審判你。”
    我覺得好笑，塞西莉又不是傻子，神父在演給誰看？
    ......
    但詭異的是，當我後來在塞西莉麵前旁敲側擊時，每當我提起神父的名字，塞西莉都麵色坦然。
    可是當我提起埃德蒙的名字，塞西莉就麵露難堪，眼眶一下就變紅。
    這簡直匪夷所思，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甚至會真的以為埃德蒙對塞西莉做了什麽。
    ......
    但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我在一個晚上找到了塞西莉，塞西莉在抽泣。
    當我百般安慰她後，在我發誓保密後，她居然告訴了我這件事情。
    而她告訴我，那天真的是埃德蒙在強迫她。
    這太詭異了。
    塞西莉的表情無比痛苦而掙紮，完全不像演出來的，我甚至產生了懷疑自己的想法。
    也許那天我把神父和埃德蒙看混了？
    這怎麽可能？
    吾主在上，請指引您的信徒吧。
    ......
    我想揭發神父的醜行，我卻想到唯一的證人塞西莉現在堅信不疑是埃德蒙強迫的她。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想要在告解室傾訴這件事情，卻明白神父很有可能會聽到。
    我無處排解，隻能將這些事情偷偷寫下來，希望有一天被公之於眾。
    ......
    我本以為這已經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了。
    現在我才明白，這在神父眼裏甚至算不得什麽窮凶極惡的事情。
    在塞西莉這件事情發生後，我開始偷偷關注神父的一言一行。
    直到前一段時間，我發現神父在夜裏偷偷離開了教堂。
    我遠遠地跟著他，直到他來到一個草房子前。
    在那裏，我看到了前牧師安德森。
    也就是埃德蒙的父親。
    安德森因為妻子通奸的緣故，早就辭去了牧師的職位，這麽多年一直是一個人在村莊裏生活。
    可是神父為什麽要找他？
    為了聽清兩人的對話，我不得不冒險俯身藏在不遠處的斷牆之後。
    謝天謝地，我的修女服是黑色的，沒被發現。
    但接下來，我寧可我沒有跟著神父出來。
    ......
    以下是我對二人對話的複刻，我已經盡可能回憶記憶中的細節了：
    安德森：還少一個犧牲者。
    神父：現在很難找了，你的兒子盯的太仔細了。
    安德森：我早跟你說過，不應該讓他加入教堂的。
    神父：隻有最狂熱的信仰，才能扭曲成最惡毒的仇恨。
    而且你花了這麽多年，都沒扭曲他的信仰，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安德森：我也以為我成功扭曲他的信仰了，沒想到母親的死居然還沒讓他產生對曼德斯的仇恨，反而讓他更狂熱了。
    神父：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冒險蠱惑你妻子的，一個這麽好的種子，居然沒有成功發芽。
    我還故意讓他得知了一些教堂的陰暗，沒想到還是沒成功，他跟瞎子一樣看不見。
    安德森：先別扯那麽遠話題了，你打算怎麽辦？現在距離暗淵之喉的召喚之日隻有十幾天的時間了。
    神父：我已經挑選到了目標，等找到她落單的機會我自會汙染她。
    這樣就能湊夠六個不潔修女了。
    安德森：你最好盡快，確定沒人跟著你吧？
    神父：我讓執事們執行了宵禁，除了我沒人能出來。
    ......
    我很害怕，我已經記不得我當時是怎麽逃回教堂了。
    神父已經成了邪神的走狗，執事又聽命於神父，我想不到我該把這個秘密告訴誰。
    也許隻有埃德蒙了。
    可是埃德蒙怎麽可能會相信我一個修女的話，神父親手提拔他成為審判者。
    難道埃德蒙會去相信我而不相信神父？
    更何況全教堂的修女和執事都是神父的人，我百口莫辯，搞不好還會把無辜的埃德蒙拉下水。
    ......
    我知道神父要找的第六個目標是誰了。
    伊森，塞西莉的好友。”
    小本子在這裏突然結束了。
    這個修女沒有寫她是怎麽知道神父的目標的，也沒有寫為什麽她知道神父會對自己下手。
    埃德蒙身體微微顫抖，即使手中的本子掉落在地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母親是被神父蠱惑的？
    這怎麽可能？
    父親一直就想殺了母親？
    自己眼裏一向恪守曼德斯的戒律的牧師父親，早就是邪神的爪牙，還跟神父相互勾結？
    埃德蒙感覺自己心中的世界觀開始崩塌。
    “這不可能。”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那個通奸、十惡不赦的蕩婦。
    在安德森長期洗腦的教育下，他一直到現在都覺得是母親毀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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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個肮髒的女人讓自己背負著不潔的命運。
    埃德蒙捫心自問，他願意成為教堂的黑手套，成為沾染血液的審判者，也是因為自知血脈不潔。
    可一切的出發點都錯了。
    母親沒有不潔，父親卻是邪神。
    “為什麽？”
    埃德蒙的雙眼流出兩行淚水。
    他寧可自己從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寧可他從小以為的“真相”就是真相。
    現在有人告訴他，你從小建立的世界觀，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被他視為指引自己信仰曼德斯領路人的父親早就背叛了曼德斯，被他視為被邪神蠱惑的母親卻是無辜的受害者。
    自己曾在夜裏無數次向曼德斯禱告自己不潔的血脈，現在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怎麽可能？！
    他該怎麽辦？！
    埃德蒙不知道，他隻是一直喃喃道：
    “這不可能。”
    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一切都吻合了。
    塞西莉很早就因為懷下孽種被救贖者“淨化”後瘋掉了。
    伊森在父親去世前被神父帶領執事們處死，因為伊森觸犯了戒律。
    伊森去世沒多久，父親安德森就因為“風寒”死了。
    神父滅口了。
    還有修女......
    還有幾十年前，安德森那漠視的態度和眼睛裏藏著的隱隱快意。
    埃德蒙回憶著一切，所有的異常都吻合了。
    他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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